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翼雷鵬的速度果然名不虛傳,當初周陽一家耗費數個月才飛完的路程,此時不足半月便飛完了。
在進入海外修仙界的“內海”區域后,雷羽妖王收起了惹眼的本體真身,與陸彩霞一道搭乘周陽祭出的青冥飛舟趕路。
周陽此時有兩位妖王隨行在側,又剛通過斬殺一條六階蛟龍驗證了自身實力,這時候也根本沒有再隱藏什么身份的想法。
以他這一行現在的陣容,除非御龍家族所有的元嬰期修士全部出動,不然都無法對他們造成什么威脅。
甚至周陽這樣有意不遮掩身份,也未嘗沒有故意引出御龍家族元嬰期修士的打算。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收到了什么風聲,還是沒有得知他出現的消息,一直等到他來到海外修仙界最大的勢力“九仙宮”外,也沒有御龍家族的元嬰期修士出來襲殺他。
“九仙宮”這個勢力很是奇怪,他們即像是門派,又像是修仙家族。
當初開創這個勢力的九個元嬰期修士,有三人是修仙家族出身,有兩人是小門派出身,另外四人則是散修出身。
這樣九個出身來歷不同的元嬰期修士,竟然能夠合到一起開創一方勢力,在“靈寰界”的歷史上估計也是獨一份了。
關于九個元嬰期修士為何能夠一起齊心協力開創一方勢力,現在流傳的說法都已經失真,無人知道真正原因。
總之現在的“九仙宮”,就是由那九個元嬰期修士的后人和傳人所共同執掌。
九仙宮的弟子,也因此分成了三大派系,一種是家族派系,由當初三個元嬰期修士的家族成員所組成;另外一系則是宗門派系,由兩個門派元嬰期修士和一個元嬰期散修的傳人所組成;最后一系則是中立派系,由另外三個元嬰期散修的傳人組成。
現在的九仙宮是宗門派系占據上風,占據了三個元嬰期修士份額,家族派系和中立派系各自有一名元嬰期修士。
值得一提的是,九仙宮內的中立派系,都是近乎于一脈單傳。
他們只從拜入九仙宮的散修之中挑選天才弟子進行培養,集合整個派系的資源力量培養出高階強者,并不像另外兩大派系那樣擁有龐大基層修士。
這個中立派系的作用,就是在九仙宮與強敵作戰的時候提供武力支援,然后在家族派系和宗門派系發生重大利益爭執的時候出面當調解人。
而對于家族派系和宗門派系的高層修士而言,如果無法完全將另外一方趕出九仙宮的話,他們無疑非常需要中立派系作為雙方之間的潤滑劑。
所以他們不管誰占據上風,對于中立派系修士都會拉攏示好該給的資源絕對不會吝嗇半點。
一個奇怪但有似乎合情合理的特殊勢力這是周陽給九仙宮的評價。
而他之所以會來九仙宮,就是因為他曾經聽青陽真人提到過的六階靈木赤帝火桑樹就是九仙宮的鎮宮之寶。
這株赤帝火桑樹在海外修仙界被譽為“海外第一靈木”九仙宮正是因為它的存在,才能一直坐穩海外第一勢力寶座。
這株靈木的桑葉是制作頂級火系靈符最好的材料,也是煉制某些靈丹的極佳材料甚至可以制作成桑葉茶直接飲用對元嬰期以下修士都有直接提升修為效果。
靈木結成的桑果,甚至對元嬰期修士都有精進修為效果。
同時使用靈木樹皮制作的火桑布,可用作煉制六階法衣的材料,樹枝也是絕佳的煉器材料。
周陽煉制本命法器乾陽金燈目前尚缺一種扶桑樹皮材料。
扶桑神木乃是七階靈木“靈寰界”根本不可能找到,因此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用赤帝火桑樹的樹皮來替代。
只是對于赤帝火桑樹上面的材料,九仙宮一向把控很嚴,極少任由其流出宗門基本上都是內部消化了。
偶爾才會有九仙宮的元嬰期修士在一些交換會上面,拿出自己分到的材料用來和其他勢力修士交換同等級別靈物。
如果周陽沒有結下御龍家族這個大敵沒有得罪東海蛟龍一族,他或許還會耗費些時間來慢慢圖謀此事。
但是現在他急于回東華洲修仙界報仇雪恨急于返回流云洲修仙界和妻兒團聚,就沒那么多耐心來慢慢做這件事了。
所以他選擇了一個粗暴簡單卻很有效的方法那就是強行上門交易。
他先是在九仙宮山門所在的仙島外顯露出了元嬰期修士氣息引來了一位九仙宮的元嬰期修士查看情況。
然后突然放出洞玄珠內隱藏的兩位妖王與姜鳳仙在九仙宮山門內其他元嬰期修士救援之前,以雷霆萬鈞的手段將那個元嬰初期修士生擒活捉了。
有了人質在手,對于周陽求取赤帝火桑樹樹皮的交易要求,九仙宮一方的元嬰期修士根本沒法拒絕。
他們本來每隔一些年就會從赤帝火桑樹上面取下一些樹皮,只要一次不取太多,都不會對這株六階靈木造成多大損傷。
為了這些可以重復收割的材料而放棄一位元嬰期修士,顯然是萬萬劃不來的。
“咳咳,周某知道無論周某如何解釋,各位道友都難以諒解此事,但是周某還是得說一句,如果不是事急從權,周某也不愿出此下策,一下得罪數位道友。”
“這根火鳳翎羽乃是一頭六階上品火鳳身上之物,論價值應該還在周某求取的這些樹皮之上,就當是周某為今日的莽撞之舉所賠罪了。”
“山高水遠,就不勞煩諸位道友相送了,日后若是有緣再見,周某再寥備一壺清茶向各位道友道歉!”
