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混混欺壓老人,調戲婦女,你們要好好給他們上上課。”楚牧峰冷聲說道。
“你是什么人?”
聽了這話,乘警不由得將目光投向楚牧峰,畢竟他們這個體系和警備廳還是有所區分,不是人人都認識這個北平神探。
上前一步,楚牧峰將自己的證件拿出來在對方面前晃了晃。
“啊!您是……”乘警頓時瞪大雙眼,充滿了驚愕之色。
揚手制止對方下面的言語,楚牧峰淡淡說道:“行了,這里就交給你了,別讓他們再打擾其他乘客就成。”
“是是是,我知道怎么做了!”
乘警轉過頭,厲聲喝道:“你,趕緊起來,別裝死了,跟我走!”
“官爺,我錯了,我認罰行不!”刀哥苦著個臉哀求道。
“別廢話,先跟我走一趟!”乘警毫不客氣上去就是一腳,然后帶著幾個混混走了回去。
燕清舞和馬尾辮女子則忍不住多看了楚牧峰一眼,隨后繼續向前走去。
楚牧峰亦步亦趨,不緊不慢地跟隨其后,倒不是他要尾隨,餐廳就在前面啊。
餐廳中。
“清舞,你說咱們要不要去道個謝,順便認識一下?”馬尾辮女子坐在餐桌前面,眼神時不時的掃向后面,打量著楚牧峰。
“我說你就不能矜持點嗎?”
燕清舞看到馬尾辮女子的舉動后,不由得皺起眉頭,搖頭提醒道:“你就別犯花癡了,那個男人不簡單。”
“什么叫做不簡單?”馬尾辮女子興致勃勃地問道。
“不簡單就是不簡單,你問那么多干什么?”燕清舞自始至終都沒有去瞧楚牧峰一眼的想法,只是平靜地吃著面前的飯菜。
兩個女人竟然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
“聽你這么一說,我反而更加有興趣了。”
話音未落,馬尾辮女人竟然直接站起身來,向著旁邊的餐桌走去。
“啊……”
沒想到她真會這么做的燕清舞,剛想要阻攔,卻已經遲了,就這么一會兒功夫,馬尾辮女子便坐到楚牧峰對面的椅子上。
“算了算了,隨你吧!”
燕清舞微微搖搖頭,繼續消滅眼前的食物,只是和剛才的冷漠不同,她眼角余光會不時瞥過去,總不能真的不管不問不是。
“剛才真是謝謝你,要不是你的話,我們肯定要被那幫家伙欺負了。”馬尾辮女子坐下后,笑容甜美地說道。
“沒事,舉手之勞。”楚牧峰放下筷子微微一笑,禮儀滿分。
“認識一下,我叫陳青梅,耳東陳,青梅煮酒的青梅!”陳青梅落落大方地伸出右手說道。
“你好,我叫楚牧峰。”
楚牧峰沒想到陳青梅會這樣坦率,微愣之后也伸出右手,簡單握了握對方的滑嫩小手后就松開了。
“楚牧峰,名字挺有氣勢的,我記住你了!”
陳青梅念了念名字后跟著問道:“對了,他們那么多人,你不怕嗎?”
“你怕嗎?”楚牧峰反問道。
“說真的,有點怕!但我總不能眼睜睜的瞧著他們那樣欺負人吧?那么多人都不站出來管這事,我要是說也冷眼旁觀的話,這個社會就太冷血無情了,你說是吧?”
陳青梅很認真地說出這番話,她心里就是這樣想的,所以便這樣做了。
這番話讓楚牧峰眉梢一挑。
沒想到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會有這樣古道熱腸的性格,她說的沒錯,要是說所有人都畏首畏尾,不敢站出來的話,那這個社會就會徹底沒救。ωωω.九九九)xs(
恰恰是因為有很多像陳青梅這樣的人,才會讓這個社會變的有希望!
“不錯,你說的很對。”
楚牧峰爽點點頭,非常認同地說道:“要是說所有人都冷漠無情,都對這種事袖手旁觀,那這個社會就太冷漠了,我對這個世界是充滿著希望的,自然也會出手相助,所以我不只是在幫助你,而是為了我的信念,你就不必客氣了。”
“好!”
