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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九章 帶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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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某涉外酒店。

  李桉團隊在此下榻,非常低調,其實也高調不了。他在臺灣有名氣,在大陸還鮮為人知。

  《臥虎藏龍》的籌備期很漫長,這次主要來選景。

  新疆的沙漠、天山的冰川、石家莊的蒼巖山、安徽的宏村和南屏,還有眾說紛紜的竹海。竹海的取景地流傳有三:

  安吉、木坑、蜀南。

  反正三個地方都說自己是正宗,可能都去取過景,后期剪在一起的。

  選景很順利,資金也痛快。陽光影業先打了300萬美元,內地還有天下影視支持,據說好萊塢也找到一家片商,叫什么凱克特斯。

  李桉本該高興,這會卻站在窗前,愁眉不展。

  “我打聽過了,凱克特斯是好萊塢新崛起的一家公司,最近有部片《美國派》大賣,自己發行的,有些實力。”

  說話的叫徐力功,臺灣資深電影人,扶持過很多年輕導演。

  他看看對方神色,勸道:“想開點,好演員那么多,可以再找嘛!”

  “好演員雖多,可在好萊塢有印象的少啊。李連結拒絕了,我總不能找程龍來做,那太違和了……”

  李桉搖搖頭,嘆道:“我本想拍一部西方人能看懂的武俠片,誰知自己先陷入窠臼。”

  他對該片的野心很大,既然想打開西方市場,起碼得找個國際級的巨星。誰能稱得上國際級?

  就在好萊塢闖蕩的那三個人嘛,程龍、李連結、周閏發!

  徐力功也想想,道:“如果找周閏發,片酬倒能省一點,他在好萊塢開局不太順利。不過你劇本又得修改了。”

  “自然的,周閏發不能像李連結那樣打,也不能那樣演,文戲要多一點。”

  《臥虎藏龍》本是玉嬌龍和俞秀蓮的“陰陽兩面”,李慕白就負責打。

  但換成周閏發來演,李桉改變思路,李慕白和俞秀蓮的感情戲多了,且和玉嬌龍有一條情感暗線。

  這條線藏的較深,很多人沒發覺。

  簡單說,玉嬌龍天生就是一條毒龍,她渴望見自我、見眾生、見天地。

  她對碧眼狐貍講:“十歲起隨你練功,你給了我一個江湖的夢,可是有一天我發現可以擊敗你,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害怕。

  我看不到天地的邊,不知該往哪去,我又能跟隨誰?”

  碧眼狐貍是第一道關,她闖過去開始迷茫,然后遇到了更野的羅小虎。

  羅小虎是新的“天地的邊”,可當她又提升時,發現羅小虎也在腳下。就在此時,她遇到了片中武力、境界的天花板,一代宗師李慕白。

  而李慕白被勾起了欲,就像竹海打斗那場戲,是打斗多一點,還是調情多一點呢?

  兩個人都很復雜,最后一死解脫……

  所謂“西方人能看得懂的武俠”,就因為《臥虎藏龍》融合了東方文化和西方式的情感內核。

  卻說李桉在此愁苦,徐力功忽想起一事,道:“對了,張藝某導演從威尼斯載譽歸來,聽說要搞個慶功宴,我們要不要去?”

  “許先生在不在?”

  “應該在的。”

  “那我們去一下,正好聊一聊。”

  9月,《一個都不能少》提前一年誕生,依舊獲得威尼斯電影節金獅獎。

  他回國時,許非剛好也回來,立即安排上映。這種片子全靠包場,也沒法搞首映禮,但慶功宴OK的。

  小范圍的聚一下,結果走漏風聲,來的人越來越多。李桉到場時無人關注,只跟張國師聊了聊。

  他們早就認識,93年柏林,老謀子出任評委。

  謝飛的《香魂女》、李桉的《喜宴》都是大熱,投票相持不下。他提出讓兩部電影并列金熊,這便是倆人交情的開端。

  “許先生!”

  “咦,你怎么在京城呢?”

  “給新片選景,聽聞張導慶功,特來祝賀。”

  “有心了,我們那邊坐。”

  許非找了個清凈地方,笑道:“這片是宋哥看好的,我就跟屁股后頭跑跑腿,籌備的怎么樣了?”

  “宋老板是爽快人,資金早已到賬,也拉來了美國片商。”

  “那是,宋哥說到做到,我人生楷模!”

  遠在香港的老宋一個激靈,又一個激靈……跟阿楚繼續動作。

  “只是選角有些困難,先接觸了李連結,說太太懷孕生產,不便工作。又找的舒淇,模棱兩可,比較含糊。”

  “含糊什么意思?”

  “沒答應也沒拒絕,只講考慮考慮。”

  “再接觸的鞏麗,她覺得要武打,也不想出演。”

  李桉苦瓜臉,道:“三個人選,一個都沒成功。我目前想找周閏發談一談,俞秀蓮試試楊紫瓊,玉嬌龍實在沒辦法。許先生有沒有推薦?”

  “鞏麗我去說,先別找旁人。玉嬌龍么……”

  他看了眼張國師,倆人想到一塊了,“張導新片有個女主角,我覺得挺不錯的。”

  “那方便見一下么?”

  “可以,我盡快安排。”

  李桉談完事就走了,留下一幫人吃吃喝喝。

  許老師剛在好萊塢撈了一筆,回來跟沒事人一樣,拎瓶酒挨桌晃。晃到葛尤這桌,一屁股坐下,瞅瞅臺面:“老姜沒來?”

  “他忙的腳不沾地,哪有功夫。”葛尤道。

  “姜聞老師一心撲在藝術上,還有人捧著送錢,不是我等可比的。當然我們在許老板的光輝下,也在幸福快樂的成長著。”馮褲子道。

  “少特么貧,你《一聲嘆息》咋樣了?”

  “正做后期,一切順利。”

  “行,11月上映計劃不變。”

  馮褲子自是點頭,末了又忍不住道:“許老師,咱們今年可被泰坦尼克撞的臉面全無,人家還在銀幕上掛著,都快2億了。

  多少人盼著您的賀歲片重出江湖,住持大局啊!”

  “我今年都閑得慌。”葛尤立馬接茬。

  “喲,沒賀歲片演,心里不踏實了?”

  “不是不是……嘿,我這不想跟觀眾朋友們見見面嘛……你說這,有什么不踏實的?”

  “我是這么想的……”

  許非抿了口酒,道:“這一種風格拍四年,觀眾膩了。先空一空,換換口味。

  明年我打算年輕化,借著潘越明、周遜的勢頭,拍一部青春點的賀歲片。老馮,這任務交給你怎么樣?”

  “可以,可以啊!”

  馮褲子興奮的不行,天下的戲孰重孰輕,唯一標準就是看許老板的態度。

  他親自點了,肯定重頭戲。

  “還有一部千萬制作,葛大爺有你的份。”

  “嘿嘿!”

  葛尤撓頭。

  “還有一部較低成本的,葛大爺你也先試試,這戲帶勁,不行我可換人啊!”

  倆人一愣,能讓許總說出帶勁的,那不一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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