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顧孟仲進來,陸云鶴愣了愣,揉了揉眼睛。
他的修士導師剛好和顧孟仲是多年好友,所以陸云鶴也見過這位書畫大師。
“是顧大師,他怎么來了?”
陸云鶴神色一怔,他可是聽自家導師說過,最近顧大師來到紅葉城,他們修士協會幾次三番想要請顧大師去做客,都被顧大師婉拒,說是沒有時間。
誰能想到,顧大師居然來鑒獸師協會了。
“是了,我聽導師說過,顧大師得到一個珍奇異獸,卻尋不到血契之法,他來鑒獸師協會,必然是來找王吉會長請教血契之法的。”陸云鶴想到這里,恍然大悟。
在他來看,整個紅葉城,有資格讓顧大師親自登門的,也就只有鑒獸師協會的王吉會長勉強有這個資格。
要知道這位顧大師可是了不得,他的書畫那都是有市無價,不知多少達官貴人想要求一幅墨寶而不得愿。
此外,顧大師還是一位大詩人,世人都想出名,如果能被像顧大師這樣的大詩人以詩歌頌,不知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
陸云鶴覺得,顧大師必然是不熟悉鑒獸師協會,想找王吉會長,卻找錯地方了,轉念一想就覺得是一個機會,自己上前拜見,然后指引方向,再順勢請對方去修士協會走一圈,導師知道了,必會嘉獎。
整理衣衫,陸云鶴就要上前拜見,誰料剛走一步,便見顧孟仲朝著林盡走過去:“林鑒師,你可讓我好找。”
聽到這句話,陸云鶴縮了回去。
顧大師,居然是專門來找林盡的。
這是什么情況?
看到自己哥哥臉上震驚,陸小蕓將他拉倒一旁,小聲把昨天在鴻韻樓發生的事情也講了出來。
先不管目瞪口呆的陸云鶴,那邊顧孟仲已經是和林盡聊上了。
顧孟仲見林盡心氣不佳,自然是出言詢問,林盡把畫不小心弄丟的事情道出,顧孟仲一聽,哈哈一笑:“我道是什么事,不就是一幅畫,我一會兒再給你畫一幅。”
林盡陰霾一掃而空:“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那邊陸云鶴一聽這個,已經是不知道該說什么了,他可是知道,自家導師多次找顧孟仲求畫都未能如愿,林鑒師一句話,顧大師就說要贈畫,而且還是當場畫。
你們是親戚嗎?
林盡此刻笑嘻嘻道:“顧大師,你那墨獸血契之法,我已經敲定,這是我寫出來的步驟,你看一遍,牢記于心,一會兒血契,嚴格按照步驟來走就行。”
顧孟仲點點頭。
他已經知道林盡本事極大,尤其是在鑒獸這方面,絕對算得上是當世奇才,便如他在書畫上的天賦一樣。
所以他沒有懷疑,拿起林盡寫好的步驟就看,這一看,顧孟仲再次被震驚了一下。
因為這一張紙上,光是血契墨獸的方法,就寫了至少四種,每一種都是十分詳細,顧孟仲也是見過世面學識淵博之人,雖說鑒獸不是他擅長的領域,可好壞還是能看得出來。
林盡這份鑒書的詳細程度,他以前從沒有看過,可謂是有理有據,讓人不信服都難。
四種血契方法,有一種被勾選出來,顯然,林盡為他選擇的,就是這一種。
顧孟仲熟讀,將步驟和細節記下。
“那就開始吧。”
林盡沒耽擱,直接一把將墨獸抓在手里,然后取一個小刀,在顧孟仲掌心劃開一條小口子。
血流出,與此同時,林盡將墨獸按了上去。
墨獸一開始有些掙扎,可在林盡調用博物館中已經收錄黑鴉神的氣息之后,墨獸就老實了。
血契過程,比他預想的,還要順利。
從開始到結束,不過是片刻時間。
“成了!”