陳青梅也很痛快,直接揭過這篇,跟住雙手托著下巴好奇地問道:“你這是要去金陵嗎?”
“對,去金陵。”
“那我建議你一定要好好逛逛金陵城,金陵四十八景,每一景都是很有名氣很有看頭哦,還有金陵的美食,也不能錯過哦。”
“金陵四十八景嗎?”
楚牧峰雙手十指互插,應聲笑道:“謝謝你的提醒,我的確應該去欣賞下金陵的美景,民以食為天,美食的確也不能辜負!陳小姐,聽你口音,你莫非是金陵人?”
“嗯!”陳青梅點了點頭。
“青梅,我們該走了!”
就在陳青梅想要繼續說下去的時候,燕清舞卻是已經走過來,依舊一副冷艷姿態說道,然后便直接拉起來陳青梅的手。
“清舞,你先回去,我再說會兒話。”陳青梅嬌聲說道。
“現在回去!”誰想燕清舞沒有絲毫縱容的意思,冷冷說道。
“好吧好吧!”
看到燕清舞這個樣子,陳青梅便沖著楚牧峰吐了一下小舌頭,展顏笑道:“楚牧峰,和你聊天很愉快,若是有緣能在金陵碰面,一定好好陪你逛逛。”
“好啊!”
楚牧峰沒有在意燕清舞的提防之意,隨口應道。
本來就是萍水相逢,總不能指望人家對你掏心掏肺,毫無保留吧。
燕清舞對自己有所戒備,也是理所應當,是謹慎所為。
要不然真的遇上別有用心的登徒子騙子之類,豈不是會引狼入室?畢竟是出門在外,一切皆有可能。
只是陳青梅這個丫頭有點意思。
吃完飯后楚牧峰就回去,后面一路是風平浪靜,只等抵達目的地。
在同樣的臥鋪車廂中,陳青梅正有些抱怨地嘀咕道:“清舞,你是不是有點太過緊張了?那個楚牧峰長得一臉正氣凌然,而且還幫了我們,瞧著就不像是個壞人。”
“壞人額頭上會刻著字嗎?”
燕清舞無語地斜視了一眼,翻看著手里的一本書,漠然說道:“你那,就是這點不好,對誰都懷有好感,這是你的優點卻也是致命缺陷。”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卻不可無,這么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嗎?你要是說再敢這樣的話,我回去后就和陳叔叔說,讓他禁你的足,你以后也別想再跟著我出來瘋跑了,我可不想整天為你操心。”
“別啊!”
聽到要禁足,陳青梅便趕緊走過去摟住燕清舞的脖子,撒嬌地搖晃道,“好啦好啦,我答應你,以后聽你的,不多事總行吧?”
燕清舞甩頭掙脫開,將書合上后說道:“行了,趕緊睡覺吧,不然就會帶上一雙黑眼圈嘍。”
“我可不要黑眼圈。”
陳青梅小雞吃米般地點點頭,連忙回到自己的床位上躺下來:“睡覺睡覺嘍!”
看著很快就進入夢鄉的陳青梅,燕清舞眼神愛憐一笑,腦海中卻不知道為何,竟然浮現出楚牧峰的樣子來。
“希望你不是刻意近我們的!”燕清舞喃喃自語。
金陵城火車站。
隨著火車到站,人群開始呼啦著往外面走去,擦肩接踵,誰也不想落后,都一個勁兒地往前擠,好像背后有什么猛獸在追趕。
“青梅,你看,陳叔叔果然來了!”
下了車的燕清舞,看到前面不遠處站著的那個中年男子時,笑著抬起手臂指過去。
“我都給他說了不用來接,每次都來接站。”陳青梅則嘟囔著說道。
“得了,你就知足吧!”
燕清舞沒好氣地瞪了一眼,拉扯著陳青梅的手臂向前走去:“你還不樂意,就你還不樂意?你不知道多少人羨慕你呢!”