九仙宮外,周陽看著對面神色憤怒的四個九仙宮元嬰修士,臉色有些不自然的干咳兩聲,扔下自己早就準備好的交換靈物后,便把被封禁了修為的人質放了回去,然后一行人直接上到現出本體銀翼雷鵬的雷羽妖王背上,離開了此地。
他們實力本來就一點都不比九仙宮幾個元嬰期修士弱,再加上銀翼雷鵬的速度可謂是天下無雙,以至于幾個九仙宮元嬰期修士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離開。
“今日之事,事關宗門顏面,誰都不得外傳分毫,就當此事沒有發生過!”
眼中怒火一陣閃爍,九仙宮現任宮主,元嬰七層修士“赤元真人”目光在幾位同門身上一掃,沉聲下達了封口令。
堂堂海外修仙界第一大勢力,竟然被一個元嬰一層修士強行上門索取寶物,這件事要是傳揚出去,對于九仙宮的名聲無疑是一個極大打擊,連帶著他們幾個元嬰期修士也會被許多好事者編排非議,甚至是飽受本門弟子的質疑詬病,威信大失。
這其中的道理,幾個元嬰期修士當然都明白,所以沒人對于“赤元真人”這個決定表示懷疑。
但是要說他們就愿意這樣輕易忍下這口惡氣,那也不可能。
那個被周陽抓住作為人質的元嬰期修士,當即就恨聲說道:“赤元師兄的意思我們當然明白,也沒有意見,可是那小子讓我們九仙宮蒙受此等羞辱,絕對不能輕易放過他!”
“赤元真人”聞言,卻是微微一搖頭道:“張師弟的心情為兄理解,不過報復此人的事情,倒是用不著咱們出手,御龍家族想必會比咱們更熱衷此事!”
“師兄這是何意?難道咱們真就讓這件事就這么算了不成?”
張姓元嬰期修士一臉驚怒的看著“赤元真人”,沒想到竟然會得到這個答案。
沒想到他這話剛落,旁邊另外一個九仙宮元嬰期修士就冷笑連連的看著他說道:“不然張師弟你還想怎么辦?親自去追殺人家嗎?難道先前被人家半刻鐘不到就擒拿住,還沒讓你認清楚人家的實力嗎?你不會真想為了區區一個面子,就拿自己的性命去和強敵相搏吧!”
張姓元嬰期修士聞言,頓時如同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須發皆張的看著出言修士怒吼道:“許云逸,你什么意思?想要打架是嗎?”
許姓元嬰期修士見此,卻是怡然不懼的昂首冷笑道:“怎么?被許某說中你的痛處了么?為了一己之私想要讓整個宗門的頂尖修士去陪你冒險,張威你這種自私自利之人還真不愧是張家的種,和你們張家當初那個蠢貨先祖一模一樣!”
“好了,你們都給我住嘴!”
“赤元真人”忽然怒喝出聲,怒聲打斷了兩個同門的爭吵。
他目光如刀一樣在兩個同門師弟臉上狠狠掃過,怒聲喝道:“看看你們像什么樣子?若是被敵人看見你們這個樣子,還不笑話死我們九仙宮,你們有把老夫這個宮主放在眼中嗎?”
聽到他這話,那許姓元嬰期修士連忙低頭告罪道:“師兄息怒,許某只是見不得有人為了一己之私而陷宗門于不義,若有冒犯師兄的地方,還請師兄恕罪!”
