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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六章 瞬間逆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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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戰就這樣被叫停。

  但是……

  “楊都督,閣下為了一己之私利,指使私軍進攻會城,武力攻擊守軍,殺戮宗室,造成一個奉國將軍在內數十人死亡,這與公然謀反何異?今日侯某縱然一死也要向陛下揭露你的真面目!”

  侯恂大義凜然怒斥奸臣。

  很顯然他想要的結果已經到手了。

  他的目的就是把這個謀反的罪名給楊信扣到腦袋上,然后再以此彈劾他,不過這個彈劾肯定不會僅僅他自己,這么大的罪名肯定會讓那些文官全都激動起來,接下來他們將對楊信展開一場可以說瘋狂的進攻。

  楊信看了看一旁的朱華奎。

  后者同樣一臉的尷尬,很顯然朱華奎也被逼著必須做出選擇了。

  “楊都督,小王會下令暫停婚禮并上書禮部退婚,但這件事小王也只能據實上奏了。”

  他小心翼翼地說道。

  他也沒有別的選擇,畢竟楚藩宗室死了人。

  一個奉國將軍和兩個中尉被弩箭射死,一個中尉死于流彈,還有一個奉國將軍被砍傷,而且還是楊都督的小妾干的,所有人都親眼看見了,不過這個倒是可以操作說是別人干的,但四個有爵位的宗室死亡,這一點是無論如何都掩蓋不下去的。更何況那些文官也不會允許他裝不知道,侯恂彈劾楊信,楚藩必須據實上奏到底發生了什么,這些事情最終都必須上奏,至于汪晚晴的事情反而已經不重要了。

  畢竟那就是面子問題而已。

  如果不是還得通過禮部,他現在就能寫退婚書。

  但這件事才是大事,這已經可以算謀反,至少也是擦邊了,無論他是不是害怕得罪楊信,他也都沒有別的選擇了。

  至于以后……

  那就不是他該管的了。

  不過這一次楊都督的確很危險了,無論他多么受皇帝寵信,這件事情都有點出格了,死了宗室的性質就變了,更別提還有強行打開武昌城了,文官們就是咬死謀反,他是很難反擊回去的。但要說楊都督就此倒下,那同樣也是不可能,這件事還可以推到御下不嚴上,無非就是拋棄這些士兵,然后楊信再認一些罷官之類處罰,畢竟他的特殊性擺在那里,只要皇帝不傻都會留著他以防萬一的。

  這也是朱華奎直到現在也不敢得罪楊信的原因。

  他可以確定后者會遭到懲處,但后者也會有重新翻身的一天,這樣就不能得罪了。

  “據實上奏。”

  楊都督微笑者說道。

  侯恂傲然地看著他,仿佛已經站在正義的光環下,不得不說能得到這樣的結果他也很驚喜,可以說東林群賢與楊信惡斗這些年,這是最輝煌的勝利,就算無法把楊信置于死地,但讓他暫時失勢已經是肯定的了。

  這就已經是勝利了。

  話說以前可都是他們被楊信壓著暴打啊!

  “的確是得據實上奏,但既然是據實上奏,那么我就讓大王知道什么才是真實情況,來人,立刻把侯恂拿下!”

  侯恂愣了一下,就在同時一隊苗兵上前,迅速把他按倒開始捆綁,他也沒有進行任何反抗,反而一臉冷笑地看著楊信,任憑這些苗兵把自己捆綁結實,但緊接著昂然地站起來。

  “這是惱羞成怒,想殺我滅口了?楊都督,須知這里是武昌,你殺的了侯某難道還殺得了闔城數十萬軍民,殺得了楚藩數千宗室?楊都督,侯某提醒你,之前你還有推脫余地,但如今你已經是公然造反,綁侯某容易,想解開這繩索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侯恂傲然說道。

  朱華奎同樣驚疑不定地看著楊信。

  真的,之前還有掩蓋余地,但現在就是公然謀反了,這要是楊信造反,那他全家就完了,不用楊信后面那些手下源源不斷趕到,就目前這三千人加上他這個無敵猛將,就能拿下這武昌城,然后第一件事肯定就是滅楚藩滿門,抄了楚藩招兵買馬。就憑楊信在西南土司間剛剛樹立的威信,再加上鳳陽那邊的手下,估計他都能轉眼間掃蕩湖廣做陳友諒,此刻的楚王一下子后背發涼,然后在那里瑟瑟發抖起來。

  仿佛身旁是一頭張開血盆大口的猛虎……

  猛虎沖著他微微一笑……

  “那就不用解了,你就索性綁一輩子吧,把這些官兵全部繳械拿下,反抗者格殺勿論!”

