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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催生、徐先生面色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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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二十三日晚,安隅在外應酬。

  一行人坐在四合院的包間里對杯淺酌,窗外卻下起了峰蒙蒙細雨。

  頗有一副“把酒送春春不語。黃昏卻下瀟瀟雨”的美感。

  歸家、暴雨來襲,春雷在夜空中滾滾而過。

  晚間,安隅在睡夢中驚醒,往徐先生懷里靠了靠,男人順勢將她摟緊了半分。

  輕拍著她的背脊,給與溫暖。

  一夜大雨過后,院落里濕漉漉的,春末夏初時分的雨總是夜間下日間停。

  安隅清晨站在廊檐下看院落里,只見院落里的樹葉被沖刷的干凈,顯得更綠意盎然生機勃勃。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

  未飲過量,但依舊有半分不適。

  適才,將腦袋靠在門邊的墻壁上。

  身旁,徐先生端著一杯蜂蜜水過來,安隅伸手接過,原本歪在門邊的腦袋緩緩移到徐先生肩膀處。

  望著院落里被昨夜的狂風驟雨打落的迎春花,不免嘆息聲響起。

  徐先生在身旁,攬著她的肩頭,話語清清淡淡:“風雨替花愁。風雨罷,花也應休。”

  不必替花兒憂愁她經受風吹雨打,風雨停歇時,也是花兒應當凋落的時候,這世上,萬物皆有存在的道理,萬物也要遵守自然規律。

  安隅聞言,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微嘆了聲道:“愁云淡淡雨瀟瀟.暮暮復朝朝。”

  聞言,徐先生低睨了人一眼,笑了笑。

  觀雨還觀出憂愁來了?

  想著,便伸手攬住人的肩頭往屋內去。

  省了她這些情緒。

  六月二十四日,徐啟政生辰,未曾想過大肆操辦,但一家人在一起吃飯在所難免。

  午后下班,安隅正收拾東西準備離開,邱赫敲門進來,告知晚上一起吃飯,安隅聞言,聳了聳肩,表示今日不行,改日可以。

  邱赫問及原因。

  她道:“公公生日。”

  這人默了兩秒,似是認命似的,點了點頭。

  黃昏時分,淅瀝瀝的細雨停了下來,這日,因徐紹寒在分公司視察,便也未曾繞道而來,歸總統府時,老爺子老太太都在,安隅乖乖巧巧的打了聲招呼,葉知秋邁步上來,見她一人,遂問道:“紹寒呢?”

  “他今日在外視察,應該已經在路上了,”安隅解釋。

  葉知秋聞言,點了點頭,笑意悠悠然。

  對于子女,她素來溫慈。

  葉知秋大抵是知曉她與老爺子老太太等人無何言語可談,便牽著人去了琴房,里頭,徐落微正在練琴,優美的鋼琴聲傳來尤為悅耳。

  優美的琴聲讓屋外那濕漉漉的天氣變的也不那么討人嫌了。

  自古豪門中,對于子女的教育尤為嚴謹,以趙家來看,趙書顏即便自幼體弱,但趙波未曾放松過她半分。

  琴棋書畫是必備品,而成績,自然也不能因身體不佳而落下。

  趙家尚且如此了,徐家,更甚。

  琴棋書畫想必是他們此生的必修課。

  安隅呢?

  自幼與此不沾邊。

  鳳凰永遠是鳳凰。

  這日黃昏時分,雨后朝陽偷偷的從云層中冒出了臉面,窺探著這個剛剛被雨水沖刷過的大地。

  徐啟政與徐君珩二人從總統府漫步歸來時,撞見的便是著一身黑色女士西裝站院落里仰著頭賞夕陽美景的安靜。

  靜謐的姿態近乎與這夕陽融為一體。

  這日,因徐啟政生日,一家人坐在一起,倒也其樂融融,話題從萬年不變的政商變成了家長里短,老爺子與老太太從南方養老歸來,歸家時,念及家里的事情,拉著葉知秋一番詢問。

  徐落微同他們聊著演出時路上遇到的趣事兒。

  詼諧的話語讓餐廳里的氣氛頗為融洽。

  這張桌子上,無人談及徐子矜。

  好似從一開始就沒有這個人。

  離開了,便離開了。

  安隅低頭用餐時,老太太起身,伸手拿過她身旁的湯碗,舀了半碗墨魚湯遞給她。

  安隅連忙起身,雙手接過,話語溫溫:“我自己來就好。”

  老太太笑意悠悠開腔,話語間夾著的是長輩特有的關心,沒有半分壞意:“凡是過往,皆為序章,以往的一切都是過去式,往后你跟紹寒二人要向前看才好。”

  安隅聞言,默了默,未言語,點了點頭。

  本是其樂融融的氣氛一回到她跟徐紹寒身上氣氛變的稍有凝重。

  “身體調養好了,該有的都會有的,”老太太這話說的含蓄,雖指明。

  但大家都及其默契的知曉這是什么意思。

  安隅低頭,牽起嘴角笑了笑。

  反倒是徐紹寒,聽聞老太太這話語,眉心微不可察的緊了緊。

  此時,恰逢葉蘭在一旁上菜,一道香芋蒸排骨,徐紹寒起身,伸手接過,將這道菜放在了老太太跟前,“奶奶的最愛。”