林盡松手,那墨獸也沒有逃脫,而是如同一團墨汁一樣,纏繞在顧孟仲手上,如同小蛇。
顧孟仲臉上的興奮藏不住。
但凡文人墨客,誰不想血契一只墨獸,從此書寫隨心,仗劍隨意。便見顧孟仲伸手一抓,墨獸化作黑色長劍,劍刃鋒利。
抬手一指,劍去如矢,穿石而過,抬手一招,劍歸如雁。
血契之后,墨獸已經是隨心所欲操控,將來再熟悉一下,簡直是妙用無窮。最重要的是,這個墨獸在同類當中也是佼佼者,初始就是三階,現在的顧孟仲足以仗劍天涯,云游天下。
心情舒暢,顧孟仲大笑一聲,隨后沖著林盡拱手一禮:“顧孟仲,謝林鑒師成全。”
原本顧孟仲都快要放棄血契這個墨獸,如今如常所愿,怎能不感激?更何況,他比誰都知道,林盡足以稱得上是鑒獸大師,別說一環,便是那些二環,甚至三環鑒獸師,也不可與之相提并論。
這樣的人,自己當然是心服口服。
林盡則是擺擺手:“顧大師不要客氣,來來來,咱們開始辦正事兒,我這里有紙筆,你趕緊再給我畫一幅。”
那邊陸云鶴險些一口血吐出來。
原來在林盡心里,血契墨獸這種事情都不算正事兒。
若說昨天陸云鶴對林盡改變看法,有些佩服,今天,直接就是敬畏了,這林盡居然能和顧大師結交,而且關系還這么好,就沖著這一點,將來的名氣就不會小。
再聯想到林鑒師那可能是三階獸寵的火狼獸,陸云鶴僅存的那一絲不滿也是蕩然無存,他知道,以后得想法子討好林盡,別的不說,自己的獸寵能不能進階,說不定就全系在林盡身上了。
這邊顧孟仲揮毫潑墨,另外一邊,紅葉城城主府內,左總管和王吉也是相談甚歡。
“王會長果然名不虛傳,城主大人剛才已經看過王會長寫的鑒獸書,那是大加贊賞,更是對王會長的鑒獸技藝,佩服無比。”左文堂毫不吝贊美之言,畢竟這一次王吉做的,的確是好。
要知道昨天趕鴨子上架,讓紅葉城鑒獸協會的人鑒定那十一個混元獸卵,實際上是有些勉強,這一點左文堂心里很清楚。
城主的意思,是能鑒定多少鑒定多少,然后今天再去請鑒獸師總會一位三環鑒獸師過來看看。
可誰能想到,王吉這件事居然辦的這么漂亮。
剛才那位風塵仆仆趕來的三環鑒師也在看過鑒書之后,連連點頭,甚至言明,有些獸卵,就是他看,也拿不定主意,而王吉書寫的鑒書里,卻是通過一些巧妙的細節加以判斷推測,就這一點,便說王吉是天資卓越,在鑒獸這件事上,潛力無窮。
此刻,王吉也是滿面紅光,連連道:“都是我分內之事,雖說熬了一夜,但只要城主滿意,那王某便心滿意足了。”
顯然王吉已經是將這一份榮耀,直接貼在了他自己頭上。
“還有,城主大人對王會長你送的禮物,也是十分滿意,想不到啊,王會長你如此神通廣大,居然連顧大師的畫能搞到。”
這一次左文堂說完,王吉愣住了。
什么?
什么顧大師的畫?
心中疑惑,王吉下意識的問道:“是顧孟仲大師?”
左文堂以為王吉故意如此說,哈哈一笑:“莫非還有別的顧大師?王會長,這一次你真的太客氣了,城主說了,今晚他會設宴,宴請從王城來的一位貴客,王會長你也一起來吧。”
王吉本來心里就有鬼,所以也沒有再細問,只是自言自語道:“顧孟仲大師的畫,我都沒有,怎么可能給你們,許是看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