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統?特別行動隊?凌哥,你把我給搞糊涂了,軍統是干嘛的呀?我們這個特別行動隊又是干嘛的呀?“阿輝莫名其妙地望著凌云鵬。
“簡單地說,我們就是要配合前線的將士,在敵后與小鬼子斗。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我們這支行動隊就像是一把尖刀,插向鬼子的心臟。“
凌云鵬將別動隊的主要任務告訴了這兩位,阿輝和傅星瀚二人神色嚴峻地望了望凌云鵬,一下子覺得自己高大上起來了,軍統的人居然看上了他們,讓他們為國效力,抗擊日寇。盡管他們跟大多數中國人一樣,有一些最本能的愛國心,鄙視那些漢奸,賣國賊,但要讓他們堂而皇之地跟日本人斗,卻沒有這膽量。現在有人領著他們這么干,把打鬼子作為一種職業,這是他們從未想過的。
“原來是打鬼子呀。“阿輝似乎有些明白了,他從未想過自己還能堪此重任,以為自己這一輩子就在偷雞摸狗,渾渾噩噩中度過了,沒想到自己的人生竟然會有如此轉折之際。
“我們要發揮我們的長處,在隱蔽的戰線上給日寇予以沉重的打擊。“凌云鵬神情嚴峻地望著他們。
“沒問題,我一直看那些小日本不順眼,他們一直欺負我們中國人,現在也該好好教訓教訓他們了。凌哥,你放心,你救我們出那鬼地方,你就是我徐小輝的恩人,我跟定你了,你說怎么干,我們就跟著你怎么干。“阿輝爽快地答應了。
“云鵬,就我們三個嗎?“傅星瀚充滿疑惑地望了望凌云鵬。
“目前加上我,一共是四個,還有一個我明天去接他過來。“
“就我們四個人啊?我們四個人就能變成一把尖刀,插向鬼子的心臟?“傅星瀚眨巴著眼睛,覺得有些天方夜譚:”這人也太少了吧?“
對于傅星瀚的質疑,凌云鵬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所謂精兵強將,不在于多,而在于精和強,你們不要小看自己,我之所以看中你們,就是因為我相信,你們有這個能力來完成我們即將要去完成的任務。“
“希望我們不會讓你失望,來,干杯。“傅星瀚笑著向凌云鵬舉了舉酒杯。
“干。“
三只酒杯發出清脆的碰撞聲,三人一仰脖子,把杯中酒一飲而盡,從此之后,他們將以凌云鵬馬首是瞻,跟著他去過那種刀口舔血的日子了。
次日,典獄長正無精打采地坐在位置上看材料,忽然老王進來了,而且神色緊張。
“典獄長,典獄長,不好了,凌云鵬的舅舅來了。他說想要見凌云鵬。”
典獄長一聽,“蹭”地從座位上彈了起來:“啊,他怎么來了?這不符合常理呀。“
典獄長曾懷疑凌云鵬也越獄逃走了,但如果凌云鵬越獄的話,他應該回到他舅舅那里,那他舅舅怎么會再來監獄探視他外甥?難道這個凌云鵬越獄后沒去找他舅舅,而是流浪在外,連他舅舅都不清楚?這似乎說不過去。難道說,凌云鵬沒有越獄,那他上哪兒去了呢?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今天又不是家屬接見的日子,他來做什么?”既然凌云鵬沒有越獄,那他應該在監獄里呀,可現在家屬來探監,人卻不見了,這責任該誰來負?他該怎樣向凌云鵬的舅舅,這位有頭有臉的銀行總裁交代?一想到這兒,典獄長也不禁緊張起來。
“你不是答應人家隨時來探監嗎?”老王提醒道。
“我說過這話?”典獄長倒吸一口涼氣,撓了撓頭:“我真的這么說過?”