“你當陳叔叔很閑沒事干嗎?他那么忙的人,每次都會為了接你而來,你還不知足,還嫌棄他來接站,真是個沒良心的。”
“我就隨口說說嘛,其實人家心里挺高興的。”
陳青梅翹起嘴巴嬌嗔的說著,然后便四下掃視,但這里人實在是太多了,多到她的眼睛都不夠使。
“喂,我說你就別看了,那人早就走了。”
“誰說我是在找人啊?”
“哼,就你那點小心思,都寫在臉上了,還想瞞誰呢?要不然等會兒見到陳叔叔,我給他說說,讓他幫你找找?”
“可別,我可不想他擔驚受怕。”
就在這樣的說笑中,兩個女孩來到了那個中年男子面前。
此人身材高大,留著短發,強壯如熊,一看就是孔武有力之輩,兩條粗粗的眉毛跟濃墨潑灑上去般,雙眼是炯炯有神。
“爹!”
“陳叔叔好!”
陳宣崇先是疼愛地撫摸了下陳青梅的腦袋,然后沖著燕清舞點頭笑道:“清舞,這次青梅跟著你出去,讓你費心了,沒有耽誤你的正事吧?”
“陳叔叔說笑了,怎么可能,青梅她很聽話的。而且還幫了我大忙,要不是有她的話,我這事兒還未必能辦成呢。”燕清舞抿嘴微笑,臉上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
這刻她恍如一陣春風刮過的花蕾,綻放出最美麗的笑顏,哪里還有之前冷如冰霜的模樣。
“嗯,那就好那就好!咱們走吧!”陳宣崇指了指停在后面的汽車道。
“嗯!”
直到坐進車內,陳青梅還下意地的望向火車方向,敏銳察覺到自己女兒的不對勁后,陳宣崇略帶狐疑地問道:“青梅,你找誰呢?”
“不找誰,不找誰,走啦走啦!”陳青梅連忙說道。
“嗯,坐好了。”
楚牧峰看到燕清舞和陳青梅沒有?
當然沒有。
金陵火車站太大,人流量太多,那么多人在一個時間點內出現在一個地方,想要找出來,難度真不小。
當然,他也沒有那份套近乎的意思。
隨著人流出了火車站,他揮手就喊來一輛黃包車。
“大爺,您去哪兒?”車夫看楚牧峰一身穿著不凡,恭恭敬敬說道。
“中央警官學校!”
“那地兒可有點遠……”
沒等車夫說完,楚牧峰擺擺手道:“錢不是問題,走不走?”
“走走走!大爺,您上車!”
車夫連連點頭,果然大爺就是大爺,豪爽!
而當初那位被絆倒的老太太拎著行李,也準備離開時,眼前突然間冒出來幾道身影。
為首的赫然便是那個刀哥。
“死老婆子,我看你往哪里走,還有誰給你出頭。”刀哥滿臉橫肉抖動,眼神狠辣地喝道。
難道說火車上的那事沒結束嗎?
年邁老太太有些驚恐地看著刀哥他們,哆哆嗦嗦地問道:“你……你想要做什么?”
“你問我想要做什么?”
刀哥指了指自己被打腫的臉,兇神惡煞般地喊道:“就是因為你,老子不僅被打了,還大出血了,你現在我找你做什么?當然是賠錢啊!”
“你不是說你兒子在這里接你嗎?好啊,讓他趕緊出來,今兒個他要是不能讓老子滿意,你們母子就都別想走了!”
“哼,好大的口氣!”
誰想就在刀哥話音落地的瞬間,他背后就傳來一道輕蔑的聲音。
聽到有人插話,刀哥下意識地扭身,張嘴就喊道:“是誰在這里放屁,誰!”
都沒有等到他徹底轉過來,背后那人便狠狠一腳踹上來,讓身形未定的他當場摔了個狗吃屎。
“刀哥,你沒事吧!”
