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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六章 琴韻小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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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碧將小舟劃入一處小港,水面上生滿了荷葉,若不是她熟悉水路,一般人決不知荷葉間竟有通路。

  這邊水面上全是菱葉和紅菱,清波之中,紅菱綠葉,鮮艷非凡。阿碧順手采摘紅菱,分給眾人。

  周軒一連剝數枚,然后分給木婉清和鐘靈。他見那菱皮肉光潔,送入嘴中,甘香爽脆,清甜非凡,笑道。

  “這紅菱的滋味清而不膩,便和阿碧姑娘唱的小曲一般。”

  阿碧臉上微微一紅,笑道。

  “拿我的歌兒來比水紅菱,今朝倒是第一趟聽到,多謝公子啦!”

  菱塘尚未過完,阿碧駕馭著小舟從一叢蘆葦和茭白中穿了過去。

  這一眼望去,滿湖荷葉、菱葉、蘆葦、茭白,都是一模一樣,兼之荷葉、菱葉在水面飄浮,隨時一陣風來,便即變幻百端,就算此刻記得清清楚楚,霎時間局面便全然不同。

  阿碧只是漫不經意的采菱撥水,隨手劃舟,似乎這許許多多縱橫交錯、棋盤一般的水道,便如她手掌中的掌紋一般明白,生而知之,不須辨認。

  如此曲曲折折的劃了兩個多時辰,未牌時分,遙遙望見遠處綠柳叢中,露出一角飛檐。

  阿碧道。

  “到啦,公子,這一路到是怠慢三位公子了。”

  周軒笑著說道。

  “路上既有紅菱可吃,又有清歌可聽,怎么可以說是怠慢。”

  阿碧微微一笑道。

  “呵呵,公子真會說話。”

  阿碧將船直向柳蔭中劃去,到得鄰近,只見一座松樹枝架成的木梯,垂下來通向水面。

  阿碧將小船系在樹枝之上,忽聽得柳枝上一只小鳥“莎莎都莎,莎莎都莎”的叫了起來,聲音清脆。阿碧模仿鳥鳴,也叫了幾下,回頭笑道。

  “請上岸罷!”

  周軒帶著木婉清和鐘靈逐一跨上岸去,見疏疏落落四五座房舍,建造在一個不知是小島還是半島之上。房舍小巧玲瓏,頗為精雅。小舍匾額上寫著“琴韻”兩字,筆致頗為瀟灑。

  木婉清問道。

  “此間便是燕子塢么?”

  阿碧搖頭道。

  “不。這是公子起給我住的,小小地方,實在委屈三位公子了。請三位在這里等一等,我去問問阿朱姊姊,看能不能請她陪我們一起去曼陀山莊。我一個人去的話,還真有點怕。”

  鐘靈問道。

  “你阿朱姊姊是誰?”

  阿碧笑道。

  “阿朱就是阿朱,她只比我大一個月,但卻擺起阿姊架子來。我叫她阿姊,不叫都沒辦法,誰叫她大我一個月呢?你用不用叫她阿姊,你倘若叫她阿姊,她就越發得意哩。”

  她咭咭咯咯的說著,語聲清柔,若奏管弦,將四人引進屋去。

  到得廳上,阿碧請客人就座,便有男仆奉上清茶糕點。

  周軒端起茶碗,撲鼻一陣清香,揭開蓋碗,只見淡綠茶水中飄浮著一粒粒深碧的茶葉,便像一顆顆小珠,生滿纖細絨毛。他微微一笑,喝了一口,只覺滿嘴清香,舌底生津。

  這珠狀茶葉是太湖附近山峰的特產,后世稱為“碧螺春”,北宋之時還未有這雅致名稱,本地人叫做“嚇煞人香”,以極言其香。

  四色點心是玫瑰松子糖、茯苓軟糕、翡翠甜餅、藕粉火腿餃,形狀精雅,每件糕點都似不是做來吃的,而是用來玩賞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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