原本同樣想要告罪的張姓元嬰期修士聞言,頓時又是怒上心頭,又氣又怒的怒喝道:“許云逸你別血口噴人,張某何時為一己之私險宗門不義了?你今天要是不為此事道歉,張某和你沒完!”
“赤元真人”的臉色頓時就是一黑,沒想到這個張威竟然這么不識大體,連自己的面子都不賣。
好在這時候,身為中立派的那位元嬰期修士眼見兩派頂尖修士又有打起來的征兆,連忙搶在“赤元真人”發怒前插話道:“好了,張師弟你也息怒,且先聽宮主是如何說,至于許師弟,你剛才這話確實重了,我相信張師弟不會做出那種事情,不會如此不智!”
見到此人插話,張姓元嬰期修士似乎才終于注意到“赤元真人”的臉色一樣,頓時對其拱手一禮道:“張某剛才有些失態了,還請赤元師兄恕罪。”
說完他目光狠狠瞪著許姓元嬰期修士,怒聲道:“這許云逸侮辱張家先祖,侮辱宗門先烈,更侮辱張某自己,請赤元師兄為張某主持公道,嚴懲此賊!”
“張師弟你寡不敵眾,失陷敵手,為兄和眾位師弟都能理解你的心情,也對那逼迫我等的周陽惱恨不已。”
“但是張師弟你要明白,對方并非任由我們揉捏的軟柿子,而是實力不遜色我們的強人,若是因為此事就去與之拼命,且不說能否取勝,就算最終能勝,恐怕也是慘勝,說不得我們之中就會有人隕落,為了爭一口氣而導致宗門元嬰期修士隕落,何其不智也!”
“而且為兄剛才不是說了嗎?那周陽賊子乃是御龍家族必殺之人,為兄觀他今日的行事風格,也不是什么忍氣吞聲的善茬,回頭肯定會去找御龍家族報仇雪恨,到時候自然會有御龍家族的人收拾他們,我等就算要一雪今日之恥,也不妨等御龍家族出手之后再視情況而定!”
“赤元真人”面色沉靜如水的看著張姓元嬰期修士,沉聲說出了自己的看法打算。
至于張姓元嬰期修士請求他主持公道懲治許姓元嬰期修士的話語,卻是被他自動無視了。
他和許姓元嬰期修士都是宗門派出身,當然不可能因為兩個元嬰期修士的口角之爭就懲治對方,哪怕許姓元嬰期修士剛才的話語是有些過分了點。
而張姓元嬰期修士似乎也知道他會這樣做,眼中陰霾之色一閃過后,便沒有再提此事,只是冷著臉說道:“赤元師兄既然說到了御龍家族,為何又不提和御龍家族聯手對付周陽那賊子的事情?我們九仙宮如果和御龍家族聯手,對付那些賊子定然輕而易舉,也就不會出現師兄所言的慘勝了!”
聽到他這話,“赤元真人”還未說話,宗門派系最后一位元嬰期修士頓時就出聲反駁道:“張師弟此言大謬!御龍家族勾結東海蛟龍一族,本就是咱們海外修仙界的敵人,只是他們實力不弱,又歸屬于東華洲修仙界,咱們不好和他們翻臉才會跟他們虛與委蛇罷了!”
“現在那周陽一干人如果和御龍家族大戰,那就是狗咬狗,咱們看戲還來不及,為什么要下場參與其中?”
此人話音剛落,那許姓元嬰期修士馬上就笑著應聲道:“北宮師兄所言極是,許某也是這樣想的,不像某些人,好好的人不當,想要當狗,真是令人想不通,想不通!”
張姓元嬰期修士臉色頓時一黑,怒視著許姓元嬰期修士,張口欲罵。
但他話還沒有罵出口,“赤元真人”已經再次出聲了,只是這說話的對象卻不是他,而是那個中立派元嬰期修士。
“喬師弟你怎么說?”
喬姓元嬰期修士微微一愣,然后目光在幾個元嬰期修士面上一掃,在那張姓元嬰期修士臉上多停留了一會兒,之后低頭略一沉吟,便面露堅定之色的說道:“赤元師兄和北宮師弟的打算,對我們九仙宮無疑是最為有利的,喬某私以為此事可行。”
張姓元嬰期修士的臉色,頓時就徹底陰沉了下去。
“張師弟你也聽到了,那此事就這么定了!”
“赤元真人”目光深深望了一眼張姓元嬰期修士,語氣不容置疑的說道。
“既然赤元師兄都這樣說了,張某難道還敢違命不成?張某身體不適,就先行告退了!”