手下小弟趕緊過去攙扶,原本還想叫罵兩句,可是一看對方樣子,嚇得到了嘴邊的話又縮了回去。
“娘,您沒事吧?”出現在老太太身邊的是一個三十來歲,中等身材,膚色黝黑,面容如石刻般的男人。
最重要的是,他穿著一身警服。
“山河,謝天謝地,你總算來了。”老太太看到兒子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娘,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怎么招惹上他們的?”蘇山河直接問道。
“是這樣的……”
隨著老太太簡單講述了一遍后,蘇山河就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他雖然不知道楚牧峰和陳青梅都是誰,但他暗暗感謝他們,要不是這些好心人的話,自己老娘就要被這群混混們欺凌敲詐了。
想到自己老娘這么老實的人,差點因為這趟出行遭受羞辱,蘇山河心底就冒出一股止不住的怒意來。
“將這群家伙全都給我帶回去,我現在懷疑他們都是逃犯!”蘇山河大手一揮,氣勢洶洶地喝道。
“是!”
跟隨著蘇山河過來的三個手下就開始上前抓人,他們看向刀哥的眼神中充滿蔑視。
你這家伙是瘋了吧?你或許還不清楚,站在自己眼前的這位到底是誰,居然敢欺負他親娘,只能說你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
“各位官爺,別介別介啊,誤會,都是誤會,我錯了,我愿意賠錢,求各位高抬貴手,放我一馬吧!”
見勢不妙的刀哥連連做拱哀求道。
他哪里會想到有這種情況發生?
他在火車上就被乘警們狠狠收拾了一頓,還乖乖掏了幾百塊,心里面那股氣兒就是不順暢。
這不下車后正好看到了老太太還沒有走,想要找到她,狠狠的出口惡氣。
誰想這個老太太的兒子竟然也是個官爺,他娘的,自己這趟真是夠倒霉催的,跟警方犯沖啊!
挨打挨罰,還要被抓,誰有我命苦?
“賠錢?你當我們蘇科長差你那點錢嗎?”
“別廢話,全都帶走!”
“別亂動啊,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
能跟著蘇山河過來的,自然都是他的親信手下,如今看到自己上司的娘受辱,又豈能視若無睹?
眼瞅著刀哥幾個人站著不動,他們就上前推推揉揉起來,就在這時,一個皮箱落在地上打開了。
從里面滾出七八個玻璃瓶,每個里面都裝著一個壁虎般大小的黑色蟲子,在里面不停地爬動。
“這是什么玩意?”一個警員提了提瓶子問道。
“是山里面的蟲子,入藥的入藥的!”
見此情形,刀哥趕緊解釋道,跟著趴在地上,慌忙將那些瓶子收攏起來。
“識相的拿上東西趕緊跟我走,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官爺,我知道錯了,這事兒是我不好,我認打認罰,您說怎么著就怎么著,求您放我一馬吧!”刀哥緊緊抓著皮箱哀求道。
“是啊,官爺,殺人不過頭點地,沒必要把人往絕路上逼吧!”那幫小弟也跟著上來拉拉扯扯,畢竟他們人多,真要是動手的話,未必會吃虧。
“干什么,想造反是不是!”
蘇山河見狀,直接掏出手槍,打開保險栓指著刀哥腦袋喝到:“是不是活膩歪了,誰要再敢反抗,以襲警罪就地擊斃!”
“別別別,官爺,我們跟你走,跟你走!”
刀哥幾個見勢不妙,只能灰溜溜認慫,這槍子可不長眼睛。
即便這樣,刀哥都死死抱著那個皮箱子不松手,在知道里面裝著的是什么玩意后,幾個警員也不想再碰。
一箱子蟲子,真是惡心!
金陵城郊,馬群鎮。
“這就是中央警官學校嗎?”
望著近在咫尺的學校校門,楚牧峰眼中流露出幾分感慨之色。
這片建筑就是當下全國警官系統的最高學府,掌握著全國所有警官的培養和訓練。
北平警官高等學校和江浙警官學校合二為一,成就了眼前這座學府。
穩重中凝聚著嚴肅,簡單中透露著大氣。
這就是金陵中央警官學校。
門口自然也有警衛值班,楚牧峰走過去將報到證拿出來后便被直接放行。
沿著干凈整齊的石板道緩步前進,耳邊時不時的傳來一陣訓練叫喊聲,順著聲音看過去,可以看到一隊隊的警察,正在操場上進行訓練。
“這里是兩年前創辦的,也就是說這兩年間,在這里訓練的多數都應該還是原北平高等警官學校和江浙警官學校的學生,他們就是這座學校的一期和二期。要是這么說的話,里面的這群預備警察,都算得上是我的師弟嘍!”
