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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 集體辭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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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布爾人都被安置在距離約翰內斯堡70公里外的一個山坳里。

  這里的面積足夠大,不過環境不算好,周圍山上的植被并不茂盛,鮮有高大樹木,更多是低矮的灌木叢,谷底的荒草倒是很茂盛,有些巖石裸露在草叢里,土壤的情況也不算好,到處是碎石和沙礫,并不具備太多的開墾價值,所以一直都沒有開發。

  山谷一側有一條旱季干涸,雨季泛濫的小河,河岸上怪石嶙峋,此時正處雨季,小河里的水流量挺大,轟轟隆隆的流水聲很遠就能聽得見。

  站在谷口遠望山巔,依稀有大型野生動物的身體一閃而逝,居住在這里,武器肯定也少不了,所以羅克把鮑比·貝內特他們的武器都還給了他們,也沒有要鮑比·貝內特他們帶來的馬,要是沒有這些馬,估計鮑比·貝內特很難在這里生活下去。

  “山谷的面積是五千英畝,實際上應該比這個面積更大,內政部的那幫人才不會精確測量這種地方,多半是派個人到這里看一眼,隨便估了個數字,這么大的面積,足夠你們開辟農場了,過幾天農業協會會派人過來幫你們規劃農場,需要蓋房子的材料就去橡樹鎮,那邊有木器廠和石料廠,還能很方便的雇傭建筑隊,你們安頓下來以后,要到距離最近的警署等級——你現在還是警察吧,那你就先代理個治安官,將來的事以后再說。”羅克親自把鮑比·貝內特送到目的地,上一次羅克去威爾克姆,鮑比·貝內特給羅克留下的印象不錯。

  “勛爵,非常感謝——”鮑比·貝內特滿臉感激,這里的條件雖然不算好,但是沒有鼠疫的威脅,鮑比·貝內特已經非常滿足了。

  農場當然不是白給的,這里原本是財政局長路易斯·巴納德的產業,當初路易斯·巴納德從約翰內斯堡市政府買下這個山谷只花了350鎊,現在一轉手賣了800鎊,再加上前段時間拿到的補貼,路易斯·巴納德對這筆交易非常滿意。

  鮑比·貝內特他們還是挺有錢的,很痛快的支付了購買農場的費用,羅克沒問錢是哪來的,威爾克姆的人都快死光了,鮑比·貝內特他們有錢很正常。

  “不用謝我,這是你們為自己贏得的機會。”羅克能預感到,鼠疫過后,奧蘭治的情況應該會非常悲慘,到時候羅克很想看看路易·博塔和楊·史沫資他們這些人還能折騰出來什么幺蛾子。

  “我們也是實在沒辦法,留在威爾克姆就是等死,鼠疫剛剛爆發時,情況還能勉強控制住,現在掩埋尸體的人都不夠了,全鎮一千多人只剩下一百多,有些人要求去布隆方丹,但是布隆方丹的鼠疫情況更嚴重,所以我們才冒著被射殺的風險來約翰內斯堡,本來我們打算是,如果約翰內斯堡不接納我們,我們就在緊鄰克隆斯塔德地方安置下來,還好騎兵團的先生們沒有開槍。”鮑比·貝內特現在依然后怕。

  羅克只能苦笑,現在這種情況,誰都不敢開槍,雖然路易·博塔和楊·史沫資的表現令人討厭,但是不得不承認,他們確實達到了目的,現在約翰內斯堡的警察和駐軍在面對布爾人時都會不自覺的束手束腳。

