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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9章 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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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罷手?!”宋玉璋深吸一口氣,臉色迅速變陰沉,雙眼漸漸冰冷。

  趙松濤暗自叫糟。

  大殿下這是真生氣了,是要爆發出來的,可他怎么爆發?既不可能對九公主也不可能對國公爺,倒霉的便是自己。

  他暗自叫苦,卻不得不接過這個鍋:“要不然就強攻如何,殿下?”

  “砰!”宋玉璋猛一拍。

  “嘩啦!”桌子碎一地,杯盞在空中就化為碎片。

  趙松濤松一口氣。

  還好還好,這口氣算是泄出來了,不會再發到自己身上。

  宋玉箏斜睨他。

  趙松濤不好意思的沖她笑笑:“九殿下,就這么放棄的話,委實不甘心,要不然,我們換一個方向?”

  史思忠搖頭:“他們已經有了防備,是不可能得手的,我們先前就是想在他們驕橫之際,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來一下,可現在已經有了防備那只會陷入纏斗苦戰,鐵西關易守難攻,攻不下來的。”

  “國公爺也攻不下,那真沒人能攻得下了。”趙松濤嘆息道:“難道我們大云就拿大月無可奈何啦?”

  “怨只能怨時運不濟。”史思忠無奈嘆息:“時也,命也。”

  他年輕時候,信奉的是我命由我不由天,什么命不命的,束縛不了自己,而隨著年紀漸長,才明白命運的存在,明白命運的可怕,對命運的敬畏與日俱增。

  這一次的事就是最好的一例,原本已經有了七八成把握,可偏偏在最后關頭出了岔子,不知是怎么泄露出去了,致使功敗垂成。

  宋玉箏勸道:“大哥,還想美事兒呢!?撤吧!”

  “撤!撤!撤!”宋玉璋憤怒道:“孤真是小瞧了這李澄空!”

  “嗯——?”史思忠疑惑看向宋玉箏。

  宋玉箏搖頭不語。

  史思忠又看向宋玉璋。

  宋玉璋歉然道:“國公,是孤的錯,不該招來李澄空,致使他看出不對勁,從而破壞了我們這一次行動。”

  “李澄空?”史思忠越發好奇。

  宋玉璋道:“誰想到他如此驚覺,只不過請他過來喝一杯酒,感謝他上一次轉寰,讓大月撤出攬月城。”

  “被李澄空看出破綻了。”史思忠點點頭。

  宋玉璋不服氣的說道:“孤可一點兒破綻沒露!”

  他看向宋玉箏。

  宋玉箏道:“大哥確實什么也沒說,我估計他不是從大哥身上看出來的,是進了鐵西關看出異樣,畢竟他修為高深,感覺可能更加敏銳莫測。”

  “嗯,很有可能!”宋玉璋忙點頭。

  “李澄空……”史思忠嘆息道:“大殿下離他遠一點兒為好,老夫是看不透。”

  “嗯,孤明白了。”宋玉璋道:“下一次喝酒,肯定要在事成之后!”

  其實自己太急了,失了方寸,應該在攻下鐵西關之后再請他過來。

  不過那樣就沒了快意。

  “那老夫便撤兵了,殿下,直接隨老夫回京吧。”

  “……回京!”宋玉璋咬咬牙。

  這意味著自己灰溜溜的離開攬月城,在軍中的威望盡失,甭想再領兵作戰了。

  他極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

  自己已經沒有機會再重振威望,鐵西關這里沒機會了,只能再覓其他良機!

  “砰!”他用力一拍朱柱。

  朱紅柱子上出現清晰掌印,深一寸。

  夜色深沉。

  明月被浮云遮住一半。

  李澄空坐在湖上小亭里,看著洞天內第二柄小劍又暴漲一大截。

  周圍湖水輕晃,隱約倒映星光。

  這一次小劍暴漲應該是功德所致,自己阻止了兩軍交戰,至少救數百人,改變數千人命運。

  不過這次暴漲,不及救霍天歌那次的怒漲。

  他隱隱摸到一點脈絡,這天子劍增漲多少與干涉多少人的命運有關。

  救一個霍天歌,可能影響到整個大永,而阻止一場戰爭,可能只影響數千人甚至數萬人而已。

  淡淡幽香襲來,獨孤漱溟白衣如雪,從虛空出現,坐到他身邊,輕聲道:“天華軍已經撤走。”

  李澄空微笑:“還算明智。”

  獨孤漱溟輕輕搖頭:“宋玉璋要恨死你。”

  “確實會恨我。”李澄空笑道:“如果不去一趟鐵西關,還真發現不了隱患,這一次是他弄巧成拙了。”

  他其實可以通過天象來看出端倪,但忙于練功,沒有余暇一直看天象。

  而且天象蒼茫,觀看一次很耗神。

  他往往盯著的只有幾位皇子與皇帝,還有身邊人,其他人沒那么關注。

  獨孤漱溟道:“賀蘭將軍設宴相邀,要跟你當面致謝。”

  李澄空擺擺手。

  “嗯,我已經幫你推了。”獨孤漱溟道:“他現在的日子也不好過。”

  “嗯——?”

  “十五弟不喜歡他。”

  “嗯——?”

