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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1.早知如此絆人心(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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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善收聽了幾天的電報,太陽穴漲疼得厲害,本就沒什么血色的臉更是慘白,眉間很是疲憊,只眸光依舊明亮。

  她緩步走回竹屋,夜晚的冷風有些刺骨,刮在人身上,甄善壓制不住咳了起來。

  越咳越厲害,她腳步轉了彎,靠在大樹上,用手帕壓住唇,盡量壓低聲音。

  甄善拿開手帕,看著上面的血跡,眸色淡淡,只平靜地調整自己的呼吸,緩解肺部的灼痛。

  “善善。”

  她抬眸,看著月色下,溫潤俊美的男人有些慌忙地朝自己走來,那雙如月華凝輝的眸子掩不住的憂色。

  甄善直起身體,聲音沙啞得有些嚴重,“陸先生,這么晚了,你怎么出來了?”

  陸仲走到她面前,指尖動了動,沒敢觸碰她,只擔憂問道:“善善,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雖然因剛剛咳嗽得厲害,她臉上浮起一絲紅色,卻掩蓋不住眉眼愈濃的病色。

  她的身體糟糕情況可能超過他的預料了,陸仲憂心至極。

  甄善淡淡說:“陸先生多慮了。”

  陸仲薄唇緊抿,“善善,不能手刃仇人,你甘心嗎?”

  甄善眸色倏而凜冽下來,冷冷地看著他。

  陸仲不怕她對自己有殺意,就怕她真的心如死灰,他溫柔笑道:“你該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的,等著我的價值耗盡,就能親手處決我,不然,若是你出事了,而我還依舊活得錦繡榮華,你甘心嗎?”

  甄善神色冷然,“陸先生說笑了,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她繞過他,往竹屋小院走去。

  “善善,我……真的悔了!”

  他低低輕喃,而她的背影已經消失在他面前,也不知道她是否聽到,或許聽到了,她也無動于衷吧。

  翌日,甄善起床打開門就看到站立她門外屋檐下的男人。

  陸仲眉眼溫柔,“早安。”

  她神色淡淡,“陸先生早。”

  陸仲似已經習慣了她的冷淡,也不氣餒,眸光依然專注,他抬手,將一個文件袋遞到她面前。

  甄善沒接,他聲音微黯,“我聽說最近你一直在孫師長赴瀾河前線擔憂,我整理了瀾河那邊白軍將領的所有資料,以及武器裝備,還有情報系統等,希望能幫到你一點。”

  陸仲終究是做不到李文熠那種不求回報的默默付出,他對她有悔、有愧,愿意背負背叛者的污點,將這些年他經營的所有雙手奉上,可他做不到沉默。

  他付出了,不奢求她回應,但卻想讓她知道……

  很悲哀,不是仇恨,就是這樣的方式,他才能介入她的生活,讓她看到他的存在。

  他想她能一直記得她,不管以什么的方式。

  陸仲前半生為名利權位,后半生徹底栽在她手上,只是他好像什么都得到了,偏偏又什么都失去了。

  到底宿命錯在哪?他已不知,他走在懸崖上,再沒了任何退路。

  甄善眸中劃過一抹異光,沉默地看著他手上的文件袋。

  拒絕她做不到,她已經沒了任性、瘋狂的資格,更不可能為了賭一口氣,無視她的生死。

  明明她和他有著血海深仇,偏偏她就必須對他妥協,不是不想驕傲,不是不想報仇,可實力的懸殊,讓她只能無力地認命。

  這個男人就是有令人恨到極致,卻對他束手無策的能力。

  當初傻白甜和她到底哪兒來的勇氣去招惹這么一個可怕的瘋子?

  陸仲低聲說:“這是我向民軍投誠的誠意,不是你接受,你只是代為轉接。”

  甄善臉上越發冷淡,拿過文件走了出去,連面上功夫都不愿做了。

  陸仲輕笑一聲,只是這笑聲中有多少苦澀呢?

  他步下臺階,看向來打掃的大木拿著掃帚,把自己當成一塊背景板,力求兩位老大沒發現他,他只是個莫得感情的清潔工。

  “大憨。”

  大木反應了一會兒,才發現大佬是在叫他,但大憨是什么鬼?不是是他隔壁老王家那條黃狗的名字嗎?

  “……先生,我叫大木,”不是黃狗大憨。

  陸仲不耐地看了他一眼,大木瞬間不敢逼逼了,大憨就大憨吧,總比其他被這位大佬剝皮拆骨的情報人員好無數倍吧。

  “陸先生,您叫我有什么事情嗎?”

  “把你們領導叫過來。”

  大木心里腹誹,您這是在傳喚朝臣呢?還把他當太監使喚!

  但他還是趕緊點頭應是,就怕這位再來一句要把他們駐地的資料送到白總司令桌子上,讓他們集體去死。

  對于陸仲的桀驁囂張,領導人們倒是不介意,能力強大的人有資本傲。

  何況陸仲已經比他們預想中好太多了!

  “陸先生,有什么事情嗎?”

  陸仲修長的手指點了點書案上的一份文件,“這是白軍在各地的藥物生產地的資料,去拿吧。”

  領導人:“……”

  大木:“……”

  老大,你能不能別說得好似去拿自己私庫那么理所當然和輕而易舉呢?

  陸仲沒理會他們在想什么,又隨意丟了一個信封給他們,“里面是我的人的接頭地點和暗號信物,找到他們,自會幫你們拿到東西。”

  大木手忙腳亂地捧著信封,就跟護著自己的心肝寶貝似的,尼瑪,這可是命啊!

  大佬能不能別那么任性。

  領導人只震驚一瞬,就恢復從容,溫和地笑了笑,“陸先生幫了大忙了。”

  陸仲淡淡勾唇,天人絕色的俊顏隱藏著殘忍戾氣,自從五年前,甄善失蹤后,他就變得陰晴不定,再不復人前的溫潤和氣,有時能笑著把人當畜生折磨,有時又一副冰冷狠戾的模樣殺人不眨眼。

  以至于,他的敵人一提起他,都是掩不住的驚懼后怕,戰火紛亂的年代,這個男人不知道成為多少人的噩夢。

  此時,看著他臉上好看的笑意,大木只覺陰森森,滲人得厲害,雙腿有些發軟。

  陸仲眸色肅殺,“你們不知道她的身體很不好嗎?為什么要給她安排繁重的工作?你們是廢物嗎?不會自己去辦?讓她好好休息就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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