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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西山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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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酌一杯。

  秦何望了一會月亮,站起身子就走。

  酒錢張鏢頭早就結過了,他請的酒。

  等回到家里。

  秦何待在自己屋內打拳練勁,沒什么事情和鄭師兄說的,師兄說不定也不知道這些事情,不然肯定會勸,會在院中等著自己說說這事,開個家庭小會。

  那既然這樣,師兄不知道就不知道吧,知道了也是多一些擔心,還不如不言。

  “這句詞..”

  如今,鄭師兄正在屋中教著他的孩子讀書識字。

  床邊,他的妻子正在修補著衣衫,偶爾抬頭看看燈火下背書的孩子,教書的丈夫,帶著暖人的笑意。

  鄭師兄感受到妻子的目光,也笑著點頭,笑容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擔憂與多余。

  他如今確實不知道張鏢頭和馮爺的事。

  他只是感覺自己師弟幫馮爺做差事,那認識張鏢頭沒什么意外。

  畢竟都是武人,還在一個鎮里,張鏢頭的孩子還跟著自己做學問,那和自己師弟吃頓飯,聊個天,沒什么好奇怪的。

  學生們的長輩經常給自己送雞蛋肉食,柴米油鹽,也親近秦何。

  鄉里鄉親,都熟,說不準張鏢頭聽聞了自己師弟的身手,還想和馮爺‘搶’人。

  鄭師兄覺得是好事,自己師弟成了香饃饃,最好再和鄰居打好關系,慢慢融入鎮子,什么都別想了吧。

  到時候再給師弟說個媒,自己再努力努力,存上一些錢給師弟置辦一套院落,娶妻生子,后半生就著落了。

  鄭師兄想到這里,在他妻子和孩子抬頭好奇的目光中笑了。

  一夜過去。

  天色亮白。

  秦何起的很早,出門和院中正在備書備教材的師兄打個招呼,吃了一個脆餅,喝了一碗稀飯就走。

  馮爺那邊也備好了早粥,有牛條肉,這兩邊都要吃,不吃都不好交代。

  等出了門。

  秦何摸著肚子,等繞一圈跑過去,什么東西都沒了,還能吃。

  也在跑上幾圈,來到馮爺府邸。

  府內傳來隱約樂器聲。

  秦何在護衛的問好聲中進門,這院子內熱鬧,戲班子臺已經搭建了起來,扎了一個攤,開始在這大戶內表演。

  前面馮爺坐著,桌上擺著甜點,身旁十余名護衛排開。

  旁邊還有一個板凳,上面坐著一位中年,穿的是與二當家一模一樣的衣服,體格也類似,還畫了一點妝。

  秦何猛一看,就是二當家‘活了!’

  他身后還站著六人,他們的衣服也幾位山匪相似,都是馮爺命家里裁縫連夜比照著趕制的。

  魚目混珠。

  就算是戲班子里面有內鬼,那出去門亂說,也是那‘七位大漢’坐著,一身子草莽氣!西山二當家單刀赴會,果然名不虛傳!

  “秦小哥..”馮老財見到秦何走來,招手旁邊座位。

  ‘二當家’等人還向著秦何點頭,雖然沒笑、但招呼與敬意都在這里邊。

  “馮爺。”秦何走來問好,又向著二當家一抱拳道:“二當家。”

  落座。

  秦何望著侍女端上的盤子,上面放著一碗粥,盛著油條、伴著醬香肉柳,聽著戲曲,吃喝的自在。

  馮爺的生活是挺精致的。

  秦何得空享個福,聽完了這場戲曲,喝完了這粥,旁邊院子的練武場還在等著自己。

  “人這兩天找齊..”馮老財見到秦何吃的咣當亂響,在他看來倒是大方敞亮勁,倒是笑了,混著戲曲聲,小聲道:“都是些好手,秦小哥放心用就是..”

  “殺過人?”秦何抬頭,“多少人?”

  馮老財把他桌上的油條給秦何端了過來,“他們最小的,都跟著老哥跑了七年的商路,膽氣足的很。一百人,夠不夠用?”

  “那我可是不客氣了..”秦何笑了,接過馮爺的盤子,拿起油條,吃。

  “一個心結難受..”馮老財看到秦何吃的滿手油,也笑了,“要是能探知到是誰為難我馮老財,不用見刀兵也行。山匪也是人,是人都會審時度勢,他們見人圍山,說不定就出口信了。”

  “馮爺放心。”秦何吃著東西,“秦何都會完善,明白事情輕重。”

  “要是事不可成,就回來吧。”馮老財坐正了身子,望著戲臺班子,“上臺唱戲的死不了,上山的可是難下來。”

  秦何點頭,吃完了飯,拿起手絹擦了擦手,抱拳,“我堂兄一直想置辦一個寬敞的學堂,教更多的學生。”

  話落,秦何又向著二當家一禮,去往練武場,接著熬勁。

  只是等來到這。

  剛進院門口,院內站著四十多人。

  他們一見秦何,是齊齊抱拳道:“見過秦哥兒!”

