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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六章 蠻不講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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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了皇宮之后,李信沒有回家,也沒有去清河公主府,而是去了陳國公府,找到了葉老頭。

  這一次李大侯爺良心了很多,提了兩大壇祝融酒,笑呵呵的上門拜見。

  沒辦法,畢竟是有求于人。

  他之前拜師葉晟,兩個人雖然的確是師徒關系,但是更像是一對忘年的盟友,可如果葉晟愿意在婚禮上給李信當這個長輩,那么葉晟就等于跟公開說李信是他的后輩,外人動不得。

  這就跟以前大不一樣了。

  現在的李信,來陳國公府比去自己家還多,陳國公府上下,沒有一個人是不認得他的,連通報也不用通報,他就直接進了后院,敲響了葉老頭的院門。

  “誰啊?”

  李信面帶微笑:“老師,弟子給您送酒來了。”

  過了一會兒,院門被一臉狐疑的葉晟打開,葉老頭看了看李信手里的兩壇酒,用鼻子聞了聞,臉上的狐疑更重了。

  “你小子,又在憋什么壞?”

  李信笑呵呵的推門走了進去,把兩壇酒放在桌子上,板著臉說道:“葉師,您老人家對弟子有著深深地誤解,弟子孝敬恩師,是理所當然天經地義的事情,怎么我給您老人家送兩壇酒就是憋壞了?”

  葉晟冷笑道:“你這廝,許久沒給老夫帶東西來了。”

  李信白了他一眼。

  “去年,弟子哪一次上門沒有帶東西?”

  “那時候你是有求于老夫,心里也是憋著壞來的。”

  李大侯爺臉色一黑。

  相處的久了,這老頭越來越了解自己了。

  他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聲。

  “咳,是這樣。”

  李信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弟子的情況,葉師您也是清楚的,家父早亡,家母也在幾年前沒了,弟子除了葉師之外,舉目無親,再沒有什么長輩了。”

  他一邊說話,一邊給葉老頭倒了杯酒。

  “弟子每思及此,便覺得苦不堪言。”

  葉晟沒好氣的瞪了李信一眼。

  “有話說,有屁放,你小子一肚子都是壞水,不要想著哄騙老夫。”

  “那弟子就直說了。”

  李信眨了眨眼睛。

  “弟子下個月將迎娶公主,奈何家里沒有親戚,想著能不能讓葉師出面,做一下男方這邊的長輩。”

  葉晟看了李信一眼,沉默不語。

  說到這里,李信尷尬一笑:“弟子也就是這么一提,葉師幾十年沒有露面,不出門也是正常的。”

  葉老頭對李信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來說話。

  李信乖巧的坐在葉晟旁邊。

  葉老頭拍了拍李信的肩膀,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長安啊,你活得太小心了。”

  “老夫是你的師父,跟你爹也沒有什么區別,就是你不說,老夫也是要喝你媳婦的茶的,沒必要這么小心謹慎。”

  “葉晟是個粗人,心里沒有那么多彎彎繞繞,既然認了你這個徒弟,就是真心把你當兒子看的,跟老夫說這種事情,還用得著這樣小心翼翼的談?”

  之所以這樣,李信也是沒有辦法。

  一句話,他的底子太淺了。

  從他在朝廷里做事,到如今,滿打滿算也就是兩年時間而已,兩年時間之內,他現在看似位高權重,其實就是一個空殼子,背后沒有半點根基,所以他無論有什么事情,都不得不小心翼翼,一步一步慢慢的走。

  他之所以這樣陪著小心跟葉晟說話,不是因為他心機重,而是因為他害怕葉晟不認。

  只有這樣用半開玩笑的方式說出來,哪怕葉晟不愿意,他也能一笑置之,跟葉家的關系也不會斷。

  聽到葉老頭的話,李信心里有些觸動,他低眉道:“多謝葉師。”

  葉晟緩緩嘆了口氣。

  “難為你了。”

  李信沒有說話,只是低頭給葉晟倒滿了一杯酒,然后給自己也倒滿了一杯,站了起來,舉杯敬了一下葉晟,仰頭一飲而盡。

  葉晟也端起酒杯,一口喝了干凈。

  李信臉上露出笑容。

  “葉師是個性情中人啊。”

  葉晟放下酒杯,瞥了李信一眼,笑罵道:“愣著干什么,給老子倒酒。”

  靖安侯立刻又給葉晟倒滿了一杯。

  葉老頭看著這小小的酒杯,皺眉不已。

  “這東西像是娘們用的,誰放在老夫院子里的?去,給換碗來。”

  李信微笑道:“葉師莫鬧,你不能多喝酒了。”

  葉老頭瞪大了眼睛。

  “你個壞東西,老夫剛應了你的事,你就翻臉不認人了是不是?”

  師徒兩個閑扯了一會兒,葉晟終于在李信的勸說下放下酒杯,開口問道:“你府上籌辦婚事需要幫忙的話,就開口說一聲,老夫讓葉家的人去給你搭把手。”

  “這個倒是不用。”

  李信低眉道:“現在賜婚的圣旨還沒有下來,還不能大張旗鼓的準備,以免對先帝不敬,等下個月陛下賜婚的圣旨下來,還真要請葉家的人去幫幫忙,不然弟子府上的人,未必能夠準備妥當。”

  先帝喪期不滿一年,是絕對不能提婚嫁的,所以只能等臘月初十之后,李信跟九公主的婚事才能提到臺面上,也就是說他們先后只有不到半個月的準備時間,很是倉促。

  葉晟點了點頭。

  “到時候吱個聲就是了,你在京城里沒有親人,葉家就是你的親人。”

  這個時候,李信已經把酒杯收了,在桌子上擺了一盤象棋。

  葉老頭是個文盲,對于繁復的圍棋并不感冒,但是對象棋卻是很入迷,經常拉著李信一下就是一下午。

  李信坐在葉晟對面,先手兵進一,然后抬頭看向葉老頭,笑著說道:“那是,弟子還要啃葉師的老呢。”

  葉晟動了炮,瞥了李信一眼。

  “葉鳴在你的禁軍里?”

  “是,正在副將的陪同下熟悉禁軍,以方便以后用的順手。”

  棋盤上,兩個人不斷調兵遣將。

  “不懂規矩。”

  葉老頭一邊吃掉了李信的一個兵,一邊說話皺眉道:“不管怎么樣,禁軍是你李長安在帶,葉鳴他就這樣鳩占鵲巢,太不像話了。”

  李信面帶微笑。

  “不礙事的,這禁軍也不是弟子的,師兄他也覺得不對,是弟子要忙著回京安排婚事,所以才把師兄丟在那里了。”

  “而且以師兄的身份,一個禁軍右營他看不上眼的,弟子也不擔心將來丟了差事。”

  這句話說完,李信趁著葉老頭愣神的工夫,用炮打掉了葉老頭的車。

  老家伙氣的吹胡子瞪眼。

  “你這賊小子,故意擾亂老子心思,快放回來,老子要悔棋!”

  李信堅決搖頭。

  “葉師,落子無悔。”

  葉老頭毫不猶豫的提起了砂鍋大的拳頭。

  李信幽幽的看了他一眼,乖乖的把他的車放了回去。

  這老頭,棋品太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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