  楊都督說道。

  三千苗兵立刻執械向前,已經被叫出來集結的官兵一片慌亂,但在后者的數量優勢和楊信的威名壓制下,他們也沒人敢有異動,只能眼看著后者迅速把自己包圍起來,為首的游擊趕緊上前跪倒。

  “都督,末將只是奉侯巡按命令,前來驅逐這些擅入城內的苗兵,末將其他一概不知啊。”

  他驚恐地說道。

  話說他們真得很無辜啊。

  他們就是留守武昌的坐營司,湖廣總兵馬炯去了貴州參戰,坐營司留下來守衛武昌城,然后侯恂以巡按御史身份讓他們來驅逐苗兵,后者緊接著和他們打起來,他們還死傷好幾十呢。但這是他們職責所在奉命行事,他們自認做這些并沒有任何錯誤,話說這是你們大佬之間惡斗,你們神仙打架別搞得我們這些凡人遭殃啊。

  “一概不知?那侯恂沒讓你們趁機進來搶一個人?侯恂沒有命令你們故意和這座院子的守軍沖突,然后趁亂進來把一個人劫走?回答我,他是不是命令你們進來搶一個人?別回答錯了,這可是關乎你們腦袋。”

  楊信惡狠狠地說道。

  那游擊茫然一下,很顯然他頭腦并不是很靈活,不過這不要緊,他身后一個軍官立刻清醒過來,急忙撲倒在楊信面前。

  “都督,侯巡按就是這樣命令我的。”

  他毫不猶豫地說道。

  后面的侯恂一臉無語,不過這也屬于正常情況。

  “那他是否還命令你們搶到這個人后交給他啊?”

  楊信和顏悅色地說道。

  “對,對,侯巡按是讓我們來搶人交給他。”

  游擊同樣清醒過來,然后迫不及待地說道。

  楊信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后抬起頭笑瞇瞇地看著侯恂。

  侯恂疑惑地看著他,很顯然并不明白這家伙是在搞什么,這里面無非就是汪晚晴而已,他就算指使這些士兵搶出來也沒什么不對的,外面還有一堆宗室,他這最多算是幫這些宗室。

  楊信詭異地笑了笑。

  侯恂多少有些緊張,和楊信斗的時候意外總會突然就冒出來,仿佛這個家伙有神仙罩著一樣,這也是一直讓他們害怕的。

  “那么,他要你們搶的是不是這個人?”

  說話間他向身后一指。

  然后黃澍被押了出來,不過侯恂明顯不認識他,但以侯恂的頭腦,隱隱約約也能猜出一些。

  “對,對,侯巡按就是要末將來搶這個人。”

  游擊毫不猶豫地說道。

  他現在才不管別的,反正不能得罪楊都督,這可是想殺誰就殺誰,再說侯恂無非利用他們,真要是楊信想殺他們,侯恂才不會救他們,得罪侯恂不一定會死的,但得罪楊都督肯定會死的。這種情況下楊都督讓做什么就做什么,先過了這一劫再說,楊都督說是侯恂讓他們來搶這個人的,那就是侯恂指使他們來搶這個人的,至于這個人是誰……

  關他們屁事!

  “非常好,這件事不怪你們,你們也是被他欺騙了。”

  然后他向著有些變了臉色的侯恂再次一笑。

  “大王,真相只有一個,侯恂欺騙這些官兵制造混亂,試圖從楊某手中搶奪正在押解的欽犯黃澍,而且末將已經掌握確鑿證據,侯家與該欽犯早有勾結,這次是得知末將押解其經過武昌,故此趁著末將因為汪小姐一事與貴藩諸位將軍發生誤會,想搶走該欽犯殺人滅口。”

  楊信義正辭嚴地對朱華奎說道。

  “楊都督,閣下果然是栽贓誣陷的好手,侯某如何知道黃澍在此,我侯家又如何會與黃澍勾結?”

  侯恂怒道。

  楊信誣陷他屬于日常操作。

  這些年這個奸臣一向就是這樣誣陷開路,制造一樁樁冤案,把一個個忠臣義士害死,這時候如果不誣陷他家就是怪事了,黃澍的出現的確是意外,但黃澍并不能動得了他家。侯家也不是平常人家,父子三進士三個朝臣,他爹侯執蒲太常寺卿,他是巡按御史,他弟弟詹事府左庶子,而且父子三個全都是東林黨在北方的主要成員,這樣家族不是隨便誣陷一下就能對付的。

  得有確鑿證據。

  就算黃澍按照楊信的要求誣陷他家也沒用。

  證據,必須得有證據。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說話間他向后一伸手,隴孝祖趕緊給他把小匣子遞上。

  楊信從里面拿出一個信封抽出信,展開信紙對著周圍示意了一圈,然后走到侯恂面前……

  “看看這六個字,愚兄侯恪頓首,別告訴我你不認識你親弟弟的筆跡。”

  他笑瞇瞇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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