想到這里,楚牧峰嘴角露出一抹會心笑容。
這話說的沒錯。
中央警官學校畢竟剛剛建立沒多久,現在的基礎還是之前兩座學校的班底。別說是學生,就算是講師教授,也有很多都是楚牧峰認識的。
“楚牧峰!”
就在楚牧峰走著的時候,背后突然間傳來一道略帶驚訝的叫喊。
聽到這個聲音后,他立即停下腳步,轉過身看過去,看到是誰的瞬間,看上也是浮現出驚喜之色。
“黃老師!”
“嘿,還真是你小子啊!”
被叫做黃老師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男子,他穿著一身警服,興沖沖地走過來。
黃老師叫黃昭覺,是楚牧峰在北平警官高等學校的任課老師。
“真是太巧了,黃老師,沒想到我來到這里見到的第一個熟人竟然是您。”楚牧峰將拎著包放下,站直了身子敬禮問候。
“黃老師好,學生楚牧峰奉命前來向您報到。”
“你小子!”
黃昭覺走上前來,使勁敲了兩下楚牧峰的肩膀,在他的齜牙咧嘴中哈哈大笑著說道。
“現在混的可以啊,這才短短兩三年的功夫,都已經成為北平警備廳的副處長,比我這個老師要強得多了。”
黃昭覺自然是知道進修班的事,也見過那份名單,所以才會這樣說。
“嘿嘿,都是因為老師教的好,加上學生的運氣好!”
楚牧峰笑著說道,當著老師的面,他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很輕松隨意,“老師,您也知道我要過來進修啊?”
“當然知道。”
黃昭覺點點頭應道:“不但是我知道,整座中央警官學校的人都知道,畢竟這可是個大好事,一般人想進還進不來呢。”
“而且這次的進修班含金量很高,前來參加學習的都是警界新貴,只要畢業都會得到上面的重用,你說有這個前提在,誰不會去打聽打聽呢,這么一打聽啊,我就看到了你的名字,當時看到的時候還以為是重名重姓呢,誰想還真是你。”
黃昭覺是真的很意外。
畢竟楚牧峰畢業沒有幾年,已經搖身一變成為北平警備廳刑偵處的副處長,這種晉升的速度快的有點嚇人。換做是他出去就職,根本不可能這么快。
其實這還是黃昭覺到了金陵,消息有些閉塞的緣故。
要是說他知道楚牧峰的晉升不是從畢業開始,而是在短短一年內完成的,估計他現在要震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你這是剛來要去報到對吧?”
“是的!”
“那走吧,正好我也要去政治處,陪著你過去報到,順便給你說說這次進修班的事,你應該還不很清楚吧?”
“太好了,黃老師,我還真的不清楚。”
兩人就這樣邊走邊說。
在黃昭的介紹下,楚牧峰很快就了解了這次進修班的基本情況。
這次進修班的開辦是由教育長李五省提請的,所以說負責的便是總務處,政治處隸屬總務處管轄,負責報到事宜。
進修班只有一個班,人數限定為三十。
所有前來參加這次培訓進修的要么是有顯赫身份背景,要么就是表現特別優秀,但不管是哪一種,只要畢業都會委以重任。
進修期限為一個月,期間會涉及到很多科目的學習。
兩人聊著聊著就來到了政治處,看著眼前懸掛著政治處主任牌子的辦公室,黃昭覺忽然神秘一笑,指了指里面問道:“牧峰,你猜猜里面是誰?”
莫非也是我認識的熟人?
楚牧峰站在門口,壓低著聲音問道:“黃老師,到底是誰,您倒是給我提個醒啊,免得我一會兒失禮。”
“失禮?”
