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下,陰鷙的眼睛盯著人群中發狠的蘇清,齊王捏了捏拳頭。
“從密道離開。”
吩咐一句,轉身離開。
徽幫的人,降服的了蘇清,卻降服不了那么多的平陽軍。
更何況,平陽軍突然進城,必定引發城內躁動,皇上那里,轉瞬就會得到消息,到時候,這里還不知要聚集多少人!
眼見面具男要離開,蘇清腳尖點地,嗖的飛起,朝著齊王直撲過去。
就在蘇清飛起一瞬,七八個徽幫的人齊齊飛起,將蘇清硬生生壓下。
眼睜睜看著面具男子消失,蘇清怒火攻心,卻也只是干著急,徽幫的人,如同銅墻鐵壁擋在她面前,她一點突破不了。
福星……
福星你等我!
死死咬著牙,蘇清發狠的甩著手里的鞭子。
在眾人的打斗中,長青抱著鴨鴨,順著墻根兒,悄摸的離開。
后院。
齊王一折返回去,隨從立刻收整東西,準備從密道離開。
云王已經被送進密道,遲遲不見大皇子的蹤影,齊王憤怒罵道:“那個蠢貨,到底在做什么!”
放走了那只雞不說,他剛剛已經派人去找他,怎么還不過來。
捏了下拳,齊王抬腳,親自朝大皇子的院子而去。
院子里,靜悄悄的,一點聲音沒有。
齊王不禁皺眉,抬手向前一揮,吩咐身后隨從,“去看看,怎么回事?”
隨從應命,抬腳就直奔屋里。
才走到門口,齊王眼睜睜看著那隨從一腳邁進去,然而,后腳還未跟上,整個人就摔出去。
撞到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音。
“啊”
緊跟著,就是一聲慘叫破喉而出。
齊王頓時眼角一抽,死死盯著正房。
在那隨從一聲慘叫落下之后,再無聲響發出。
“怎么回事?”齊王沉著聲音,問道。
語落,周遭一片寂靜。
齊王眉心一蹙,死死盯著眼前的正房,默了約莫半盞茶的功夫,沉著臉走過去。
一點聲響沒有的院子,唯有齊王的腳步聲和他自己的心跳聲。
砰,砰,砰……
自十幾年前大火中死里逃生,他很久沒有聽到過自己的心跳聲了。
這墳塋般的寂靜,讓齊王不由的脊背生寒。
走至門口,他沒有立刻抬腳進去,而是用手中佩劍將大門推開。
咯吱……
一聲門響,在這過分安靜的院子里,聲響格外突兀刺耳。
大門被推開,齊王驟然呼吸一滯。
大皇子被五花大綁在椅子上,嘴里塞著破布,一雙眼睛瞪大了,看著他,拼命的搖頭。
大皇子的隨從,一共七個,橫七豎八倒在地上。
地面,一層薄薄的積水。
他們幾乎都是面朝下。
一同在地上的,還有一些雞毛。
看到那些雞毛,齊王心頭驟然涌起一個匪夷所思的猜測。
聽聞,那只雞曾經揍過前禮部尚書,揍過鎮國公,揍過長公主……
莫非……
狐疑的目光緩緩挪動,直至腳下。
入目就看到,門檻邊上,趴著一個人,正是他方才派來查看大皇子情況的隨從。
他身側,是剛剛沖進來,被絆倒在地的隨從。
一動不動的趴在那,卻有呼吸,呼吸還很均勻。
睡著了?
齊王徐徐蹲身,手在那隨從鼻尖兒一探,抓了他的手腕搭脈。
昏過去了。
不過是絆倒了,撞了一下,怎么就昏過去了。
他跟前這兩個隨從,雖算不得武功高強,可到底也不是泛泛之輩。
蹲在門檻前,齊王狐疑的看著屋子里的情形。
地上,怎么會有積水。
手指沾了一點水,細細看了一瞬,轉而放置鼻尖。
才放過去,齊王驟然將手飛快拿開。
仿佛什么兇惡之物,令人避之不及。
手指揮開,原本蹲在地上的齊王,頓時只覺頭暈,砰的跌坐在地,靠在背后的門框上。
“王爺!”
跟在身后的隨從立刻緊張一呼。
齊王抬手一擺,示意無礙,
大口喘了幾口氣,漸漸緩過來。
“是迷魂散,這屋里的積水里,被投擲了藥效猛烈的迷魂散,你們進去把人拖出來。”
難怪一屋子的人都倒在地上。
應該是在打斗過程中,他們不慎摔倒在地,恰好面部朝下,碰到了地上的藥,被迷暈了過去。
可……
他們和誰打的呢?
那只雞?
齊王扶著門框站起身來,眼底洶涌著波濤。
幾個隨從入內,很快將大皇子帶出。
嘴里抹布一被取出,大皇子立刻咆哮道:“是那只雞,是那只雞做的,我要殺了他!”
齊王反手給了大皇子一巴掌。
“廢物!被一只雞綁了,你也好意思說出來!”
說完,齊王抬腳就走。
大皇子臉上,被打的火辣辣的疼。
惱怒道:“那根本不是一只普通的雞!”
齊王沒有時間理他。
徽幫的人功夫是高,可難敵平陽軍人數多。
要真是等到平陽軍沖進來,他走都走不掉了。
多年謀劃,難道就被一只雞給毀了?
心頭那種憋屈的憤怒,令齊王走的格外快。
一行人趕到密道口。
一掃眼前,齊王皺眉,“福星呢?怎么沒有帶來?”
一個隨從立刻告罪,“殿下,福星不見了。”
齊王正要動怒質問,外面的打斗聲已經逼近過來,顯然是徽幫的人扛不住了。
來不及多問,恨恨一甩衣袖,齊王抬腳進了密道。
待所有人進入之后,最后斷后的一人甩出一個煙花彈。
煙花彈飛天,在前院竭力攔截蘇清他們的徽幫人立刻放棄所有阻攔,轉身腳尖點地,原地飛走。
輕功之高,蘇清和容恒比之不及。
眼睜睜看著他們飛走,蘇清狠狠一咬牙,朝內院沖進去。
“找福星,給我挖地三尺也要找出來!”
命令下發,還不及平陽軍執行,一道聲音就傳來。
“主子,主子我在這里,我在這里,不用找我。”
猛地聽到福星說話,蘇清驟然脊背一僵,帶著一股不可思議,轉頭去看。
就見福星正坐在樹下,懷里抱著鴨鴨,長青正撕下自己的衣袍,包扎福星的手指、
福星咧著嘴,笑得一臉得意,“主子,鴨鴨救了我。”
蘇清眼底的淚,嘩的就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