  “倒是你體貼,”老太太輕嗔了人一句。

  徐紹寒淺笑悠悠,伸出手在桌子底下捏了捏安隅掌心。

  似是寬慰。

  對于孩子,安隅與徐紹寒二人處于一種緊繃的狀態中,二人都想在這場關系中得到救贖,可救贖,并不會來的如此輕而易舉。

  所以今日,當老太太提及此事時,徐紹寒的心緊了緊。

  一場晚餐,若無老太太那句話,倒也算是和諧。

  晚餐過半,男人們依舊在餐室把酒言歡。

  女士們去了客廳,飯后喝起了花茶。

  大抵是老太太剛剛那句話提及時讓徐紹寒心頭未動,眼下安隅不在身旁,這人時時擔心老太太說出什么傷人心窩子的話語。

  要與其說是在跟父兄把酒言虎,倒不如說是心不在焉。

  徐君珩看在眼里,桌子底下踢了他好幾下,才將人喚回神來。

  客廳內,大多都是徐落微在說話,聊及某些話語時,安隅接上兩句。

  一旁,老太太端著茶杯望著安隅,面色和藹。

  間隙,老太太問:“你母親近來身體可好?”

  安隅一愣,但還是如實回答:“挺好。”

  “今日應該將人喚過來一起的,畢竟是一家人,”老太太說著,望了眼葉知秋,后者見此,抿唇笑了笑,回應道:“近期政場動蕩不安,若是以親家的身份喚人來,倒也可行,可畢竟趙市長段位擺在那里,不妥。”

  如果此時總統府私底下喚人來,無疑是加速了首都的這場風雨。

  如此做法,是不妥的。

  也是當權者所不愿看到的。

  老太太聞言,似是能理解,點了點頭。

  而后,將目光望向安隅,催生的話語到了嘴邊,但未曾言語出來。

  身為長輩,說兩句催生的話語似也不過分。

  在加上事情過去小半年,身體條件若是可行,該將要孩子的事情提上議程了。

  可到底是念及那段不好好的過往,老太太愣是將唇邊的話語給咽了下去。

  只道是這兩孩子,不容易。

  這夜,安隅與徐紹寒留宿總統府。

  夜幕安靜下來時,老太太將葉知秋喊道一旁,話語輕微:“紹寒跟安隅之間,若是可行也該將備孕的事情提上議程了,不說旁的,夫妻感情倒是也能穩固些。”

  葉知秋聞言,心下了然,只道:“還得看孩子們的意見。”

  “紹寒那邊,該說當說,他也不小了,走過七月便是三十有二了,在晚兩年,怕是外人說的老來得子了。”

  葉知秋怎能不知。

  但心里到底是念著安隅受過的罪,可眼下老太太說了,她也只好點了點頭。

  算是應允。

  歸起居室,本意是想喝杯水的,提了提水壺,見空蕩蕩的。

  便端著杯子轉身下樓。

  樓下餐室里,燈光微弱。

  徐君珩與徐紹寒二人端著水杯靠在吧臺上,許是聊及什么,二人臉面上笑意深深。

  葉知秋走進,笑問道:“聊什么在?這么開心。”

  “隨便聊聊,”徐君珩道。

  而后邁步過去接過葉知秋手中的杯子,給其倒了杯溫水。

  索性,也不上樓了,跟這兄弟二人一起靠在了吧臺上,端著杯子喝水。

  莞爾,側眸望向徐紹寒,話語溫和:“你跟安隅,什么時候準備在要孩子?”

  一旁抬手欲要喝水的徐君珩手中動作一頓,望了眼徐紹寒。

  只聽后者云淡風輕道:“不急。”

  “走過今年七月你便三十有二了,若是再晚兩年,且不說你年歲大了,就單單是安安年歲大懷孕風險也高,早些要一個,對你們夫妻感情也好。”

  葉知秋用老太太的話來規勸徐紹寒,見這人沒有搭腔的意思,在道:“女孩子懷孕生子素來是越早生恢復的越好,傷害便越小。”

  葉知秋知曉,說他如何,是沒用的。

  得說安隅,得從安隅的實際情況出發,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才行。

  這人,看安隅比看自己還重。

  葉知秋也算是抓住重點了。

  可后者呢?