黃昭覺哈哈一笑,但隨后想到這里是政治處后就趕緊收斂住笑容,那種瞬間憋住的感覺,瞧著頗有些滑稽。
“你在他面前失禮的還少嗎?行了,趕緊進去了,進去你不就知道了!”
難道是……
這一句話就暴露出來里面那位是誰。
楚牧峰腦海中隨即浮現出來一個曾經無比熟悉的臉龐,想到真的有可能是那位長輩后,他頓時激動起來。
“報告!”
“進來!”
從里面傳來熟悉聲音的剎那,楚牧峰就知道自己沒有猜錯。
里面坐著的那位果然是自己所想的那位,原北平警官高等學校政治處主任:楊首隸。
沒想到調任這里后,他還是擔任政治處主任。
“北平警備廳,楚牧峰奉命報到,請指示!”楚牧峰邁著沉穩的步伐走進來,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的面龐,按下心中那份激動之情,敬禮朗聲喊道。
“楚牧峰!好啊,你小子總算來了!”
坐在辦公桌后面的是一個神情肅穆,態度認真的中年男人,大約四十來歲的年齡正值年富力強。
他正在批復著幾份文件,看到楚牧峰進來后,便直接將鋼筆放下,蹭地站起身來笑道。
“楊主任好!”
楚牧峰看到楊首隸如此高興,心里面倏地涌出一股麻酥酥的暖流,這種被長輩惦記著的感覺真的很好。
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問候,卻包涵著深深的情感。
這樣的情感涌動是當初在警備廳那種地方難以擁有的。
“手續拿來!”
“是!”
楊首隸接過楚牧峰遞過來的手續,掃視了一眼后就交給黃昭覺:“你去辦了吧!”
“好的!”
黃昭覺點點頭,沖楚牧峰笑了笑,然后轉身離開。
辦公室中很快就只剩下兩人,隨著房門關閉上后,楊首隸看過來的眼神充滿了滿意和欣賞。
“我就說你小子不是一般人,遲早會一飛中天,現在看來果然如此。整個北平警備廳只有一個名額,這個名額竟然給了你!”
“楊主任,您就別抬舉我了,您難道還不清楚嗎?這個名額是老師給我爭取的,要不然估計也輪不上我!”
楚牧峰坐在椅子上,半個屁股懸空,正襟危坐,當著這位政治處主任的面見,他可不敢有絲毫不敬。
“不錯!”
楊首隸看到楚牧峰的坐姿后,心里暗暗點頭。
要知道這個家伙以前雖然說見到自己也很恭敬,卻不會這么注重。
如今卻這么自然的做出來,說明這些年的磨練,已經讓他知道了什么叫做分寸,什么叫做敬畏。
這是好事。
你長的能棱角分明,但做人做事卻不能太過鋒芒畢露,要懂得蓄勢。
“話可不能這樣說,我和葉老聊過這事,葉老說的很清楚,在名額這事上,他只是為你爭取了下,但更多的卻是因為你自己做的好,有這個資格。”
“我也了解過,你確實是做的不錯。要不然的話,也不能在一年內,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警察,一躍成為如今刑偵處炙手可熱的副處長。雖然說上面講究的是不拘一格降人才,可你這種平步青云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點。”
窗外的陽光投射進來,照在楊首隸的臉上,他的神色仿佛多出幾分幽遠深邃的意味。
他是真的很肯定楚牧峰的功績。
破獲大案疑案,摧毀島國間諜小組!
不惜以身冒險前往直隸府除掉賣國賊!
這樣的楚牧峰要是說都得不到重用的話,那就是黨國的缺失,而黨國對這樣的優秀人才大開方便之門,也是應有之意。
“全賴老師的教誨!全仗楊主任當年的指點!如果不是有在學校學到的知識和本領,我就算是想要破案,想要抓獲間諜也是有心無力。”楚牧峰感慨地說道。
“嗯,言之有理!”