  秦何被這場面整笑了,抱拳還禮,要是自己沒有猜錯,這些人就是過幾天陪自己一塊上山的,如今來報個道。

  剩下的人還在整理后事,估摸這兩天就來府內齊聚,然后分散在城內,避免有心人耳目。

  一切都等幾日后的夜晚上山。

  秦何靜下心思,接著練,磨打武藝多日,等的不就是刀起刀落的那個瞬間。

  時間過去。

  這幾日就待在馮爺的府上渡過。

  往后來的護衛也和自己打過照面,就回去了。

  直到第九日晚上,和馮爺約定好的時間。

  秦何約莫明天就要回去,今夜就在廳堂內吃粥的時候,向著馮爺確認道:“馮爺,人都齊了吧?”

  “就等秦小哥的信..”馮爺接過侍女的手帕,擦了擦嘴,“西城口,秦小哥只要出城,他們就會跟上,在路上集合,聽秦小哥的安排。”

  ‘嗒’秦何抱拳,等吃完了這頓飯,攜刀向著院外走去,沒讓馮爺相送。

  來到府外。

  管家已經備好了一匹駿馬。

  秦何翻身上去,直向著城外行去。

  但隨著離鎮外越來越近。

  秦何倒是瞧見了張鏢頭站在鎮門前,不由放慢了速度,他正站在路中間,總不能撞過去,他對自己一直沒有惡意,只有用心相勸。

  張鏢頭見到秦何要出鎮,又前走幾步,抱拳一攔道:“秦小哥是要出城?前幾日一場大雨過去,天氣涼了。”

  他說著,笑指了指了旁邊的一家客棧,“咱們去小酌一杯?暖暖身子?今晚的月亮圓,可不能辜負了這么好的月色美景。”

  “張鏢頭。”秦何坐在馬上,拉著韁繩,“今日估計不行,咱們改日再敘。”

  “秦小哥真要出這個城?”張鏢頭指著鎮外,望著秦何,又想了想,壓下了想說的話,換為了一嘆道:“可惜了這月色美景..”

  秦何看了張鏢頭一眼,抱拳,策馬揚塵而去。

  張鏢頭望著離去的秦何,搖了搖頭,多好的鷹,為什么偏要和一群禿鷲來搶肉。

  不久,一位鏢師向著張鏢頭走來,壓低聲音道:“馮爺的人確實在這幾日內陸續出了城外,都是街里街親,我絕對不會認錯人。”

  張鏢頭沒有說話,向著鏢局方向行去。

  鎮外。

  秦何行在路上,附近的村口邊有的護衛策馬而來,有的護衛正在騎馬路上慢走著,等著自己。

  他們身側、馬側,都有刀兵。

  不多時。

  行出鎮外兩里左右,秦何身旁就圍攏了七十多人,駿馬揚蹄,灰塵彌漫土路,聲勢頗有些浩蕩之感。

  但隨著一路急行,人漸漸匯聚,一同來到了西山五里外的一條林中土路上。

  眾人前方負責探路的兩名護衛,當他們映著夜色,看到前方林中土路上有些翻動的泥印,折射的潮濕倒影,卻相視一眼,沒往前走,反而無意看了看兩側林中,又突然拐回頭,奔走五十米左右,向著眾人前方策馬為先的秦何道:“秦哥兒,前面好像有埋伏..慢些..”

  秦何看了看護衛,見他們比劃了一個‘拌馬’的動作,心里明白過來,也同時伸手向上,讓后方的護衛們慢行。

  “屢屢..”護衛們放慢了馬速,看似經常碰上這種情況。有的下馬,有的向著旁邊的樹林里摸。

  同時在八十米外的左側林中。

  二十多名身穿夜行衣的大漢,見到林外的秦何等人行的慢了,都把目光放在了他們前方的首領身上。

  “哥,消息有點不對啊..”

  “是啊,這事來的太倉促,咱們還沒和西山當家通氣,也沒把陷阱布置蓋好..他們如今來的這么多人..恐怕我們..”

  他們小聲詢問,手里拿著弓弩,還有害怕與擔憂。

  “他們也發現我們了..”大漢看到秦何等人在五十米外不動了,又聽到了林子內有腳步聲以后,目光中狠意閃過,“先下手為強!想活命,動手!”

  話落,眾人手里的弓弩放開,‘嗖嗖’的風嘯聲在林中響起,向著秦何的位置襲去!

