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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8000盧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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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格心里頓時一沉。

  這個鎮子已經脫離了葉利民所在的縣警察局管轄范圍,屬于爾加格勒縣的地界,如果莫克托刁難的話,正如他所說,麻煩從天而降。

  假如莫克托持中立立場,事情不大,病人本來就不行了,死亡是正常的。

  但現在聽他調門,不給林格松松筋骨似乎不會停手。

  胡亂醫治把病人醫治死了,在俄羅斯是很嚴重的行為,再加上林格沒有醫師執照,他僅僅是個修士,沒事干出來苦修游歷的人。

  而苦修在俄羅斯的名聲并不好。

  通靈師咂咂嘴,剛開口被警長嚴厲的眼神給懟死。

  林格站在神父的遺體邊,念上一段祝福祈禱后,才道:“莫克托警官,我并無惡意,我的本意是救治博登神父,但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狀況。”

  “行醫執照有嗎?”

  林格老實承認:“沒有。”

  “問題很嚴重,修士,你知道多嚴重嗎?”

  林格當然知道,這等于在兔子國無證駕駛還把人撞死了,并且撞死的人還是個有身份的人。

  神父對于一個鎮子來說,是不可或缺的人,是神的代理人,傳話者,為貧苦大眾祝福祈禱的人,林格把這么一個重要身份的人活生生的給治死了,罪行當然嚴重。

  “警長,我知道,不幸已經發生,您想怎么處理?”

  林格不廢話,直接和他攤牌。

  莫克托用右手托著下巴,他考慮了一會,“你跟我回警局吧,我要知道事件的來龍去脈,我當然不相信你試圖謀殺神父博登,你們并不認識,你們昨天才來到這個鎮子,但神父畢竟死了,是在你的奇怪治療之后死亡的,所以,過失殺人嫌疑還是存在的。”

  小診所內,聚集了十幾人,服飾各異,身份不詳。

  其中一人,身材健碩,年齡約五十,目光炯炯,穿著黑色燕尾服,頭戴黑色禮帽,懷表放在胸口的衣兜內,那條銀白色的鏈條特別引人矚目。

  林格一看此人,他第一判斷這人的身份不簡單,非富則權。

  他自始至終不說一句話,其他人和他站立的時候,保持一定的距離。

  林格咬咬自己的嘴唇,警長的話他一時間找不出反駁的理由。

  但他想,本修士和這位警長還沒什么深仇大恨,只有一點小隔閡,還不至于對他窮追猛殺,只要態度誠懇,問題有很大的回旋余地。

  僅僅是警長要求他第二天離開,他沒走,還給博登神父醫治。

  “警長,你說的是對的,我有嫌疑,但我的初心上帝可聆聽,是我的醫術不行,沒能成功,很抱歉。”

  他自始至終沒把神父本來快要死了的借口掛在嘴邊。

  燕尾男終于道:“你為什么不給自己辯解呢,神父昏迷了那么多天,氣息已經很弱了。”

  林格道:“我不想給自己辯解,神父的確是在我給他治療之后死亡的。”

  燕尾男低頭想著什么,莫克托道:“修士,那就請你回警局吧,我要錄口供,希望你配合。”

  莫克托的警察局,小的像雞窩。

  沒有羈押室,沒有會議室,只有一間像臥室,又像是辦公室的房間。

  詢問過程中規中矩,林格回答也是實事求是,口供記錄的時間花了兩個小時,主要是問針灸的醫術,林格耐心回答。

  夜里十點的時候,莫克托道:“林格修士,我相信全鎮子的人都不認為你試圖謀殺神父博登,你在救治他,但因為醫術不到家,博登死了。而博登本來就處于瀕死邊緣,所以,你有責任,但不是主要責任,這樣吧,神父死了,你出點安葬費,這件事就算了解,你覺得呢?”

  林格當然想要這樣的結果,他有點小激動。

  “謝謝警長,謝謝!您真是秉公執法的好警察,安葬費那是必須的,您覺得給多少好呢?”

  莫克托瞄著他,“你愿意給多少就多少。”

  這句話的含義只要聰明一點的人都知道怎么回事。

  “我能先回旅館嗎?”

  “不用了,你的同伴已經在警察局外邊等。”

  “好的,謝謝。”

  通靈師繳納了8000盧布,他比林格更會察言觀色。

  “夠嗎,警官,我們只有那么多了。”

  莫克托望著桌面的現金,微笑著點點頭。

  “你們可以走了。”

  “謝謝!”

  回旅館的路上,通靈師罵道:“那家伙夠狠,8000盧布埋葬國王估計也夠了,夠狠,狠人!”

  “破財消災吧。”

  “我們被人訛了一道,修士,讓你離開你偏不離開,這下好了,虧大了。”

  林格也有些懊惱,錢倒不是問題,他納悶的是,博登怎么會突然死了呢,這不符合邏輯,按照他的預估,就算神父醒不來,撐個三五天一點問題沒有。

  “別想著死人了,明天一早就走,走的麻利點,別磨蹭了,可別再搞出點什么事又花8000盧布,我們這樣搞,遲早變成真的苦修。”

  快接近旅館的時候,林格突然聽到了孩子的哭聲,和昨晚的哭聲一模一樣。

  “怎么回事?”

  哭聲清晰無比,就在旁邊街道的一間木房子中,窗戶里還有燈光。

  “你又管閑事?”

  “我是修士啊,通靈師,修士首先要有顆善良的心。”

  林格來到這家人門前,敲門后沒人回應,他用力推推門,沒鎖。

  孩子的哭聲從里屋傳來。

  林格穿過不大的客廳,來到里屋,只見一個小女孩跪在床邊,兩只小手搖動著一個人的身體。

  床上躺著一名中年人了,穿著樸素的灰色長衣,直挺挺的躺在床上。

  “孩子,孩子,他是誰?”

  通靈師查看老人的狀況,“修士,他死了,看起來死了很久了,身體都有臭味了。”

  “昨夜我就聽到這個孩子的哭聲,可憐的孩子,可憐的孩子,別哭,別哭,告訴我究竟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

  小女孩長得很漂亮,扎著兩個蝴蝶節,但此刻蝴蝶節已經散開,她的臉上充滿了驚恐,疲憊,還有藍幽幽的渴望求助的眼神。

  她看起來只有五六歲的樣子。

  “說話呀,孩子,你叫什么。”

  小女孩在林格的不斷安撫下,停止了哭泣,她的眼睛紅腫的不行,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也可能是哭累了睡,睡醒了再哭,就像昨夜發生的狀況。

  小女孩發出啊啊啊的嘶啞聲音。

  “造孽啊,喉嚨都哭啞了。”

  “不,修士,我覺得她是個啞巴,看,地上的馬鈴薯,生的,她要餓死了,只剩下一點咬不動的皮,鄰居都死哪里去了,沒人來幫幫手嗎?”

  林格將一小塊帶著泥巴的馬鈴薯皮放在眼前,他突然想起自己穿越之后最難過的那個冬天。

  林格不再問,拉著女孩來到旅館,先給她吃飽再說。

  旅館老板發現林格帶著這個小女孩,嘆口氣說道:“修士,你又惹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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