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干的?”風亦飛最是看不過眼采花賊的行徑,何況那人不止要了唐霉心上人的貞潔,還要了她的性命。
心中已有猜測,多半就是唐門中人,還是唐霉無法對付的角色。
唐霉以灰巾抹了把眼淚,恨聲道,“我幾經查探,才得悉干下這惡行的元兇是我的大師兄唐蟲!無奈他比我資質高,實力遠勝于我,又得師尊寵信,我沒法子殺得了他,為報血海深仇,我苦練毒蝕真經,盡吞諸般毒物,弄至此際人不人鬼不鬼般,可饒是如此,仍是始終未能超越他,只能把滿腔恨意秘密收藏,默默的等待時機......”
說完,唐霉凝目望向風亦飛,“閣下若能助我,宰掉毀去我一生至愛,禽獸不如的唐蟲,我愿為奴為婢,以報大恩大德!”
任務觸發了下來。
內容就是幫唐霉報仇,獎勵卻不止是他幫忙去破解陣眼了,另有兩萬經驗,外加他這仆從歸心效命。
唐霉情詞懇切,遭遇也著實可憐,風亦飛確實是被他打動了。
真是沒想到,名動武林的蜀中唐門表面看著亮麗光鮮,暗地里卻是藏污納垢,惡行無數,單是將一班江湖人士煉作碧磷毒人,就讓人齒冷。
可這獎勵真是不想要啊!
唐霉雖是練功所致,但真的是太臭了,熏死個人!
要他跟著都要吃不下飯了!
漫天星亮晶晶是不介意收高手入門,但這樣的生化武器哪能收進組織,蘭姐跟明珠姐絕對會把他踹出去的。
想及他身上的惡臭,風亦飛急掃了一眼龜息術的時間倒數。
還好,還有幾分鐘。
就是,時間到了后,3分鐘的回氣時間比較難頂。
見風亦飛遲遲沒有答話,唐霉一下就跪了下去,“咚咚咚”的磕頭,帶著哭腔哀求道,“求助我一臂之力,大恩大德必粉身以報!”
“我答應你了!”風亦飛拂出一縷勁風想要將他隔空抬起。
唐霉卻硬生生的頂住了勁風,仍是跪著,又叩了下去,“謝謝.....謝謝......”
“起來吧,別磕了。”風亦飛已見地上有一攤黃澄澄的渾濁黏液,其中還混雜著青藍色的液體。
地磚被腐蝕都冒起了青煙,嗤嗤作響。
想來是他額頭上的膿包被磕破了。
能磕頭磕得冒煙的,他也是獨一份。
唐霉這才站起身。
果然,他頭上一片血肉模糊,血液還是青藍色的,跟黃色的濃汁攪合在一起,那一片糊狀,好像米田共,稀的那種,看著就分外的丑怪惡心。
風亦飛看著就覺肚子里翻江倒海般,急扭頭望向了邊上的蟠龍柱。
唐霉毫不在意,又用灰巾抹了把眼淚與血漬。
“方才心懷激蕩,著實是失態了,還望海涵!”
“沒關系。”風亦飛看也不看他,凝視著柱子,擺了擺手。
“這事情足足埋在我心底一十七年,其中凄楚悲涼實是難以言表!天可見憐!終是讓我等到了強援!能有殺了唐蟲的機會,可告慰梅兒在天之靈!”唐霉說著抽了抽鼻子,把流出的鼻涕又縮了回去。
他似是邋遢慣了,也不覺得這樣有什么不對。
風亦飛聽著聲響蛋疼無比,有鼻涕就擤出來嘛!
骨子里風亦飛還是非常愛干凈的一個人,不然各種家務活也不會手到擒來了。
也不好因此責備他,說道,“這柱子就是陣眼?”
唐霉點頭,“恩公目光如炬,就是此柱。”
風亦飛一怔,都還沒幫他呢,他就急吼吼的連稱呼都換了,問道,“我們那么多人殺進來,要是一路見房子就拆,那不是很容易就破陣?”
如果是的話,那就要橫行無忌通知下去,所有人不要戀戰,先搞拆遷再說了。
唐霉搖了搖頭,“不,且不說這樓外有小九宮陣,難以近前,就算拆了這樓閣,毀了這定龍樁,也是不能破陣的。”
說罷,唐霉縱身而起,連環十幾指點出,先點了位置不一的數片龍鱗,再復點蟠龍雙目。
“軋軋軋”的機括聲響起,粗碩的圓柱開始緩緩的旋轉,慢慢的往地下沉去。
唐霉飄然落地,道,“不開啟這機關,定龍樁損毀了,也是徒勞無功。”
風亦飛很想說,其實我也是精通機關術,這難不倒我。
但轉念一想,要沒有唐霉帶路,自己多半到不了這地方。
就算誤打誤撞的跑了進來,估計也就是直接從房子外邊開始拆,哪會查看樓閣里是不是有機關。
不一會,風亦飛就覺腳下聲響有異。
地底下可是沒有灰霧的,靈覺能探出的距離更遠些。
像是到了一片空洞之處,柱子落下的速度也快了點。
隱隱的有水流之聲傳來。
風亦飛側耳細聽了下,沒有聽錯,地底下有急促的水流,隨著定龍樁落下,在不斷的沖擊著柱子。
“嗵”的一聲,悶悶的低響。
流水的聲音變了,一邊像被擋住,另一面卻是像退潮一般,流速非常快。
依風亦飛的猜測,這定龍樁就像一個木塞子,從中截斷了急湍的水流。
“這就算破陣了?”
“只是破除了一處,我不通曉陣法之道,也只是今日才聽師尊提及,這天覆迷蹤陣是以地脈為引,八處樞紐,互相勾連,全數定龍樁落下,才能徹底破陣,見著進內城的道路。”唐霉解釋道。
“就沒點變化?這霧氣至少該驅散一點吧?”風亦飛眉頭皺起,看著充斥四下的灰霧,“你該不會是騙我的吧?”
就開了個機關柱子,還是景物依舊,怎能不讓風亦飛生起疑心。
唐霉慌忙搖手,“我怎敢欺騙恩公,此際外邊的小九宮陣沒了流轉不休的地脈之水,定然已失去效用,我把守的這一片區域的陣法亦是如此,不會再惑人心智,以致迷失方向,若恩公不信,可出門一觀。”
“嗯。”風亦飛點頭,可以驗證就行,看他這神態,應該不是騙人。
唐霉伸手進身邊的灰霧中掬了一把,那濃霧似有靈性一般,他的手伸到哪,就避開了些,但還是近乎緊貼在他的手臂邊。
風亦飛見他這舉動不禁有些奇怪,仔細一看,頓覺驚訝,這會才看出不對。
要是不動,沒有護體氣勁頂著的話,這陰冷潮濕的毒霧是無孔不入的直貼過來,而對著唐霉,卻是像包裹在他的身外,根本不會觸及他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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