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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我嫌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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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姜酒失蹤了整整半個月以后,溫西禮終于撥通了那個電話。

  “做個交易吧。”

  “你把她找回來,我回美國。”

  男人低沉的哼笑:“你憑什么覺得你有資格跟我討價還價?”

  溫西禮緩緩將脊背靠在沙發上,“你不把她找回來,你又覺得你有什么辦法能拿捏我?”

  他緩緩笑了起來。

  “她現在是我的軟肋。”溫西禮輕聲道,“我把她交到你手上,你如果真的想我聽你的話,你就不會放過這個籌碼。”

  溫鳳眠沉默了一會兒,才淡淡道:“你以后會聽話么?”

  “大概吧。”

  “這就是你跟我交易的誠意?”

  “我如果說會,你信嗎?”

  “西禮,”溫鳳眠似乎是笑了起來,他語氣低沉,帶著幾分陰柔,“我是不是把你寵壞了?才讓你用這樣的口氣跟我說話?”

  “你把她找回來,我就跟你回美國。”溫西禮重新說了一遍,“我沒時間跟你吵架,順便,把楚晚寧給我叫回去。”

  “呵。”男人吐出了一聲低低的冷笑,略有玩味道,“……這么薄情么,我還以為你挺喜歡她的。姜酒不在,讓她陪你不是挺好的。楚家的女人,在世家里也是出了名的。”

  溫西禮:“我嫌臟。”

  他掛了電話,偏過頭去,看到一道嬌小的影子,站在樓梯口,不知道多久了。

  見他看過來,楚晚寧低聲道:“……二少爺,午餐準備好了。”

  溫西禮道:“你今天回洛杉磯去。”

  “……”楚晚寧低下頭,輕輕地應了一聲,“……好。”

  她溫順的,像是沒有什么脾氣,任何人都可以照著她的臉,踢一腳。

  溫西禮看了她一眼,眉心不自覺得蹙了起來,有些厭惡似的,收回了視線。

  姜酒是有心要躲。

  也是真心不想再跟溫家那堆人扯上關系。

  她帶著藍雅的骨灰,去了榕城偏遠的一個山清水秀的小鎮上,這里交通并不發達,公交車一天也只有一趟,她花了整整三天,才終于到了。

  溫西禮并不知道的是,她從家里出來的時候,并不僅僅帶了藍雅的骨灰,同時,還有一張假身份證。

  小鎮偏遠,還沒有實名,甚至連監控都還沒有布局到這里,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是一個堪稱與世隔絕的小地方。

  恐怕就算是榕城的城里人,都不會知道自己的城市里,竟然還有這么一個窮地方。

  而姜酒之所以知道這里,還是小時候,藍雅帶著她,來這里寫過生。

  藍雅是為了愛和藝術而生的,她愛得單純熱烈,當她的愛枯萎的時候,她的生命也已經走向了終結。

  姜酒已經接受了自己并不值得藍雅活下去這個事實,只是她還是愛著藍雅,還是希望她能長眠在她喜歡的地方。

  她應該是不會高興她把她葬在姜山梁身邊的。

  這里,應該是她喜歡的。

  小鎮群山環保處,是一處波光粼粼的湖泊。

  在她小時候跟藍雅過來寫生的時候,她還有幸跟藍雅上船在湖里一起玩過。

  姜酒把藍雅的骨灰,灑在了湖水里。

  剩下了一點點,用玻璃瓶裝了起來,貼身帶著。

  然后,又在小湖邊租了一個小排屋,打算在這里住一段時間。

  “藍小姐,”有人在門口敲門,一口榕城口音濃重的本地話,“你起床了嗎?我做了面食,你中午來我家吃飯吧!”

  姜酒在這里,用的是藍雅的姓名,反正是自己母親的,用起來也沒什么負擔。

  小鎮上年輕的男女都出門打工了,留下來的,不是小孩,就是老弱病殘,難得有年輕女孩子過來這里租房子,姜酒過來這里住了一個星期,幾乎是吃百家飯過來的,民風淳樸的令人震驚。

  姜酒還沒睡醒,被人吵醒,有些懨懨的開門走了出來。

  “啊呀藍小姐,太陽都曬屁股了,你怎么還在睡?”張阿婆嘲笑她,親熱的拉住她的手,“我家面疙瘩快做好了,走,吃飯去啊!”

  姜酒還穿著睡衣,被她拉出去,有點尷尬,她實在有點怕了這里人的熱情。

  “我先刷個牙,”姜酒用力把手抽回來,“我現在還不餓……”

  張阿婆瞅著她,“你就是不吃飯,才瘦成這樣!怎么就跟我那孫子似的,吃個飯還要人捧著碗追在屁股后面!”

  張阿婆的孫子,就是不遠處泥地里那個拖著長鼻涕滿山亂竄的三歲小屁孩。

  姜酒覺得自己被狠狠羞辱了!

  好說歹說,才把張阿婆哄出去。

  “刷完牙趕緊過來啊!”走遠了,她還熱情的朝她揮手,“面疙瘩放久了可不好吃!”

  目送人離開,姜酒回房間里照了照鏡子,摸了摸臉。

  原來她有這么討人喜歡么?

  可是,為什么身邊的人最后都離她而去了……

  她眸光黯淡了下來,低下頭擠出了牙膏,慢吞吞的開始刷牙。

  生活的節奏一旦慢下來,腦子似乎也開始逐漸生銹。

  逃避并不能解決問題,但是不逃避,似乎也解決不了什么。

  在張阿婆家里吃過了午飯,姜酒拿著魚竿,慢悠悠的往湖邊走。

  身后跟著張阿婆家那個流鼻涕的小孫子。

  小孩流著鼻涕,話很多。

  “你確定會釣魚嘛,要不要我教你啊?”

  “你有挖蚯蚓嗎?我幫你挖,一毛錢一條,我給你挖五條唄。”

  “你如果釣不上來雨,我不會嘲笑你的。”

  “喂,你干嘛不說話呀!”

  姜酒搬了一張凳子,坐在岸邊開始釣魚。

  小孩見她從桶里翻出了蚯蚓熟練串上,悻悻的吸了吸鼻涕:“原來你不怕蚯蚓啊。”

  姜酒瞥了他一眼:“誰說我怕了?”

  “你們城里人,不都怕毛毛蟲嘛。”小孩很不屑。

  姜酒串好蚯蚓,悠哉的將魚竿放了下去,來到這里以后,她就迷上了釣魚,這種理所當然又心安理得浪費時間的運動,現在最適合她不過。

  ”我不怕蟲。“

  姜酒道。

  小孩吸了吸鼻子:“那你怕什么?”

  “……”姜酒瞥了他一眼,“我怕鼻涕蟲。”

  小孩:“……”

溫少你老婆又作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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