“你不是還吩咐我們要對凌云鵬的舅舅客氣些,禮貌些,熱情些?他什么時候想要見小凌了,就什么時候帶小凌去見他。”老王見典獄長把他當初對他們獄警的關照全都忘在腦后了,趕緊提醒他。
“唉,現在可怎么辦,你讓我去哪里找一個凌云鵬出來?要是他見不著他外甥可怎么辦,人家可是社會賢達,銀行總裁,資本家,我可怎么向他交代啊?”典獄長一腦門子的官司。
“要不,就撒個謊,說凌云鵬病了,去了監獄醫院?”老王給典獄長出主意。
“那要是他想去監獄病房探視呢?”
“就說醫院有規定,不準閑雜人等入內。”老王想了想,覺得這是個好借口。
“好吧,就按你說的辦,我去跟他說。能瞞一時是一時。”典獄長頭都大了,這里三名失蹤的囚犯還沒找出個頭緒,那里就等著向他要人了,他現在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典獄長來到了接待室,見趙玉民早就在此等候了。
“啊呀,趙兄,你來啦,真是不巧,前幾天監獄里發生流感,小凌也不幸被傳染上了,我已經把他送到監獄醫院里去了。”
趙錦文一聽,眉頭一皺:“是嗎?這孩子就是體質弱,稍微一感冒就會發燒啊,咳嗽啊,有時甚至會引發哮喘。”
“你放心,我把他安排在VIP病房,有專門的醫生和護士照看,應該沒事的。”典獄長煞有介事地安撫趙錦文。
“那要不我去看看他,行嗎?”趙錦文故意試探了一句。
典獄長一聽,連忙擺手拒絕:“哦,趙兄啊,這個恐怕不行,醫院有規定,不準探視,我們這里畢竟是監獄,不是外面的醫院,還請趙兄理解我的難處。”
“沒問題,沒問題,其實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他,我跟三井銀行的總經理已經談妥了,他們答應撤訴。過幾天,云鵬就可以回家了。”趙錦文喜上眉梢,把這則消息告訴典獄長。
“是嗎?恭喜恭喜。”典獄長臉上肌肉在抽搐。
“那我就不打擾了,對了,這五包駱駝牌香煙,麻煩你轉交給他,我估計上次的香煙都快抽完了吧。”趙錦文說完,從公文包里拿出五包駱駝牌香煙交給典獄長,他得把戲做足。
“一定一定,好了,就這樣啊,再見再見。”典獄長擠出一絲笑容,向趙錦文點頭哈腰。
趙錦文強忍住笑,走出接待室,離開了清水灣監獄。
“典獄長,那可怎么辦,過幾天要放凌云鵬這小子出去了,你可怎么向人家交代啊?“老王為典獄長捏了把汗。
“是啊,該如何交代啊,這個趙玉民可不是一般人,他是銀行總裁,有錢有勢,手能通天,連日本人都要給他幾分面子,要是讓他知道凌云鵬不見了,那他豈能放過我?“典獄長太陽穴的青筋直跳,咬牙切齒地說道:”一不做二不休,老王,你去找個跟凌云鵬身材差不多的死刑犯墊背,就說是監獄著火了,凌云鵬被燒死了。“
“好的,我會去安排的。“老王偷偷地瞄了一眼典獄長,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凌云鵬接到趙錦文的電話,約他到霞美咖啡廳見面。
凌云鵬放下電話后,便穿著一套筆挺的藏青色西服,戴著禮帽往門外走去。
“凌哥,你出去啊?“阿輝站在2號病房的門口,見凌云鵬要往外走,便隨口問了一句。
“嗯,我有點事,怎么樣,你們倆在這里住得習慣嗎?“凌云鵬朝屋內探了探頭。
“凌哥,你還別說,還真有點不習慣,我已經習慣了牢里的那套作息時間,今天一大早就醒了,迷迷糊糊地打算去出操了呢。“阿輝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腦勺。
“沒關系的,過幾天你就會調整過來的。“隨后凌云鵬望了望傅星瀚:”雨生,你呢,住著還行嗎?”
“這里條件當然比牢房里好了不止百倍,不過,一直住在這里,哪兒也去不了,這跟坐牢也沒什么差別。”傅星瀚躺在床上,雙手抱頭,聳了聳肩,一副無奈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