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上去狀態不錯。”
安谷落看了一眼光幕上比利的生理參數，有些嘖嘖稱奇。
比利語氣低沉：：“我夢到了雅克，雅克說那個家伙殺了他。”
安谷落愣了下。
他檢查過雅克的光甲殘骸，在他的數據庫里，還存檔著關于雅克光甲殘骸上的各種細節。
此時這些數據被重新調出來，安谷落加入黑色極光，建立對戰模型，開始模擬計算。
兩分鐘后，模擬計算結束。
比利問：“有結果了？”
“嗯，從黑驍騎的傷痕看，被對方流星轟擊的可能性最高。”安谷落盯著光幕的模擬結果，有些疑惑：“模擬結果顯示，雅克當時站在不動，完全任憑對方用流星射擊。這不合理。”
“那就是他了。”比利沒有理會安谷落說的疑點，徑直道：“我要殺了他。”
安谷落一臉贊同：“加油！”
比利：“……”
“注意，目標出現。”
比利眼中殺氣陡然浮現。
龍城瞥了一眼身后的天威，一邊做著不規則的機動，一邊朝預設好的陣地狂奔而去。
在后臺統籌全局的茉莉有些緊張，整個計劃都是她制定，事到臨頭她反而忽然開始緊張起來。身為一名新人類，居然會緊張，也不知道是核心的哪一部分在不聽使喚……
她忍不住問：“你們準備好了嗎？”
頌鐘嗡然：“好了！”
鎖明：“干他！”
恐布弱弱道：“沒問題的，茉莉姐姐。”
茉莉心頭微松，但是注意到老師快要進入陣地，她的心不由再次提起來：“喂喂喂，都打起精神……”
三小沒人搭腔，他們盯著正在朝陣地高速前進的龍城，嘖嘖稱奇。
頌鐘有些驚訝：“這家伙機動很厲害！”
素來怯懦的恐布忽然提高音量，大聲反駁：“什么這家伙？那是姐姐的老師！叫老師！”
頌鐘和鎖明驚詫地看著恐布。
恐布氣勢一滯，弱弱道：“你們是想做卷子嗎？”
頌鐘和鎖明同時一個哆嗦。
鎖明義正言辭：“姐姐的老師，就是我們的老師！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頌鐘憋了半天：“那豈不是要喊爹？”
另外兩小同時呆住。
茉莉終于忍無可忍：“夠了！你們三個！”
三小頓時噤聲。
三小的腦回路讓茉莉生出一絲不安，這可不是游戲，她不由提醒：“都看清楚老師的光甲！待會不要誤傷了老師！哎，你們到底靠不靠譜？”
三小異口同聲：“我們靠譜的，茉莉姐姐！”
茉莉還是不太相信：“那你們說說，我們干掉天威的機會有多大？來，一個個說！”
頌鐘：“0！”
鎖明：“0！”
恐布：“3！”
沒等茉莉開口，頌鐘和鎖明齊聲呵斥：“老三，你不想混了？”
恐布瑟瑟發抖，不敢吭聲。
茉莉聽到頌鐘和鎖明說勝率為零的時候，眉頭就擰起來，心中不滿，此時看兩人恐嚇恐布，頓時站出來給恐布撐腰：“你們自己不行就不行，憑什么嚇小布？小布，你來說。”
恐布茫然：“茉莉姐姐，說、說什么？”
茉莉耐心道：“說說你怎么算出來3的。”
盡管她對恐布的數據也非常不滿意，但是恐布的數據是唯一不為零的數據。
頌鐘此時道：“茉莉姐姐，老三說不出來的。”
茉莉不太明白：“為什么？”
頌鐘解釋道：“我們三個側重各不一樣。我是武器大師，精通各種武器的極限運用。老二是個老陰B，陰得一匹。”
鎖明冷不丁發來一連串鎖鏈游動的嘩啦啦聲：“真難聽。這叫戰術，是智慧的毒打。”
頌鐘不理會鎖明，繼續道：“老三擅長猜不準，每次計算，結果都不一樣。”
恐布弱弱反駁：“我、我是直覺……”
茉莉呆了一下：“每次計算結果不一樣？”
三小都是AI，本質是某種計算程序，怎么會每次計算結果不一樣？
頌鐘十分篤定道：“茉莉姐姐不信，就讓老三再算一次。”
茉莉不信：“小布，你再算一遍。”
“好的，茉莉姐姐。”恐布乖巧道，很快得出計算結果，它猶豫了一下才道：“茉莉姐姐，這次的計算結果是1.7。”
頌鐘得意洋洋：“茉莉姐姐你看。”
茉莉眼前一亮，立即發現里面的玄機：“小布的意思是，我們有干掉天威的機會，但是機會非常小，是嗎？”
恐布弱弱道：“茉莉姐姐，我不知道……”
頌鐘道：“茉莉姐姐，老三是真不知道。他有時候結論還會相反。”
茉莉有些頭痛，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那你們意見不同怎么辦？”
頌鐘：“討論和交流。”
鎖明：“以理服人。”
恐布：“我、我聽著就行。”
茉莉：“討論到后來，誰也說服不了誰呢？”
頌鐘和鎖明理所當然回答：“用老三的。”
茉莉茫然：“……”
龍城的聲音忽然在通訊頻道響起：“我馬上進入陣地，你們準備好了嗎？”
茉莉一個激靈，慌忙道：“老師！準備完畢！”
天威駕駛艙內，安谷落提醒道：“他在引誘我們！”
“我知道。”比利一邊操控光甲一邊冷冷道：“一樣殺。”
安谷落看了一眼光幕，比利的生理數值此時全都異常平穩，沒有絲毫波動。
此時的比利，比注射冷靜劑時更冷靜，狀態更好。
眼前的一幕很反常，很不合理。
比利注射了兩次藥物，已經達到生理的極限，剛才發生的昏迷也證明了安谷落的判斷沒錯。可是，比利只是短暫地昏迷，醒來之后身體狀況竟然恢復到最佳狀態。
不，此時比利的生理參數，比安谷落模型中比利的最佳狀態還要出色，突破了比利的生理極限。
這就是“仇恨”的力量嗎？
安谷落若有所思。
成為光甲AI之后，主導“情感”的那部分程序失效，他現在已經無法體會那種強烈的情緒。數據庫里存儲的情緒記憶，他嘗試去讀取，但是無法識別數據。他用各種程序工具破解，得到的都是一堆亂碼。
記憶里的往事他都記得清清楚楚，但是這些記憶中相關的情緒全部丟失。
早在成為光甲AI之前，他就知道會發生一些事情，但是不知道會發生什么。
比利忽然冷冰冰道：“看來前面就是他準備的埋伏圈。”
安谷落回過神來：“你準備怎么辦？”
“全殺光。”
“額，加油。”
廢墟之中的一處防御陣地，沒有被摧毀的武器和火力點同時被激活。
茉莉大聲道：“戰地通訊網絡工作正常，雷達系統工作正常，數據接入！”
頌鐘：“數據接入，陣地武器激活，供能完成。”
鎖明：“誘餌路徑完成標定，敵我識別完成。”
恐布：“敵方目標高速接近，第一層火力準備，倒計時開始，3、2、1！”
“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