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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8.神秘老友出現,優雅的粗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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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

  上午10點。

  華沙愛樂音樂正廳,次輪第二日比賽現場。

  音樂廳座無虛席。

  負責今日比賽的主持人輪換成了男主持。

  他上臺按照慣例先對評委席做了一番介紹,布蘭哈諾、安杰依、阿格里奇、鄧太山、塔里貝克、霍德烈夫斯基...

  被介紹到時,他們都會在聲中起立向四周鞠躬。

  評委席的配置一如既往,而今日圍繞著評委席的觀眾席也隱藏著個別極具分量的人物。

  他們完全有能力替代評委席中的一些人。

  觀眾席二樓4排靠左區域就坐著兩個這樣的身影。

  如果將大廳內的時間扭轉到15年前,那么這二人可能一會兒就得上臺演奏了。

  “感覺如何?”沈清辭問向一旁。

  “還不錯,”他一旁的依格拉茲笑道,溫文爾雅的中年人有兩撇優雅的小胡子,笑起來像電影里的反派人物,但很迷人,“就是主持人還是那么啰嗦。”

  沈清辭跟著笑道:“這沒有辦法,你懂的。”

  依格拉茨鄙夷道:“所以討人厭。”

  兩人正說著,男主持人介紹到了“奧拓”。

  沈清辭:“你和他還有聯絡嗎?”

  “都有,夏天的時候拉法特還邀我去克拉科出席一個鋼琴活動。”依格拉茨淡淡道。

  沈清辭疑聲:“你去了?”

  “沒有,”依格拉茲搖頭,“當時我問他還有誰去,他說還有安杰依,然后我就拒絕了。”

  沈清辭聽到這里沒再說話。

  依格拉茨補充說:“當然,如果那個活動名單里有你,我肯定去,安杰依他管不著我。”

  沈清辭笑,還是沒有說什么。

  “比賽要開始了!”

  依格拉茲隨著周圍的觀眾一同鼓起了手掌。

  十七名評委已經悉數介紹完畢,舞臺上,男主持人頓了頓,帶到臺下徹底安靜后他宣讀了本場第一位登臺選手。

  “40號選手羅曼.馬丁諾夫,來自馬其頓。”

  馬丁諾夫的介紹較為簡短。

  隨著主持人的小臺,一身黑色禮服的馬丁諾夫登臺。

  他板正的坐到kawa鋼琴前,坐姿像個士兵。

  片刻后,他抬手開始演奏。

  三十四分鐘的時間里,馬其頓人展現了他第一輪里不曾常用到的踏板技術,在圓舞曲和詼諧曲的演奏中,音樂出現了大量樂譜上未曾出現過的踏板標記。

  在大波蘭舞曲的處理上他的和弦穩健,十指強調力量,音樂如派兵布陣工整。

  凸顯出了別樣的剛毅感,這點與大波蘭舞曲所要表達音樂精神有異曲同工之處。

  五首作品結束后,馬丁諾夫在掌聲下鞠躬謝幕。

  主持人上臺宣讀下一位選手信息。

  “下一位登場的選手是42號選手伊多.穆法瓦克,來自敘利亞。”

  “他出生于1995年7月31日,他的老師是阿卜杜勒.麥西哈.阿薩德,他目前就讀于伊德利卜大學二年級。他曾獲大馬士革青少年鋼琴電視比賽的第二名。”

  “本輪他的演奏曲目包括op.42降A大調圓舞曲,op.52f小調第四敘事曲,op.66升c小調即興曲,op22降E大調平穩的行板與華麗大波蘭舞曲。

  主持人宣讀完完畢下場,臺下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后臺,秦鍵段冉坐在不遠處侯著場。

  入口處,老阿薩德最后一次整理伊多的紅色領結,“我們要如何?”

  “要贏...”伊多斷斷續續的小聲喃喃著,“我們...我們要贏...”

  “好孩子,”老阿薩德抱著伊多的額頭親吻了一下,“去吧,記住一上臺就盯著鋼琴看,不要管別的聲音。”

  伊多木訥的點了點頭,隨后他拄著雙拐一晃一晃的走進了工作人員為他推開的后臺大門。

  伊多的出場讓臺下的掌聲更熱烈了,一樓觀眾席的最后一排,廖林君、老酒保、哈林夫婦也在為伊多暗暗打氣。

  “真是個可憐的孩子,愿上帝保佑。”

  哈林太太虔誠祈禱。

  上臺之后的伊多聽從老師的話,一點一點的向著舞臺中央的鋼琴前進。

  “只看鋼琴...看鋼琴...看鋼琴....”

  他的眼里只有鋼琴,仿佛臺下的一切與他無關。

  終于他坐到了鋼琴前。

  放下雙拐,他默念著什么抬起了手臂。

  “滴lin滴lin滴lin滴lin滴lin——”

  一串俏皮的顫音隨著特寫鏡頭下——鍵盤上飛舞的兩只手指潸然飄起在舞臺上空,打破了安靜的舞臺。

  伊多開始了他的表演。

  不同于正常人,由于缺少一只腿來維持身體的平衡,伊多演奏時會側身,但這并不印象他踩踏板。

  流動的34拍旋律明晰透亮,第一首作品很快在伊多流暢的演奏下結束。

  約五秒后,他開始了第二首作品的演奏。

  f小調敘事曲和升c小調即興曲完全代表著肖邦兩種截然不同的作品風格。

  敘事性的主題需要演奏者傳達作品的內涵,而即興曲就像字面所描述,充滿幻想和隨意。

  將兩種氣質截然相反的組品一前一后演奏,極考驗演奏者的對音色的把控。

  伊多作為非俄派或一種流派的參賽選手,他的音色從第一輪以來就屬于沒有太多變化卻始終維持銀亮悅耳的優點。

  這一音色特點讓他在兩首作品之間并沒有過多的體現出作品的情緒變化,但在詮釋上他呈現出了‘一切都很自然直觀’這一景象。

  不受作品本身影響將連續曲目演奏的自然直觀并非易事,其難度在于如何讓聽眾聽起來不覺得乏味或結構過于簡單。

  伊多就是能做到這一點,臺下很少有人會覺得他將音樂簡易化。

  或許在敘事曲上他有些纖細的演奏會讓波蘭評委和俄國評委覺得膚淺,但不可否認的是細膩的修飾也不一定就是在真的傳遞音樂內涵。

  連續三曲結束,伊多從皺巴的禮服口袋拿出一張手帕。

  抬手在臉上用力抹了一把汗,然后將手帕又胡亂的塞了回去。

  他的整套動作充滿了鄉下人的粗鄙,與幾秒前舞臺上的優雅鋼琴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咕嚕。’

  伊多咽了下口水,‘...行板...行板...輝煌...輝煌...’

  伊多將演奏本輪的最后一首作品,降E大調平穩的行板與華麗大波蘭舞曲。

  喃喃著,眾人矚目下,他再次抬手。

  依格拉茲:“這曲子簡直就是肖邦為他量身定做的。”

  沈清辭:“這話你也曾對自己說過。”

  依格拉茲:“還有嘆息。”

  沈清辭:“那可未必。”

  沈清辭一下吊起了依格拉茲的胃口,不過舞臺上的鋼琴聲已經響起——

一串明亮的G大調分解和弦如憂郁的語調緩緩的從鋼琴傳出,仿佛像是在為一個古老悠久的故事做序,又像是一首綿長情謠的引子  銀亮悅耳的音色不見。

  取而代之是明亮輝煌。

  依格拉茲瞪大了眼睛,仿佛害怕錯過眼前的每一個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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