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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把南胭賣進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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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弈給老夫人請過安,踏出松鶴院。

  卻見院門口,站著個嬌滴滴的小姑娘。

  檀發梳成精致的云髻,金步搖垂落在耳畔,更顯白嫩嬌貴。

  云煙粉的襦裙輕盈如云朵,脖頸與鎖骨如白玉雕琢,她嬌嬌俏俏地立在一叢芙蓉花邊,美得干凈婉約。

  他對荷葉道:“已是初秋的天了,怎么能讓你家小姐穿得這般少?去拿件大袖來。”

  荷葉暗道,侯爺可真是關心她家小姐。

  每次見面,要么打發她去拿大袖,要么打發她去拿斗篷。

  好在侯爺是正人君子,雖然孤男寡女,倒也不至于對小姐做什么。

  她恭敬稱是,笑著去拿大袖。

  荷葉走后,蕭弈上前幾步,執起南寶衣的小手。

  他道:“在等我?”

  南寶衣點點頭,“有正事想和二哥哥說。”

  兩人并肩往朝聞院走,南寶衣頗有些不好意思,“這次鎮南寺之行,當眾揭穿程太守的罪過,我也是有功績的,再加上家中賑災有功,二哥哥給朝廷寫奏章時,可莫要忘記添上這兩筆功勞。”

  蕭弈垂眸看她一眼。

  原來這小姑娘,是來邀功請賞的。

  他抿著笑,淡淡應好。

  南寶衣垂下眼睫,更加羞怯。

  她這般饑渴地尋求功績,也不知道會不會被二哥哥笑話,笑她急功近利……

  她沉吟半晌,補充道:“二哥哥,程太守和夏參軍勾結糧商哄抬米價,又聯合僧人毀我名聲,在揭發他們的過程當中,你才是第一功,我沒有搶你功勞的意思。”

  蕭弈不以為意。

  便是把功勞都給她,又有什么打緊?

  “都是一家人,嬌嬌不必與我客氣。”

  南寶衣咬著唇,一邊走一邊盯著繡花鞋尖。

  二哥哥大約把她當成寵愛的妹妹,因此才說他們是一家人。

  可是……

  她是不愿意被當成妹妹的。

  正琢磨著,姜歲寒搖著折扇,興沖沖地過來,“顧崇山仗著欽差大臣的身份,把程家和夏家一鍋端了!程太守和夏參軍兩個,今日要一起流放三千里,錦官城里大家都在圍觀呢!你倆別磨蹭,一起出去看呀!”

  出了府。

  十言早就訂好沿街酒樓的雅座。

  南寶衣推開槅窗,長街上的百姓摩肩擦踵,興奮地觀看從遠處走來的一隊士兵。

  士兵們押著兩駕囚車。

  夏參軍和程太守穿著囚服、發髻蓬亂,狼狽地站在囚車里。

  無數百姓朝他們扔爛菜葉子和臭雞蛋,淋淋漓漓弄了滿身。

  “呸,官商勾結、貪污受賄,就因為靖西侯妨礙了你們哄抬糧價,你們就要把他的糧倉全部燒毀!就你們這樣的,也好意思當官?!”

  “就是!大旱當前,靖西侯承諾洪家米鋪絕不漲價,真真是為咱們老百姓著想!如果天底下的官員都如靖西侯,該有多好!”

  南寶衣手肘撐著窗臺,捧著小臉觀看。

  她聽著那些夸贊,不禁彎起丹鳳眼。

  前世,權臣大人可沒有這般好名聲。

  朝臣們罵他是玩弄權柄的奸臣,百姓們罵他是禍國殃民的貪官。

  馬車好好行駛在盛京城的街道上,都會被人扔爛菜葉子。

  當初搬進朝聞院時,她曾想過如何回報他。

  她愿用前世積攢的朝堂機密,為他鋪就一條名利雙收的錦繡大道,要他萬人敬仰,要他青史留名!

  如今扳倒程太守這一步棋,倒是陰差陽錯,成全了二哥哥的名聲。

  想來這一世,二哥哥再也不會被人罵成奸臣和貪官!

  南寶衣回眸,雙眼亮晶晶的,“二哥哥,大家都在稱頌你的賢名,你開心不開心呀?”

  蕭弈跪坐在編織墊子上,正與姜歲寒飲酒。

  去年的楊梅酒,入喉清冽甘厚。

  他掀起眼皮,懶洋洋地應答:“開心呀。”

  賢名不賢名的,他壓根兒不在意。

  他本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壞人。

  壞到骨子里那種。

  否則,又怎么會對自家妹妹起心思?

  但既然南嬌嬌喜歡,那他當個好人,似乎也還不錯。

  長街上,兩輛囚車逐漸遠去。

  南寶衣饒有興味地看著。

  程誨滿頭爛菜葉子,蒼蒼白發在秋風中零落飄飛,像是蒼老了二十歲。

  前世,二伯伯來程府接自己回家,是程誨下令,叫仆役們拿棍子毆打二伯伯。

  后來二伯伯被打成重傷,終是不治身亡。

  程誨卻穩坐蜀郡太守之位,過得不要太瀟灑。

  這一世他官位被奪,又被流放三千里,余生算是徹底毀了。

  而顧崇山還下令,禁止程家和夏家五代以內的子孫入仕為官。

  南寶衣心里痛快之余,忽然心生好奇。

  也不知道程德語、南胭和黃氏他們,現在怎么樣了呢?

  此時,程府。

  仆役和丫鬟散去大半,只余下幾個忠心的還在府里伺候。

  程德語天之驕子,怎么都算不到,自己竟然會淪落至此!

  五代以內禁止入仕為官,那他讀那么多書,在盛京城游學那么多年,究竟是為了什么?!

  他一病不起,面如金紙,憔悴至極。

  黃氏守在病榻邊,衣不解帶地照顧他,整日以淚洗面。

  她的夫君被流放,她的兒子重病纏身,這一大家子算是完了,徹底完了……

  她看著程德語病中咳嗽的模樣,心里面又是心疼,又是怨恨。

  半晌,她冷冷道:“去把南胭拖過來!”

  兩個婆子把南胭拖了過來。

  南胭衣不蔽體,渾身是血,被打得十分凄慘。

  她這些日子過得很艱難,黃氏把所有的怒意都發泄在她身上,不僅將她關進柴房,還動輒把她拖過來,叫婆子們對她拳打腳踢!

  她哭著扯住黃氏的裙角,淚流滿面地乞求:“婆母,胭兒知錯,胭兒真的知錯了!求您念在我從前幫您爭寵的份上,饒過胭兒這一次吧!您放胭兒回家好不好?求您放胭兒回家!”

  “饒過你?”

  黃氏一腳踹開她,咬牙切齒,“若非你蠢笨,用那首童謠對付南寶衣,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你弄丟了老爺的官位,毀了二郎的前程,我饒過你,誰饒過我?!”

  她的女兒程載惜,同樣憤怒。

  她今年十四歲了,原本都說好了婆家,只等明年及笄以后嫁過去,誰料家中橫遭變故,搞得她親事都黃了!

  程載惜惡毒道:“娘,不如把南胭賣進窯子!叫她一輩子被男人糟踐,才能叫女兒出一口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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