面色陰沉似水的扔下這番話,張姓元嬰期修士當即便身化一道黑色遁光消失在了原地,返回了九仙宮山門內。
喬姓元嬰期修士見此,眼神微動,也是說道:“喬某丹爐中的那爐丹還未煉完,也先走一步了。”
說完便對“赤元真人”微微拱手一禮,身化一道赤紅火光離開了。
等到這兩人都離開的遠了,那許姓元嬰期修士頓時就面色凝重的看著“赤元真人”說道:“赤元師兄,這姓張的根本沒安好心,我看他報仇泄憤是假,想要借機害我們才是真,此人狼子野心,不得不防啊!”
“許師弟放心,為兄心中一切都有數,只是張威他畢竟是張祖師的后人,又是如今家族一派領導者,你還是少刺激他,免得他一時糊涂,真做出什么無可挽回的蠢事來!”
“赤元真人”微微點頭,一臉正色的看著許姓元嬰期修士告誡道。
“師兄既然心中有數,許某就放心了,至于許某和張威的個人私怨,師兄您就不要管了,總之我不會做出對宗門不利的事情就是!”
許姓元嬰期修士說完,根本不給“赤元真人”再出聲的機會,直接一拱手,跟著離開了。
“赤元真人”見此,嘴唇動了動,最終滿臉無奈的一聲長嘆道:“哎!宗門不幸,宗門不幸啊!”
再說周陽一行人離開九仙宮后,其實并未馬上前往東華洲修仙界,而是在半路上一座小島上停留了下來。
半途停下,自然不是沒有原因,原因就是周陽準備先把本命法器乾陽金燈煉制出來。
《乾陽仙經》當中記載的四種本命法器里面,乾陽金燈主攻伐,是一件殺伐之器。
周陽現在煉制出這件法器,或許無法在即將到來的大戰之中發揮出什么作用,但是早一天煉制出來的話,也能早一日溫養,將來早一日發揮作用。
身為五階中品煉器大師,煉制一件本命法器對于周陽而言,自然不是什么難事。
這次煉器最難的事情,反而是熔化太陽真金這種頂尖火屬性靈金,即使他以大成境界的乾陽真火熔煉這件靈物,也足足花費了五個日夜才將其熔化成液。
這樣一直閉關煉器了大半個月后,法器終于成型出爐了。
只見這乾陽金燈形似一朵巴掌大小的蓮花,內外有三層花瓣,最外層花開七瓣,中間五瓣,內里則是三瓣,一起護衛著最中心處那一點燈芯。
此燈平常并不燃起,唯有斗法戰斗之時才會點燃,展現出種種玄妙神通助主人殺敵。
因為法器初成,即使周陽煉制手段高明,也只是一件五階中品法器,對元嬰期修為的他來說,作用幾乎不大。
因此他稍微試驗了一下此燈的神妙后,便張口將之收進了體內,落到元嬰頭頂以本命元氣滋養,以期早日將之滋養晉升到六階。
也幸好他的另外一件本命法器乾陽金塔已經是六階法器,不然同時供養兩件本命法器進階所消耗的元氣,起碼會讓他的修行速度放慢幾倍。
此后周陽稍加休息一日,便繼續懇請雷羽妖王現出銀翼雷鵬本體,載著他們趕往東華洲修仙界。
以雷羽妖王的速度,數百萬里海路,只用了不到半月就飛完了。
當東華洲修仙界一望無際的海岸線出現在視線中后,周陽讓雷羽妖王于半空中停下,目光深沉的看著遠處大陸,心中豪情激蕩,直欲仰天長嘯。
百年前倉惶逃離這片大陸,逃往未可知的海外修仙界,是他這一輩子所受的最大屈辱,甚至比當初被“天煞尸王”拘禁還要讓他屈辱。
因為被“天煞尸王”拘禁,乃是他先主動去撩撥的對方,即使被對方殺了也只能怪自己倒霉。
但是那次被迫遠走海外,卻是因為敵人先迫害他的至親所愛之人,而他受限于自身實力和為了保護至親所愛之人,只能被迫選擇這種屈辱的方法來逃避敵人追殺。
這件事他雖然一直沒有怎么提起,可是心中卻是早已發誓,早晚有一日會連本帶利的從那些仇人身上討還回來,為自己討一個公道!
而今他元嬰大成,大勢已成,終于可以得償所愿,一雪前恥了!
“神女宮,還有御龍家族,你們欠周某一家得血債,該還了!”
周陽眼中寒光閃爍,目光與身旁的姜鳳仙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見了那股即將雪恥報仇的激動之色。
“走,先去神女宮滅了婁飛鳳那老妖婦!”
他大手一揮,直接給雷羽妖王指明神女宮的方向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