  依舊是云淡風輕,撩了眼站在一旁的徐君珩,:“催我還不如催老大,最起碼我有老婆,他現如今連個老婆都沒有。”

  這狠毒的手段,讓徐君珩頭皮發麻,瞪了眼徐紹寒,忙端著杯子逃離了災難現場:“你們聊,我先上去了,”

  葉知秋見徐君珩遁走,再度將目光落在徐紹寒身上:“你難道不想生個孩子穩固穩固你們之間的夫妻感情?你們走到這一步不容易,紹寒,你比任何人都清楚缺口得有東西堵住才行。”

  如果安隅跟徐紹寒之間沒有孩子,那么,那個失去的孩子永遠都會成為橫隔在她們夫妻關系中的一根刺,拔不出來咽不下去。

  “在說吧!”他說著,伸手將手中杯子放在身后琉璃臺上,轉身欲要離開。

  行至餐室門口似是想起什么,回眸望向依舊站在吧臺旁的葉知秋,一本正經且嚴肅道:“母親莫要拿這個事情去安隅面前說道,煩煩我就算了。”

  那沉冷的容顏以及認真的語氣讓葉知秋有那么一瞬間的愣神。

  徐紹寒剛剛那句話,讓葉知秋看到的是商場上那個殺伐果斷的徐紹寒,而不是那個為人子女的徐紹寒。

  至他離開后,葉知秋猛然驚醒。

  那種驚醒,是驚恐的。

  徐紹寒愛安隅如此,從一開始他便比任何人都希望能擁一個屬于他的安隅的孩子,為何現在不急了?

  她想,不是不急。

  不是不急。

  葉知秋愣了數秒,而后放下手中杯子跨步欲要追上去。

  出餐室門口,卻被站在門口的徐君珩拉住手腕。

  擰著眉,朝她搖了搖頭。

  這種時候追上去,不妥。

  “你都聽見了?”葉知秋問徐君珩。

  后者點了點頭:“聽見了。”

  “往后莫要在提這事兒了,”徐君珩開口規勸。

  “可。”

  “沒有可是,母親,”葉知秋話語尚未出口,徐君珩開口便截了過去,在道:“不管這其中的隱情是什么。我們都得認。”

  “你提這話題,無疑是拿刀子戳紹寒的心,萬事順其自然。”

  臥室內,安隅躺在床上看書,墊高了枕頭趴在上面,被子落在腰間,看起來,俏皮可愛。

  徐先生走進,將她腰間的被子往上拉了拉,伸手摸了摸她腦袋。

  安隅未言語,側眸看了人一眼。

  僅一眼,便又將目光落在了書上。

  “困不困?”徐先生話語溫軟。

  “不困,”安隅答,嗓音清明。

  言罷,徐先生伸手將她眼前書籍折好,而后貼心的合上,“來、不看了,讓我抱會兒,陪我說說話。”

  這日,總統府臥室的夜晚也尤為漫長,安隅如此覺得,徐先生亦是如此。

  在有堅強的人心中都會有傷痕,徐先生也不例外。

  次日,安隅將到律所,只見宋棠過來,手中提了一個禮品袋,里面是雙白色球鞋。

  她拿起。靜靜看了會兒。

  只聽宋棠道:“何小姐說,她那雙一模一樣的賣完了,于是、選了一雙差不多的。”

  安隅聞言,牽了牽嘴角。

  視線從球鞋上移開,漫不經心道:“替我謝謝她。”

  何樂這輩子怕是在也買不到同款球鞋了。

  那家她常去的高定店在某個瞬間,早已成了安隅的掌中之物。

  她在算計這一切,自然也不會讓何樂鉆了半分空子。

  “明白,”宋棠答,而后轉身出去。

  這日,安隅工作較為忙碌,手頭上太大案子案子等著展開。

  原以為會從早忙到晚,不曾想這日,接到了來自趙景堯的電話,話語間,約她吃飯。

  她笑言道:“等你這頓飯還挺難。”

  二人早在許久之前約好共進晚餐,可時間過去了那么多天卻一直未曾落實下來,今日猛然之間接到趙景堯電話,安隅難免開口揶揄兩句。

  而那一方那人到也不生氣,笑意悠悠道,“我是不是得多請一頓就當是賠禮道歉了?”

  “你要愿意,我也不介意,”

  安隅笑顏。

  趙景堯是土生土長的首都人,即便后來因為工作去了外省,但也抹不去,它是首都人的事實。

  因著生長在豪門世家,狐朋狗友眾多。

  這日,倒時、才發現,趙景堯約的不僅僅是他一人。

  這人,搞了個批發。

  但凡是道喜的人這日滿滿當當的坐了一大桌子。

  趙書顏與唐思和,也在其中。

  安隅行至門口時,便隱隱覺得不對,往常二人見面倒也是隨意,隨便找個地方便也罷了。

  可今日,卻走到了豪華包廂的門口。

  推門而入,她有一秒愣怔。

  而剛進屋,正站在椅子邊兒脫外套的唐思和見站在門口的安隅,更是頓住了手中動作。

  女子清冷的視線從掃了圈,而后落在唐思和身上,擰了擰眉。

  在然后,將實現落在趙景堯身上。

  只見這人起身,邁步而來,站在她身前道:“抱歉、沒提前跟你說清楚。”

  是了,趙景堯只說吃飯,沒說多少人。

  如今,吃飯是吃飯,但這首都豪門公子兒家貴族小姐加起來二十來號人,也著實令安隅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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