  但還有的人跑了,箭都沒放,就逃了,他們聽著林內錯亂的腳步聲,慌亂與驚懼浮現在他們臉上,他們怕死,沒想到這次來這么多人。

  秦何時刻注意四周,當聽到了陣陣風嘯聲,前方林中腳步聲,便下意識往后一閃身子,貼在了馬身側,有支弩箭擦著自己胸前的一寸過去,‘啪嗒’釘在了另一側的樹上,勁力已去,只是釘在了樹皮。

  其余的弩箭都落在了地上。

  ‘咴咴’駿馬受驚嘶鳴。

  “有埋伏!”護衛四散而開,抽出了刀劍下馬,分別躲在了馬匹旁側。

  ‘沙沙’外側林中的護衛確定了位置,和迎來的山匪殺成一團!

  逃跑的人更是被包圍而來的護衛逮著,一刀斬于林中!

  秦何尋著聲音,提刀向著前方林中疾行,一步躍了進去,見到身穿黑衣的人,手起刀落,沒有一合之敵。

  他們被幾倍數量的人圍著,不少人心氣已去,片刻只剩重傷哀嚎,全部留在這里。

  只是,消息是怎么走漏的?

  秦何思索著,拿著一塊黑布擦著手上的血,擦著刀刃,走出了林子,走回了駿馬旁,走到了樹邊,望著被護衛壓來的首領活口,拔下了之前的弓弩,箭刃架在他的脖子上,“你是不是西山的人?又是怎么知道我們出鎮的?”

  山匪什么話都不說,腦袋反而向著箭刃上靠,滿臉死志。

  護衛拉著,怕他自尋短見。

  秦何見了,又看了看幾名受傷被人抬出林中的護衛,手掌摸到箭矢的中間,蓄力揚起,‘噗呲’穿了首領的脖頸,血液濺灑,成全他的忠義。

  山上的匪還多著,看看是不是都如此忠心。

  “走。”

  ‘啪嗒’首領尸體倒地。

  秦何翻身上馬,向著未發一言的眾護衛道:“消息走漏了,不能耽擱。”

  “是..”護衛們應聲,上馬。剛才一戰負傷的護衛,立刻回鎮,秦哥吩咐的。

  繼續映著夜色向著前走。

  等快到了西山下,山寨前,約莫還有兩里的路程,秦何才朝后一擺手,所有人下馬,步行,摸過去,試著把山寨圍攏。

  西山也不高,步行分散開登過山林。

  山寨在西山另一頭的一座山谷內,馮爺也有探子,早就摸清他們的位置。

  秦何聽馮爺說,他們山寨是一個類似于古時營寨的建筑。

  山寨里有二十余間石屋,也有洋灰刷墻壁、草屋,都是山匪們住的地方,里面沒有任何俘虜,平常被抓上山寨里面的人,男人要么加入他們山寨,女人玩膩了,就賣到了窯子里,玩死了,就埋了。

  秦何回憶著,帶人繞過西山,走出山林,朝著遠處稀疏的山林內望去。

  如今,門前燈火幽暗,四周圍攔處磊著巖石,有兩名山匪正在門前打著瞌睡。

  “西山寨內都是劫道的。”秦何抽刀,向著身后的眾護衛道:“分出人圍著。全殺了。”

  話落,秦何朝著山寨門前奔去。

  “什么動靜..”那兩名山匪聽到了腳步聲,忽然一醒,見到夜色中隱約有人沖來,猛然喝問道:“誰?!”

  “秦何。”秦何借著奔跑的沖力,一刀豎著向著匆忙招架的山匪劈去!

  ‘咔嗒’兵器折斷,伴隨著一聲慘叫在山寨門前響起,山匪半個身子刨開,壓蓋了附近山林內的‘吱吱’蟬鳴。

  山寨內響起叫喊,“禍兒!”

  秦何未管旁邊被血液濺灑的山匪,緊接著沖進了營寨,映著燈火,踹開了最近的一間房門,長刀刺在了灰白的被褥上,血液滲出,又見屋內還有其余人,反身抽刀刺去,逢人就殺!

  一時,慘叫聲與拼殺聲在安靜的月色下回蕩,不少屋子亮起燈火,窸窸窣窣的穿衣、兵器聲,亂成一團。

  “朝著聚!”寨子內響起大喊,一些各自為戰的山賊們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朝著喊聲那里聚。

  不然只要有人從山寨內跑出,翻出,就像是掛在案板上的肉,被山寨外的人殺死,他們映著燈火看到以后,不聚不行。

  “十四個..”秦何從另一間屋子殺出來,殺到了空地,已經殺了十四人,渾身被鮮血染紅,也見到了叫喊的那人。

  他穿著一身錦衣,相貌四十多歲,正帶著不少山匪圍堵到了自己面前,打著火把。

  “敢問這位小兄弟..”大當家聞著腥味,聽著四周的喊殺聲,又望著秦何身側稍后聚來的十幾名護衛,忽然笑了,只是語氣有些咬牙切齒,臉色被火把映的忽明忽暗,“我是西山的大當家,不知是哪里得罪了你?讓你帶人殺來了我們山寨?”

