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層就是香甜軟糯的牛軋糖，粘牙間，全是奶味兒，還有疏松香脆的曲奇，噴香的堅果一類，諸如核桃，開心果，杏仁等。
最底下一層放的是水果，綠色的獼猴桃，紅色的西瓜，色彩斑斕，很是好看，而且還用那種特殊的刀切片成了各式各樣星星月亮的形狀。
錦初和小團子其實吃不了這么多，備這么多完全是因為卓然，卓然的胃口真的是無法限量。
于秀麗看見卓然從小到大都沒變過的野豬刨食法，慢半拍的會晤過來。
當時小團子勸她說，等卓然成了飛行員，就可以帶個空姐女朋友回來。
以卓然這么的一根筋，再美麗的小姑娘，在他眼里，也沒有這些美食有吸引力，但凡小姑娘跟他搶，他鐵定會護食。
這樣的他真的能拐個漂亮小媳婦兒回來？
不過于秀麗的心思才放在卓然身上幾秒，就開始裝作不經意的朝著錦初和小團子看去，她很努力的，讓自己眼神幻化于無，竭力想要捕捉一些小細節。
小團子遞給了卓錦初一只杯子蛋糕，粉粉嫩嫩的顏色，她沖著他言笑晏晏，“大哥，你吃呀。嬸嬸做的蛋糕超級好吃的，入口即化。”
聲音清甜，似山谷里的泉水，仿若能治愈這日漸嚴酷的驕陽攜來的燥熱。
卓錦初接過，涔薄的唇抿了一口，也沖著她笑，“不錯。”
平時如冰寒般冷酷的男人，不笑則已，一笑便是極致的惑人。
于秀麗手指若有所思的劃過下巴。
說真的，老大是很少吃甜食的，之前他難得吃蛋撻，那也是小團子給的。
不過，這若說是兄妹情深，其實也不為過。
老大和小團子打小就是這么相處的。
于秀麗想了想，塞了只杯子蛋糕到卓然手里邊，狂使眼色，“卓然，你去把這蛋糕給你大哥。”
卓然忙著吃呢，見狀，滿臉的疑惑，“媽，你干嘛不自己去啊？”
“讓你去你就去。”
“哦。”卓然弱弱點頭，而后跑到卓錦初面前，于秀麗拿著杯果汁心不在焉的喝著，耳朵則是豎起來。
不消一會兒，她便悄咪咪的瞧見錦初給了卓然一個凜然的眼神自己體會。
卓然縮了下脖子，而后自己把手里邊的蛋糕給吃了。
于秀麗眉心猛跳了一下，心思千回百折了一小會兒，她摸了摸鼻子，覺得這也并不能說明什么。
家里有弟弟，有妹妹的，總該知道，做哥哥的一般不會一視同仁，對妹妹還是要更寵更溺愛一些。
“小團子……”于秀麗狀似無心的手指輕敲了草坪兩下，而后笑容真切的看著小團子，“你戀愛也有段時間了，不知道什么時候能讓我們見一下你男朋友的真面目？哪怕是張照片也好啊。”
此話一出，“嗝兒！”陡然響起一突兀的聲音。
于秀麗揚眉看過去。
沒想到打嗝的居然是老三——卓然。
于秀麗狐疑的瞥他一眼，愈發鬧不明白了。
再看一眼錦初云淡風輕，閑適似水的表情，她心頭盤旋起一陣陣的疑惑。
卓然這嗝兒越打越起勁了，“媽，你這蛋糕做得太好吃了，我吃太飽了。”
于秀麗細想了一下，每一次提到小團子的男朋友，卓然都會緊張。
難道……小團子的男朋友和卓然有什么關系？
她還沒來得及想透，小團子羞答答的聲音響起，不像是回答，倒像是在征求于秀麗的意見，“嬸嬸，等高考完，我就帶他來見你，好么？”
面對這樣一副明凈透亮的小臉，用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望著她，飽滿的唇上揚著羞赧的笑意，于秀麗心軟得一塌糊涂，哪舍得說個“不”字？
她微笑的臉那是滿載著明媚春光，只顧著一個勁點頭了，“好好好，你說了算。”
小團子的好演技只維持了一會兒，剛到樓梯的拐角處，眾人看不到的地方，她就用手捂住了胸口，身后穿著白色襯衣、卡其色長褲的男人不緊不慢走來，小團子低聲問，“哥哥，我怎么覺得嬸嬸已經猜到了什么？”
“沒有。”卓錦初氣定神閑，睜眼說瞎話。
小團子是最信大哥的，既然大哥說沒有，那就是沒有了。
于秀麗去了樓上，將自己關在房間里，雙手抱臂想了一會兒，而后又給卓陽去了電話。
卓然是個憨的，沒心眼的。
但卓陽可不會，他就算待家里時間不長，但到底細心，所以不可能一點蛛絲馬跡都沒發現。
此時卓陽剛下了白班不久，回到宿舍里，沐浴過后，錯落有致的黑發都還沒來得及吹，濕漉漉且凌亂，和他平時一絲不茍的模樣截然不同，透著幾分往常沒有的乖張。
“媽，怎么了？”卓陽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還以為是有什么急事，畢竟這個時間點打電話過來。
“陽啊，你覺得你大哥和小團子的關系怎么樣？”
卓陽愣了一下，眼下打電話過來，就問這個？
他失笑，“很好啊，大哥對小團子很寵，小團子又對大哥很敬重。”
而后他眉心又攏了起來，敏銳道，“是大哥和小團子吵架了？”
問完，他又覺得不大可能。
這兩人怎么可能吵架呢，簡直是天方夜譚。
“不是不是……”于秀麗不能說明，只能試探，畢竟如果不是真的，她的猜測就會顯得很荒謬，很無禮。
可老二智商也比她高，人還比她心細，不像老三，她怎么不著痕跡的試探？
于秀麗沒明說，相反還向卓陽解釋了半天，錦初和小團子沒發生什么事，這才把他徹底安撫下來。
掛了電話，于秀麗坐立難安，而后只得站在窗前，盯著窗外的樹沉思了好一會兒，而后她做了一個決定——
她將卓錦初叫到了房里來，審視了他好一會兒，又來回踱步了好一會兒。
卓錦初幽深黑瞳直接目視著她，慢聲道，“媽，有什么事你就直說。”
于秀麗深吸一口氣，而后瞪圓了眼睛，“錦初，你老老實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在跟小團子談戀愛？”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