  “十五弟現在太任性,絲毫沒有做太子的架式,喜怒形于色,簡單直接,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十五皇子我還是了解的,即使不喜歡,也不會因此而遷怒,能做到公正。”

  他雖然與獨孤煦陽相處時間不長,但看透了他性情,俠心仁骨,難得的好人。

  這樣的人不適合當皇帝,沒有一點兒陰毒狠辣,真正做了皇帝,一定會被大臣們玩弄于指掌之上。

  對于皇帝來說,善良正直是最大的弱點,最容易被利用的致命弱點。

  “十五弟即使不喜歡,也不會遷怒他,可大臣們會揣摩十五弟的心思,看十五弟不喜歡,就會孤立賀蘭晴。”

  “賀蘭將軍要受苦了。”

  “尤其現在被父皇降了三級,落井下石的人洶涌不絕,朝廷一片彈劾之聲。”

  “還會再降級?”

  “大有可能。”

  “……皇上莫不是想把賀蘭晴留給十五殿下?”

  “……也大有可能!”獨孤漱溟若有所思,慢慢點頭:“賀蘭晴還年輕,十五弟做皇帝之后,賀蘭晴還正當壯年,可以征戰,這就能留給十五弟一個堅實的基礎,父皇不愧是父皇,想得更深遠。”

  “就怕計劃不如變化快。”李澄空沉吟。

  他起身來到小亭欄桿前,按著玉雕欄桿抬頭看天。

  天空浮云仍遮著明月,也擋住了星光。

  他搖搖頭。

  這便是周天流虛觀星訣的局限,天氣不好,則看不到星相,會錯過最關鍵的變化。

  獨孤漱溟明白他的意思:“你是說怕賀蘭將軍多想?”

  李澄空道:“別寒了人心才好。”

  他隨即笑道:“他如果呆得不爽利,不如來我們南境,可以盡情揮灑他的才華。”

  “我們南境又無戰爭可言,英雄無用武之地。”獨孤漱溟笑道:“他怎么可能來?”

  “沒戰爭可以訓練。”李澄空道:“可以練兵嘛。”

  “他練兵遠不如你。”獨孤漱溟搖頭:“指揮打仗更好一些。”

  李澄空抬頭盯著天空。

  “看什么呢?”獨孤漱溟來到他身邊。

  “看看賀蘭將軍的星相。”李澄空道:“看他壽命幾何。”

  “能看得出來?”

  “大差不差吧。”

  獨孤漱溟陪他看天空,發現浮云遮空,什么也看不到,偶爾也只能看到零碎的星辰。

  李澄空閉上眼睛默默推算,尋找定位賀蘭晴的位置。

  星空對應著下面的天地,各自對應著各自區域,好像一個鏡像。

  但這只是大體的區域,詳細的還需要周天流虛觀星訣的感應與推算,是一個極耗神的過程。

  對旁人來說,恐怕推算一個人的星辰,至少一兩個月,甚至一年半載。

  對他來說卻僅僅一刻鐘而已,運算的速度越來越快。

  獨孤漱溟看他如此,輕盈離開,片刻后換了一襲白衣回來,是寬松的白袍,飄逸如仙。

  李澄空忽然睜開眼,抬頭看天空。

  他扭頭看向獨孤漱溟:“不太妙,賀蘭將軍有危險,是應該有刺客了。”

  “刺客!”獨孤漱溟臉色微變:“我去看看!”

  “紫煙!”李澄空喝道。

  不遠處正在煮茶的袁紫煙趕緊應一聲。

  “你去守著賀蘭將軍,十天之后再回來!”

  “……是!”袁紫煙稍一遲疑,看李澄空神色平靜,只好答應。

  她是極不情愿做這事的。

  “他如果被刺殺身亡,唯你是問!”

  “是,老爺!”

  李澄空招招手。

  袁紫煙上前,清亮明眸緊盯著他。

  李澄空左手駢指如劍,按上自己眉心,然后扯出一團金光按上她遠黛般眉心處。

  “快去!”李澄空擺手。

  袁紫煙看向徐智藝。

  徐智藝輕輕點頭。

  袁紫煙一步跨進漣漪之中,消失不見。

  下一刻她出現在鐵西關的一條小巷內。

  此時已經深夜,鐵西關城內燈火依舊通明,不過大街的人已經不多,各自歇下。

  小巷里更幽靜無人。

  她再一閃,出現在鐵西關城守府旁一間府邸外,對兩個剛剛換了值,精神抖擻的護衛說道:“我是袁紫煙,去稟報吧。”

  “將軍已經睡下。”

  “那就喚起來!”

  “姑娘……”

  “他聽了我的名字自然知道。”

  “……稍等。”兩青年護衛看她氣度雍容,而且氣勢如山如岳如海如淵,隱隱猜到是大宗師。

  片刻后,一個青年護衛出來,伸手肅請:“將軍有請。”

  袁紫煙擺擺玉手,輕盈跨進大門,來到大廳,賀蘭晴正穿著中衣在大廳內等候。

  袁紫煙在熊熊牛燭映照下,宛如冰雪雕成的美女像,淡淡道:“賀蘭將軍,我奉我家老爺之命,前來充任將軍的護衛!”

  “多謝王爺的好意。”賀蘭晴微笑:“那我就不推辭,有勞姑娘。”

  “賀蘭將軍當我不存在便好。”袁紫煙輕頷首,一步跨進漣漪之中,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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