  羅克沒有停留太長時間,把鮑比·貝內特他們帶到地方之后,羅克就馬上返回約翰內斯堡。

  路易·博塔很快就找上門來,不是為了要人,而是為了尋求幫助。

  這一次路易·博塔學聰明了,不去找羅克,而是直接去找菲利普市長。

  事實證明,菲利普市長比羅克更難纏,路易·博塔一無所獲,然后又從約翰內斯堡去了比勒陀利亞。

  看這架勢,如果得不到救援,路易·博塔估計會一直跑到倫敦。

  羅克不管路易·博塔,十一月底,納塔爾發生了一起祖魯人和警察的沖突事件,兩名警察在前往一個祖魯部落執行公務的時候遭到祖魯人的襲擊,一名警察死亡,一名警察僥幸逃脫。

  之后納塔爾警察局逮捕了參與襲擊警察的12名祖魯人,并將這12名祖魯人全部判處死刑。

  審判結果上報倫敦之后,倫敦要對納塔爾政府做出的這個判決進行審查,在審查結果出現之前,不允許對這12名祖魯人執行死刑。

  消息傳回納塔爾,納塔爾政府集體辭職,抗議倫敦的這個決定。

  這是開普四個殖民地第一次有政府官員集體辭職,所以納塔爾現在吸引了整個南部非洲的目光,以至于鼠疫的威脅都黯然失色。

  鼠疫的威脅只是相對于平民,對于整天待在辦公室里的官員威脅不大。

  相對來說,官員們還是更關注納塔爾政府官員的集體辭職,這個才和殖民地官員的利益息息相關。

  “倫敦的這個決定簡直是胡鬧,如果事事都要上報,事事都要審查,連審訊結果都可以被推翻,那殖民地的工作就沒法做,咱們這些殖民地官員的存在還有什么意義?干脆讓倫敦直接管理納塔爾得了。”歐文吐槽起倫敦毫不留情,約翰內斯堡這邊也是在觀望,必要的時候,約翰內斯堡的官員也會聲援納塔爾的官員。

  這其實就是宗主國和殖民地之間的權力較量,倫敦希望強調宗主國的權利,納塔爾政府則是要爭取殖民地的自主權,誰先服軟,也就意味著誰的權利會急劇縮小。

  約翰內斯堡市政府當然也希望倫敦減少對約翰內斯堡的束縛,所以在這一點上,所有殖民地官員的利益都是一致的。

  “你以為他們不想嗎?只是距離太遠罷了。”羅克也不客氣,倫敦有些人手伸的太長,約翰內斯堡警察局這幾天像是炸了鍋,包括祖魯裔警察在內,也支持將那十二名祖魯人立即槍決。

  并不是所有的少數族裔都會為自己的族群考慮。

  羅克對祖魯裔警察還是很信任的,說句不好聽的,約翰內斯堡警察局的祖魯裔警察之所以離開祖魯蘭,來到約翰內斯堡為英國人效力,這本身就代表著他們的態度,和那些對祖魯工人下手狠毒的監工一樣,約翰內斯堡警察局內的祖魯裔警察還是很現實的,誰給他們飯吃,他們就給誰賣命,連命都可以賣,還有什么是不能賣的。

  身為警察,羅克當然也要維護警察這個群體的利益,所以羅克的態度也是非常堅決,那十二名襲擊警察的祖魯人,必須全部處以槍決。

  而且要盡快行刑,不能等倫敦進行什么該死的審查,天知道要審查到什么時候,案件每拖一天,對警察這個群體的傷害就會持續一天,要是所有的祖魯人都開始襲擊警察,那以后警察們也不用出門了。

  “那些祖魯人也是膽大包天,聽說是他們襲擊警察的原因是因為戰爭稅,納塔爾政府也是窮瘋了,居然要求每個祖魯人都要繳納五英鎊的戰爭稅,那些祖魯人要是有錢才是見鬼了。”歐文的地圖炮無人可及,剛剛才嘲諷了倫敦,現在又開始嘲笑納塔爾政府。

  這個“戰爭稅”還是布爾戰爭的余毒,《和平協議》簽訂后,英國政府就開始在納塔爾和開普征收戰爭稅,因為英國政府在和平談判的時候承諾:任何為支付戰爭費用征收的捐稅都不強加在新征服的兩個地區,所以這一次的戰爭稅就格外高昂。

  開普還好點,因為經濟發展程度較高,普遍開普人都比較富裕,五個英鎊還是能拿出來的。

  納塔爾想把稅收上來就很難,畢竟那些祖魯人都沒什么錢,別說五英鎊,很多祖魯家庭,連一個英鎊都拿不出來。

  征稅是英國控制納塔爾的重要手段,為了迫使納塔爾的祖魯人為英國政府工作,英國政府規定:所有沒有工作的祖魯人,每年要繳納兩個英鎊的稅。

  祖魯人根本沒錢,也不想工作,得益于南部非洲豐富的資源,祖魯人就算不工作也能活下去,雖然生活質量是差了點,但是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總比去給英國人挖礦好。

  “別幸災樂禍了,幸好這該死的戰爭稅不在約翰內斯堡征收,要不然還不知道要鬧出什么亂子呢。”羅克只能慶幸,約翰內斯堡很多農場都是上百華人,這要是對他們征稅,每個農場都要四、五百鎊,就現在這種情況,根本就拿不出來。

  “鬧出亂子也是你們警察局的麻煩,和我無關。”歐文懶洋洋的躺在沙發上,沒心沒肺的樣子欠揍得很。

  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是亨利打來的。

  “洛克,你們又有麻煩了,路易·博塔在總督府告了你們約翰內斯堡市政府一狀,說你們收留了違反規定遷往約翰內斯堡的威爾克姆居民,并且還帶走了屬于布隆方丹市政府的財產,你們最好想想怎么應對,總督有點生氣。”亨利是報信的,這就是朝中有人的好處,不管比勒陀利亞有點什么風吹草動,羅克都能及時得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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