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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五章 咸寧侯,來,幫朕背個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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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閣老嚴嵩和咸寧侯仇鸞約為父子,兩個人一文一武,在北邊炙手可熱……有野史曾經說,俺達圍北京,在城外放火,嘉靖在北苑看見火光沖天,就問嚴嵩,嚴嵩說這是城外百姓燒麥秸稈。

  蒙蔽天子至此,那么,嚴嵩必須要掌握,或者說,起碼要勾連天子身邊的人才行,咸寧侯掌管三大營,那些宮禁站崗的大漢將軍什么的都歸他管,可想而知雙方的勾結程度。

  當然,那只是野史,以嘉靖的手腕,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

  即便真有這番對話,大約,嘉靖心里面活動是這樣的哼!傻逼,正好幫朕來背這個黑鍋,等天下震動,朕再把你們抄家示眾,你們搜刮的銀子依然是朕的,朕,只是受身邊小人蒙蔽,不損朕的威嚴(注1:仇鸞后來抄家戮尸,嚴嵩后來抄家餓死。)

  以后世史學家對嘉靖的評價,說他存術去道,這個心理活動可未必是作者老爺瞎掰。

  夏言的被殺,就好像是一個風向標,大家都看出來嚴閣老和咸寧侯一文一武,炙手可熱,故此都來呵卵子舔溝子,正所謂,要想人前顯貴,就得人后受罪。

  康飛看著跪在地上的烏仲麟,這廝一張國字臉,濃眉大眼,是個妥妥的東亞文化審美的美男子,這時候跪在地上諂笑,依然頗有幾分神采。

  很顯然,這位就是哪怕穿上漢奸的衣裳一看也知道是個正面角色的,顏值黨就是這么牛。

  雙手抱胸,康飛摸著下巴沉吟,烏仲麟一顆心就拎在嗓子眼,看這位小老爺的做派,一刀連人帶馬劈成兩爿,殺自己豈不是如殺一雞?

  他心里面就在后悔。

  早知道,老子何必巴巴地去拍咸寧侯爺的馬屁,真把命給賠進去了,上上個月剛從教坊司贖身娶回家的小老婆最后豈不是要便宜了別人?

  老子在錢莊還存了兩千兩銀子,真要一死,豈不是人去了西方,銀子留在錢莊,女人上了別人的床……

  他越想越虧,慪得不行,看康飛猶自摸著下巴,忍不住就喊,“小老爺,俺有用,俺有用啊!”

  康飛正在想怎么處理這些家伙,要說全部殺了,這不現實,可要就這么放掉,那未免也顯得我太好說話了。

  聽烏仲麟大喊自己有用,他忍不住就說:“你能有什么用?小爺我又不好走后門……”

  烏仲麟不顧他出言諷刺,大聲就喊:“老爺,俺們愿意寫下投效文書,拜在老爺門下,老爺是天上的武曲星,俺們即便是牽馬墜蹬,做牛做馬,那也是甘之如飴的……”

  要不怎么說沒底線的小人往往生活的更好呢!瞧瞧這嘴臉,真真是個小人了,可是,話語落在康飛耳中,明知道是拍馬屁,但是,就好像三伏天喝了一碗冰鎮酸梅湯,一股涼意直沖天靈蓋……真叫一個爽。

  康飛摸摸下巴,再看看那些家丁,忍不住就問:“你能代表所有人?這些人,你不是說他們是咸寧侯家的家丁?他們能樂意?”

  烏仲麟轉頭看了一眼,和幾個平日里面相熟的對了一個眼神,隨后,轉頭就喊:“老爺,老咸寧侯是傭兵出身……”

哈?這是啥意思  這時候,向老爺就過來低聲對他說了一番話。

  原來上一代咸寧侯求鉞原本只是一個最底層的家丁,潑皮無賴一般的人物,因為和寧夏總兵府都指揮僉事仇理是同族,仇理暴斃,無子,最后,天上的這個餡餅就掉到仇鉞頭上,降一等襲職。

  仇鉞得了這個機會,運道來了,豬站在風口被吹上了天。

  正德五年,安化王叛亂,仇鸞賭性發作,解甲拜見安化王,獲得安化王信任,隨后,里應外合,十八天平定叛亂,生擒安化王,論功封爵。

  總之,他家這個爵位,到如今也沒多少年,現在這位咸寧侯仇鸞,扳著手指算算年歲,年輕時候大約也是和一幫底層潑皮胡混的角色,故此他家在一眾勛貴里面,算是資歷極為淺薄的幸進之輩。

  這種出身,要說什么家生子,什么世代的奴仆,那就是笑話了,這些個家丁,也都是咸寧侯在大同招募的好漢,并非什么忠心耿耿的家生子。

  向老爺這么一說,康飛頓時就哦了一聲,明白了。

  他忍不住就夸了向老爺一句,“老哥哥胸中自有一本英雄譜啊!實在厲害。”

  隨后,他把雙臂一掙,身上那件飛魚服頓時就掉落下去,后面張三眼疾手快趕緊一把撈住,屁顛屁顛就跟在小老爺身后。

  光著膀子走到那些家丁跟前,康飛傲然一笑,“我給你們一個機會,誰要能打中我一拳,我就放他離開……”

  這些家丁面面相覷,剛才康飛殺入人群的時候他們還有精氣神敢于反抗,可這會子,冷靜下來想想,卻是一絲反抗的精神都沒有了。

  眼前這位,一刀連人帶馬斬為兩爿的,跟他動手,瘋了罷?

  互相看了看,這些人齊齊拜倒,“愿為老爺馬牛。”

  康飛光著膀子,心說讓我叉會腰……哈哈哈!

  酉時,一行人進了建州。

  老規矩,去驛站,曾賈氏和曾清曾白的往來文書都要在驛站經驛臣蓋章。

  不過,這一回他們隊伍龐大,驛站差一點招呼不下。

  驛臣不敢得罪他們,畢竟,那百多個騎士,看著就不是好惹的,驛臣心說也不知道是哪位將主爺手下的精銳,好家伙,這么熱的天,還這么嚴整,真真是精銳之極了。

  等烏仲麟一出場,驛臣更是差一點嚇趴下,無他,這位老爺身上穿著個蟒啊!要說民間,不是沒有穿蟒的,可是,那些穿蟒的,都知根知底,曉得是誰家財主,穿起來裝逼的。

  可這位,非但穿蟒,還披甲,驛臣雖然是九品,可畢竟也是朝廷正經的經制官,敢于穿蟒還披甲的,大約,不是錦衣衛就是東廠,要么,就是三大營,無非就那么幾個奢遮的衙門。

  烏仲麟一張嘴就扔下一句話,“把那上好的房間與我們老爺清理出來……好酒好肉,看著我們人數,盡管上來。”驛臣一聽,便更是不敢得罪,趕緊撅著個屁股去,要把驛站里面閑雜人等趕出來。

  他這么一趕人,里面有些原本住著的就不樂意了。

  有個頭戴方巾的中年人更是怒氣沖天,“我家族兄乃是南京國子監祭酒,我一張片子,把你這個頂戴去了……”

  驛臣老爺原本還陪著笑臉,聽了這話,未免也沉下臉來,“這位秀才,怕是個監生罷?口氣倒是不小,我也不瞞你,不是我要趕你走,是外面有貴人,你要有什么話,盡管自己對外面的貴人說去……”

  說著,驛臣老爺一伸手做了一個請,那中年監生這時候看看外面,那叫一個兵強馬壯,盔甲整齊,頓時屁都不敢放一個,捏著鼻子,領著兩個家人,扛著個挑子,灰溜溜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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