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獸不是傀儡獸,也是需要休息的。
攻擊鎮岳仙城的妖獸,本來就是長途奔襲而來,已經幾天時間沒有好好休息過。
之所以這種情況下還要對仙城發起攻擊,除了是那些高階妖獸想通過這次攻擊試探仙城的守備力量外,也是存著死掉一些低階妖獸,減輕獸群食物負擔的想法。
高階妖獸靠著實力和“獸王號角”,可以威懾約束那些食草妖獸和食肉妖獸不自相殘殺,但是卻不能讓饑餓的妖獸不自相殘殺。
一次“獸潮”往往需要數年才能完全結束,因此對于高階妖獸們來說,怎么控制“獸潮”的規模,不讓獸群因為食物不足自相殘殺出現大減員,也是一件很考驗智慧的事情。
所以,在“獸潮”暫時退卻后,城頭上的周陽等幸存者,也是紛紛開始收拾戰場處理起了自己的戰利品。
周陽也是這時候才發現,自己小隊十五個隊員,如今存活下來的竟然還有五人,他都不知道,這五個人究竟是怎么活下來的。
因為長達一兩個時辰的激烈戰斗,按理來說這些人的法力早該耗光了才是,而且先前那種攻擊烈度,練氣期修士若是還在城頭上的話,不應該頂得住才是。
不過他心中雖然有些懷疑,但是卻也沒有多說什么,不管這些人是怎么活下來的,都輪不到他來追究,只要這些人不動他的戰利品就行。
這一戰下來,周陽一個人擊殺的三階妖獸就有四頭,其中還有一頭三階中品妖獸“劍嘴鶴”,至于二階上品妖獸就更多了。
因為擊殺的妖獸太多,加上這些妖獸體型又普遍都很龐大,周陽只是將那幾頭三階妖獸身上能夠煉器煉丹的部位取下,將妖血取出裝好,其余的獸肉就只取了一些精華部分,然后將剩下的獸肉和獸骨,低價出售給了那些聞訊趕來收購的商人。
這些前來收購妖獸尸體的商人,大多數都是有勢力背景的。
他們早就在城內準備了大量倉庫,倉庫里面有專人將拉回去的妖獸尸體處理分類,然后或是就地將獸肉由煉丹師煉制成“辟谷丹”、“精元丹”之類的飽腹丹藥,或是將一些珍稀妖獸尸體保存好,等待以后“獸潮”散去,運回后方流云洲修仙界出售加工。
這時候大量妖獸被擊殺,妖獸材料正是價值暴跌的時候,周陽出售給這些商人的妖獸肉價格,還趕不上正常時候的一半,可是讓這些奸商們賺了個飽。
不過他也不虧就是了,通過出售這些自己帶不走、用不上的妖獸尸體,他又賺取了三四千下品靈石,若是算上那些被他自己收好的煉器材料,僅僅這一戰,他就收獲了接近上萬靈石的戰利品。
如此快的賺靈石速度,難怪董劍平這些人明知道“獸潮”兇險,卻仍舊選擇留在鎮岳仙城內幫忙守城。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是恒古不變的真理。
只是和周陽這樣純賺不同,董劍平雖然擊殺的妖獸比他還多一些,但是付出的代價卻也很沉重。
這一戰下來,不只是跟隨其數十年的道侶隕落在了妖獸口中,便是其這些年來生下養育長大的修士后輩,也是損失了三人,如今只剩下那兩個被周陽救下的青年男女還活著了。
周陽也沒有去打擾董家父子收拾戰場,自己處理好自己的戰利品后,便就地盤坐下來打坐恢復起了法力,同時等待賈云真這位頂頭上司的下一步命令。
而他那幸存的五個手下,在將死去修士的遺骸、遺物都收拾好存放在城頭上后,也跟著在他身后打坐修行了起來。
這幾人這次也沒少賺,那些隕落練氣期修士擊殺的妖獸,周陽一頭都沒拿,全部被他們給分了,這樣直接導致他們的身家翻了兩三倍,可謂是賺翻了。
“你叫什么名字?”
城頭上,周陽正在打坐恢復法力,一個雄渾低沉的聲音忽然傳進了他耳中。
他睜開雙眼一看,只見賈云真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他身前,正面色淡然的看著他。
他見此連忙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拱手行了一禮道:“晚輩周陽,見過賈前輩。”
“先前那一劍很不錯,是你所修功法蘊含的神通嗎?”
賈云真看著周陽問道,好像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這個問題是多么的犯忌諱。
不過這本就是高階修士的特權!
同階修士之間打聽對方法術神通,可以說是犯忌諱,容易得罪人,但是高階修士問起低階修士這種問題,就不存在這種問題了。
因此周陽也只是皺了一下眉頭,很快就平復心中那點不滿的情緒答道:“前輩慧眼如炬,那確實是晚輩所修功法附帶的劍氣神通!”
“那真是太可惜了!”
賈云真眼中遺憾之色一閃,滿臉遺憾的長嘆了一聲。
以他的見識,對劍道的理解,當然能夠看出周陽“乾陽天劍”的不凡,若是他能夠學會這種劍氣神通,絕對能夠成為自己又一種底牌。
不過這門劍氣神通既然是功法所附帶,那他就完全沒有任何想法了,修仙者的主修功法可以更換,卻不能同時修行兩種主修功法,否則很容易出岔子走火入魔。
而賈云真本身主修功法附帶的神通也不弱,他自然不會為了一門神通去轉修另外一門功法。
嘆息過后,他又看著周陽點了點頭道:“這次你們表現的都很不錯,按照城主大人定下的規矩,你們可以獲得兩個月的休息期,休息期內,除非是城墻陷落,不然你們都可以不用上城頭參戰,當然你們要是自愿想去殺妖,也沒有人會攔你們!”