  “大當家好記性。”秦何望著他身后露出兇狠與憤怒的山匪,“前段時間大當家派人殺我,劫貨,這才沒幾天就忘得一干二凈?前幾日還讓二當家來找我。”

  “你是?”大當家露出疑惑,身子卻悄悄往后退,明白了這些人是馮老財的人,也知道了這人是秦何,那個傳聞中身手很高的練家子!

  “大當家是貴人多忘事。”秦何提起刀柄,望著刀鋒,依舊鋒利,“但西山二當家先行一步,大當家也用不了多久,就會步上他的后塵,地下再聚你們西山,聽他和你講講我秦何的故事。”

  “好大的口氣!”大當家露出怨恨的目光,忽然道:“殺了他!”

  話落,十幾名山匪越過大當家,高喊著“殺”字,向著秦何這里沖來!

  秦何前踏幾步,彎身躲過了擲來的火把,又刀鋒護著身側,向上掃去,‘咔嗒’切斷了一人拿兵器的手指,割開了他的喉嚨。

  左手成拳,‘咔嚓’打在了另一人的喉嚨上,凹陷下去,他捂著喉嚨倒地。

  ‘颯’

  躲過后面襲來的刀鋒,秦何探手抓起第三人的衣領,猛然朝旁一拽,讓他身子一個踉蹌,擋在了另一人襲來的刀鋒上。

  唐刀刺出,穿了他的身子,又穿了后面一人的心臟!

  猛然推了一把,把兩人的身體推開,刀鋒抽出。

  秦何架著了左側襲來的長刀,又躲避不及,后胸被一名矮壯山匪割開了一道傷口,冰冷又火熱的蟄疼。

  后面的護衛跟來,架著了其余山匪的兵器。

  秦何朝旁閃了兩步,盯緊了那名矮壯山匪,反手抓著了他持刀的右手,唐刀刺入他的心口,刀鋒‘咯吱’攪著他的胸口,絞爛了他的心臟!

  拔出,鮮血濺灑。

  秦何被血滴漸染的臉龐,望向剩下想要上前的山匪。

  他們在悄悄后退。

  秦何大笑,向著慌不擇路的大當家一步步走近,路上有山匪攔著,招架一刀而已,身后的護衛又圍殺阻攔了剩下追來的人。

  大當家一邊小跑著后退,一邊望著提刀跟來的秦何,看到沒人能攔著秦何,不是秦何一合之敵,頓時心里的恐懼在蔓延。

  他沒有想到秦何的武藝既然會這么高!只要沒有十幾人一同圍殺,根本就阻攔不住,只有送死!

  直到他將要退到了圍墻前,步子慢了,逃不了。

  秦何走到了圍墻前方,聽到身后的喊殺聲漸漸停止,很多人已經跪地求饒,被護衛刀劍架著,才向著大當家道:“大當家。趁著現在還能說話,你不妨說說是誰在針對馮爺?路上的人是不是你派的?”

  秦何說著,朝后伸手,一位護衛遞來了一根箭矢,接過,仍在了大當家的腳底下。

  秦何見大當家不言,朝后擺手,“不說也沒事,全殺了,這本來就是我來西山大當家這兒做客的意思。”

  話落,頓時后面哭喊聲響起一片,護衛手起刀落,人頭滾滾。

  “好漢..不..秦爺!”大當家看到血腥印滿山寨,身后又是圍墻,大勢已去,徹底嚇破了心氣,猛然‘噗通’跪地,不復剛才的氣焰,只剩求饒,“秦爺,我說..我說..是吏城的陳掌柜..馮爺壓了藥價..陳掌柜心生不滿..給了我們錢..讓張鏢頭作為探子..打探馮爺的消息..想聯手把馮爺商路斷了..逼迫馮爺..而路上劫秦爺的人..”

  他望著箭矢,有些印象,一股子腦的全說了,“絕對是張鏢頭的人!我見他們有過這種箭矢,還賣給我們山寨用過..和我沒有關系..”

  秦何點頭,望著求饒的大當家。

  大當家露出討好的笑容。

  ‘咔嚓’唐刀畫了一個滿月。

  大當家求饒的表情凝結,身體漸漸倒下,尸首分離。

  秦何倒提著唐刀,站在寨子內,瞭望著滿天繁星,血液順著刀鋒滑落,‘滴答’的響聲敲著打腐爛的落葉,蟬鳴、今晚的月色可是真的迷人,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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