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怎的，曹寧心里有些煩躁，于是，他便出了門。
化裝后，曹寧坐上車，去了法租界。
他想再去看看，因為明天，新四軍的人就要撤走了。
沒有人認出曹寧，他暢通無阻地來到了離新四軍的人住的地方不遠處。
就在曹寧準備潛近一些時，他吃驚地張大嘴。
吉川貞佐？他怎么來了？
吉川貞佐化了裝，但是，曹寧還是認出了他。
不是看出來的，而是聞出來的。
一是吉川貞佐身上的那股“呂宋雪茄”的味道。
抽煙的人身上，都留有很濃的煙味。不同的牌子香煙，香味不同。
雪茄的香味濃于香煙，更容易被聞到。
對于中國人來說，抽呂宋雪茄的人，基本上沒有。但是，曹寧給吉川送的雪茄，就讓他一眼認出了吉川。
除了雪茄外，曹寧還從吉川的走路形太上，身形上，綜合確定了這人就是吉川。
一個日軍大佐，上海的特務機關長，這夜晚來到法租界，不會是來跳舞尋歡的。
關鍵的是，這里有他的人在。
曹寧猜到，吉川來這里，肯定是見人。見誰呢？
昨天，曹寧給內奸傳了信，這個時候，吉川應該與內奸接上頭了。
想到這，曹寧便跟在吉川的身后，來到了一個小餐館。
這是一家只有十幾個平方的小餐館，餐館內沒有客人。
吉川一進去，那個老板便高興地迎接上去。
“先生，吃點什么？”
吉川看了看小餐館說：“我在等一個人。我先點菜，等他到了，就上菜。”
“好！好！”
老板拿出一張發黑的紙，上面寫有菜單。
吉川點了三個菜，讓老板去準備。
就在老板拿到菜單的時候，小餐館進去了一個人。
曹寧一看到這個人，眼睛瞪的象牛老二。
這個人曹寧認識。
他就是新四軍的五人中的那個密碼專家。
這個人，是曹寧給鑒別的，確認他與日本人沒有關系，最后，上級才不懷疑他的。
怎么這一會，他卻與吉川在一起？
看樣子，他與吉川應該很熟！
曹寧感到自已犯了一個錯誤，將壞人當著好人了。
是不是那邊的三個人就沒有問題了？
再看看，聽聽再說吧。
曹寧盯著那個人進入小餐館。
“來啦！我點了菜，我們一起喝一杯。”吉川說道。
“謝謝大佐！”那個人坐在了吉川的對面。
老板看到人到了，便端上了餐具與茶水。
“先生，請等一下，我馬上去炒菜。”
吉川點點頭，揮手讓老板離開。
“怎么樣？”吉川問。
那人喝了一口茶：“時間太短了，了解的不多。”
吉川說：“不是有材料提供給你了嗎？”
“材料上的情況，我已經掌握了。就剩下其他的方面。我擔心被發現。”
吉川拿了一支香煙。那人幫忙點上。
“我們的時間太緊了，只能了解到這一些。如果不是為了讓你行動，那些人我早就抓了。所以，你不能讓我失望。”
“請大佐放心，我一定不負你的所望。”
吉川點頭：“等到了新四軍那邊，有人會聯系你，并告訴你一些其他的情況。我相信，有這些情況，你完全能勝任。”
兩個人坐著一杯接一杯的喝著。
曹寧感到奇怪：新四軍的五個人應該有規定吧，不能在這時候喝酒。
可為什么他敢喝酒？
難道回去，他身上的酒味別人聞不到嗎？
就在這時候，曹寧聽到了吉川的聲音。
“注意，他們來了。”
曹寧回過頭一看，差一點嚇扒下。
原來，從新四軍的住屋那邊，出來了幾個人。
他們一邊走，一邊說著話。
“來了上海十幾天，這還是第一次出門逛街。”
“還不是從我們的安全考慮的。”
“是啊！就是可以出來，你也有多少錢？”
“我沒錢，只能飽飽眼福。”
“沒關系，我們湊點錢，去吃湯包吧。”
“好！”
幾個人從小餐館的前面走過。
坐在小餐館隔壁外面的曹寧瞪著大眼，看了看那五個人，又看了看小餐館內面。
曹寧一下子明白了！他猜到了日本人想干什么。
因為，剛才走過去的五個人中，也有一個新四軍的密碼專家。
這就是說，有兩個一摸一樣的密碼專家。
也許，這就是吉川的最后的一招──李代桃僵。
難怪他敢喝酒，那是因為，他現在不是新四軍的密碼專家。他可能住在附近。
對！他肯定是住在附近，可以觀察到新四軍五人的情況。
難怪吉川放著新四軍的人在上海這久，不抓。那是因為，他要唱一曲大戲。
吉川的這一招厲害！
隨后的半個小時，曹寧聽著吉川與那人的話。
最后，兩人分開了，吉川走到了外面，坐上了一輛黃包車離開了。
曹寧沒有去盯吉川，盯吉川沒用。
現在最關健的是，這個準備假扮的人。
跟到了一間住房，那個人進去了。
曹寧不敢跟進去，一進去，就暴露了曹寧跟蹤者的身份。
這里的住戶，應該都是熟悉的，你一個生人進入，不引人注意才怪。
在外面呆了半個小時，沒有人出來。
曹寧估計了一下，猜到那人應該是酒唱多了，睡覺去了。
再盯著就沒有用了。
曹寧便退了出來，走了一里路，這才上了一輛黃包車。
三十分鐘后，曹寧來到了洪濤的住屋。
“洪隊，出大事了。”
一進屋，曹寧就喊道。
“出什么事了？”洪濤端著茶杯的手抖了一下。
剛才舒服的心情，一下子被這個“出大事了”給驅散了。
“日本人要向密碼專家下手。”
“什么？快說清楚！”洪濤將茶杯放到了茶幾上。
曹寧將剛才看到的聽到的情況，告訴了洪濤。
洪濤也吃驚，沒想到，日本人有這一手。
“洪隊，怎么辦？要不我去殺了那個假的。”
“如果你殺了他，吉川就知道他的陰謀敗露了，那樣的話，他是不會放過密碼專家的。”
也是，花了這久，安排了頂替的人，結果頂替的人死了，計劃開展不了，那么，只能圖窮匕首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