說完他也不去看周陽的臉色如何,直接就御劍離開了。
周陽看著賈云真離去的方向,不由長長舒了口氣,說實話,就算是在曹文金這種金丹老祖面前,他都沒有像在賈云真面前這樣緊張過。
原因不難理解,曹文金身為黃沙門的守護者,身份擺在那里,他要是不講規矩、不講道理,周陽一點辦法都沒有,心中緊張不緊張都沒用。
可是賈云真不同,賈云真是個散修,流云洲修仙界又是異國他鄉。
周陽一個異鄉人在這里流浪,面對賈云真這種手段狠辣凌厲的高階散修,壓力不是一般的大,生怕自己說錯一句話惹怒了對方后,就會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
這并不是開玩笑,在現在抵抗“獸潮”的戰爭中,身為統管周陽他們的紫府期修士,賈云真要是真想整治他的話,有不知道多少種方法,根本用不上自己出手。
“以后可以的話,還是離這個殺星遠一點好,鬼知道他那身血煞之氣,會不會已經將他的心性給影響到趨于魔道了!”
周陽心中暗自咒罵著,對于賈云真可謂是忌憚到了極致。
這種不是魔道修士,心性手段卻比魔道修士還狠辣凌厲的仙道修士,才是真正難惹的,周陽是絕對不想招惹這種人的,一點都不想。
不過賈云真走之前的話,還是讓他心情稍稍好了一些,能夠休息兩個兩個月的話,他就可以趁這段時間做不少事了。
想到這里,他當即便向那邊的董劍平走了過去。
“他們都是自愿留下來陪我一起參戰的,我并沒有強迫過他們!”
鎮岳仙城內某一酒樓的雅間內,周陽和董劍平隔著桌子相對而坐,桌上是一桌用三階妖獸肉烹飪的好菜,酒也是用各種二階靈果釀造的上等靈酒。
董劍平此時一邊喝著酒,一邊神色悲痛的看著周陽說道:“我不知道周道友是門派修士出身,還是家族修士出身,但是我知道,道友一定不是一個散修。”
“我董劍平一生修行,每一塊靈石都是用自己雙手賺取來的,從我第一天修行開始,就沒有任何人教過我該怎么修行,能夠修行到如今這個修為,除了老天爺賜給我中品靈根外,就都是我自己一滴血一滴汗拼搏得來的!”
“我的道侶也是散修出身,她和我一樣深知散修的不易,我那些有靈根的孩子,也是從小受我們影響,敢于冒險,敢于拼搏,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和我一樣成為筑基修士!”
“這次獸潮之前,我就和他們說過,等挺過這次獸潮,我就帶著他們回后方建立家族,到時候我們董家的后輩修士不要再像我們一樣,為了省幾塊買靈米的靈石,只能出去狩獵妖獸!”
“他們都很支持我的決定,并且都愿意和我一起留在這里抵御獸潮,說要和我一起為董家的建立獻出自己一份力量!”
“我說這些,是想告訴周道友,我董劍平并不是用自己子孫性命來為自己賺靈石的冷血無情之人!”
董劍平雙眼紅紅的看著周陽,緩緩拿起周陽面前的空酒杯給他倒滿了一杯酒,然后雙手端起酒杯遞到了他面前。
“周某明白董道友的意思,也請董兄節哀順變!”
周陽臉色肅然的點了點頭,伸手接過面前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董劍平見此,不禁一拍桌面叫好道:“好,周兄既然喝了這杯酒,那便說明你真將董某當個朋友,董某雖然是散修出身,但是對朋友卻也從不吝嗇,若是周兄以后有什么想要董某幫忙的,盡可說出來就是!”
“正有事情要請教董兄!”
周陽點了點頭,當即便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原來,他經過今日城頭上一戰,已經認識到了自己常規攻擊手段不足的問題,因此想向董劍平打聽鎮岳仙城內的法器、靈符市場情況,看能不能購置幾件好點的攻擊法器武裝自己,再買點高階靈符防身。
“周兄這可是問對人了,董某在鎮岳仙城生活數十年,對于各家店鋪的情況可以說是一清二楚,你若是要買法器,我推薦你去神兵坊、昆吾閣這兩間店鋪,至少在這鎮岳仙城內,他們店鋪內的法器最為精良。”
“至于說靈符,我建議道友還是不要買了,現在這種情況下,靈符價格起碼比平時貴上一半甚至翻倍,再說你已經有三階上品防御法器了,不是四階防御靈符,對你而言根本沒什么大用,而現在城內四階靈符的價格,嘖嘖嘖!”
董劍平說到最后,不禁搖了搖頭,顯然是覺得沒必要多說了。
周陽也是聽得進勸的人,董劍平這樣一說,他想起自己的手段,頓時從善如流的點了點頭道:“那周某就聽董兄的,先去那兩個地方看看法器。”
“這個不急,你我先吃飽喝足,到時候董某親自帶周兄你去,免得那掌柜欺你面生,想要吃生客!”
這樣吃吃喝喝了足足一個多時辰,周陽兩人才離開酒樓,然后在董劍平的帶領下前往那兩家店鋪選購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