楊首隸沒有否認這點,學校就是傳道授業解惑的地方,能夠將一個個學生都培養出來,獨擋一面,是學校最希望見到的事。
楚牧峰無疑就是一個成功的例子。
“你抓獲島國間諜,目前來說還是機密,沒有多少人知道,在這次的培訓班中,多數都是因為案件偵破率高而來的精英,但并沒有涉及到島國間諜。”
“所以說這事你要守口如瓶,切忌宣揚出去,否則會惹來麻煩。”楊首隸語重心長地囑咐道。
“學生明白!”楚牧峰頓時恭敬應道。
“進修班今明兩天都是報到日,下周一正式上課,在這期間你可以先去拜見下葉老!”
“至于說到住宿的話,所有進修的學生都必須住校,這是鐵律,你也不能例外!還有警校的一些條例條規,我想也不用我多說,你應該還記得吧?”楊首隸臉色嚴肅地說道。
“學生記得。”
“那就行了!”
閑聊了幾句后,楊首隸忽然說道:“對了,你在這里進修期間,就一心一意好好學習就是了,不要去想那么多亂七八糟的事,要是說有人想跟你拉幫結派的話,也要回絕,明白嗎?”
“拉幫結派?”
楚牧峰一怔,不解地問道:“楊主任,班里的學員都是來自五湖四海,拉幫結派也沒有多少意義啊。”
“我說的是班里嗎?”楊首隸飽含深意的眼神看過來。
“不是班里?”
楚牧峰微微愣神,隨即恍然大悟,眼中釋放出堅定光芒,沉聲說道:“楊主任,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我是來提升自我的,不是過來幫誰搖旗吶喊助威,更不會成為誰手中的刀,所以這點您就放心吧,我是不會介入到任何紛爭中去。”
“嗯,那就好!”
楊首隸并沒有明說,不是不能,而是不想,這些話要留給葉鯤鵬說,自己要是說的太多,反而會讓楚牧峰多想的。
在這期間黃昭覺敲門進來,說手續已經都辦好,楚牧峰隨時都能夠去宿舍,楊首隸便讓黃昭覺帶著楚牧峰去安置行李。
“楚牧峰,希望你這次過來能有所收獲。”
望著楚牧峰的背影從眼前消失,楊首隸自言自語道。
中央警官學校對這次選拔的全國精英進修是非常重視的,因為這是教育長李五省親自主持舉辦,所以說在條件待遇上自然不會差。
一律都是兩人間。
楚牧峰的室友還沒有來,他將東西放好后,等著的黃昭覺就招手說道:“走吧,先去吃飯。”
“好嘞!”
學院食堂。
現在正值中午飯點的時候,黃昭覺帶著楚牧峰過來吃飯,自然是會吸引很多人的視線。
畢竟在這座學校,老師和學生之間的差距還是很大,很少見到學院老師會這么和顏悅色的領著學生來就餐。
有認識楚牧峰的學生嗎?估計還真沒有。
畢竟楚牧峰當初畢業的時候,這里一期的學生都還沒有入學,怎么可能會認識他呢?
但要是說有老師認識的話,卻是情理之中。
就像是現在。
就在楚牧峰端著餐盤剛剛坐下來,一陣香風刮過來,一道身影忽然間坐到對面,將原本屬于黃昭覺的位置給霸占了。
“楚牧峰!”坐在對面問話的是一個小麥膚色,留著干練短發,穿著警校訓練服裝的女子。
“寧老師!”
楚牧峰抬頭一看,頓時驚喜地說道:“這么巧,您也在啊?”
“廢話,我在這里不是很正常嗎?倒是你,你在這里是做什么?是前來參加那個進修課程的嗎?”寧傲春眼神帶著幾分玩味道。
這位自然就是靳西來口中所念念不忘的美女老師:寧傲春。
她現在也是中央警官學校的教官,負責擒拿格斗。
看到是寧傲春坐過來后,黃昭覺搖了搖頭,端著飯盤坐到了旁邊,笑著說道:“寧老師,你說的沒錯,他就是過來參加那個進修活動的。”
“整個北平警備廳,只有他這么一個名額,不簡單吧!楚牧峰,你小子怎么不會說話了,你剛才不是還問我寧老師的情況嗎?現在她就坐在你面前,你想知道啥消息自個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