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好和歐陽姍姍再次離開警局時,已經是夜半時分。
這次抓住的九個人,可就不僅僅是小偷小摸的事情了。
尋釁滋事是最輕的,弄不好扣上一個涉黑的帽子也不是不可能。
而在隨后的審訊中,竟然在9人中還發現了一名在逃人員。這讓郝好驚訝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跟我走在一起怕不怕?”歐陽姍姍挽著郝好的胳膊,輕聲的說道。
“為什么要怕,感覺滿刺激的。”郝好說道。“我雖然經歷這種場面比較少,但見到的窮兇極惡的犯罪嫌疑人可不少。”
“那是,我們抓的再窮兇極惡的人,不還是你們律師去辯護嗎?”歐陽姍姍說這話時明顯的有些小情緒。
“怎么了?遇到麻煩了。”郝好關心的問道。
“也不算麻煩,就是前一段時間抓回來一個涉嫌搶劫的犯罪嫌疑人,結果被他的辯護律師給攪和了,檢察院最后做出了個不起訴的決定。”
“哦。”郝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批評自己的同行,顯然那是不合適的,人家履行職責一點錯都沒有。
說歐陽姍姍他們基礎工作做的不扎實,這話到時一點不假,犯罪嫌疑人沒有被提起公訴,一定是警方做的證據不夠扎實。
但郝好知道,如果自己此時說警察辦案不追補,估計歐陽姍姍短期內都不會搭理他。
所以他最終選擇了沉默。
“我知道,是我們辦案有點毛糙,證據沒有做扎實。”歐陽姍姍情緒有些低落的說道。
“沒事的,我相信你以后會越做越好。”不能辯解,但安慰還是可以的。雖然郝好這些安慰的話,聽著一點營養都沒有。
“因為案發地點是在大街上,我們連第二次勘難現場的機會都沒有了。只能眼睜睜的疑犯被放出去,一點辦法都沒有。”
“放心吧,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只要他敢再伸手,一定會有落網的那一天。”
兩個工作和法律密切相關的戀人,在這個夜深人靜的晚上,沒有花前月下,沒有浪漫情懷,卻聊起了案子。如果讓別人知道了,也不知道會怎么樣來評價他們兩人了。
把歐陽姍姍送到樓下,郝好這才離開。
他不是不想和歐陽姍姍在外面過上一夜,但歐陽姍姍是一個很傳統的人。郝好也只能把那些不可描述的想法,深深的埋在內心深處了。
在和歐陽姍姍一起看過一場電影后,兩人又恢復到了電話聯系和視頻聊天的狀態。
郝好雖然不怎么忙,但歐陽姍姍卻不得不面臨著隨時出擊的準備,根據就沒有和郝好花前月下的時間。
在這種情況下,郝好開始不停的跑開發區法院和商城法院。
在把何嵐提起的執行異議之訴庭審筆錄提交給商城法院之后,商都法院又沒有了動靜。
如果郝好不多跑幾趟,等到人家都開過庭了,他都不一定會知道。
“孫法官,你好。我是韓城金融擔保公司的代理人郝好。”一見到孫麗美,郝好就先自我介紹一翻。
“我知道。”孫麗美看了一眼郝好說道,“你來的正好,把開庭傳票領走吧。”
孫麗美的話讓郝好先是一愣,然后內心不由又是一喜,終于等到消息了,而且還是好消息。
另一邊,書記員已經按孫麗美的安排,將開庭傳票找了出來,就等郝好領取了。
郝好依次填寫了送達回證,送達地址確認書后,終于拿到了開庭傳票,韓城金融擔保公司將以無獨立請求權的第三人的身份參與到何嵐與劉小天的不動產所有權確認糾紛一案中。
雖然有了執行異議之訴的庭審筆錄,但能夠參與到這些案件中,對于維護韓城金融擔保公司的利益也是至關重要的。
離開商城法院,郝好先是向韓城金融擔保公司通報了一下情況,然后又給凌懷遠說了一聲。
向當事人經常通報案件進展情況,是對律師的基本要求之一。也是律師樹立形象、維護客戶關系的重要措施之一。
還沒有回到律師,郝好接到了一個來自于外地的固定電話號碼。
由于現在電話詐騙實在是太多了,很多人都不愿意接陌生電話,特別是外地的固定電話號碼。
直接掛斷就算好的,更有甚者,在掛斷后還會把電話拉入黑名單。
其實,這種做法雖然可以理解,但在郝好看來,卻有些恐懼過度了。
陌生來電并不一定就是詐騙電話,再說了,接一個電話并不會被騙,接了電話還按騙子的指示轉錢那才會被騙。
而做為律師,更是不能把陌生來電給直接掛斷了,誰知道電話的那頭是騙子還是客戶呢?
郝好接通電話,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請問是郝律師嗎?”
“你好,我是郝好,你有什么事兒嗎?”郝好禮貌的回應道。
“郝律師,我是黃北平原縣的,我弟弟被警察抓了,說是他搶劫,還殺了人。聽說要請律師,我就在網上找到你的電話了,你能幫幫我們嗎?”女人說話時,郝好明顯的聽出了那種無助的感覺。
“具體情況你了解嗎?”郝好問道。
“我們這兒前一段時間死了兩個人,是開超市的兩口子。警察調查了幾天,就把我弟弟給抓走了。”女人介紹的情況不太詳細,但郝好對事情還是有了大致的了解。
從女人的講述里,郝好判斷,當地應該發生了惡性案件,而女人的弟弟被認定為了犯罪嫌疑人。
“現在案子在什么階段?”郝好問。
刑事案件一般分為三個階段,偵查階段、審查起訴階段和審判階段。
三個階段律師介入后的權利是不同的。在偵查階段,辯護律師的主要職責是為犯罪嫌疑人提供法律幫助;代理申訴、控告;申請變更強制措施;向偵查機關了解犯罪嫌疑人涉嫌的罪名和案件有關情況,提出意見。
權利雖然有限,但由于只有辯護律師才可以在偵查階段見到在押的犯罪嫌疑人,對于家屬來講,早點委托律師還是很有必要的。
“什么,什么階段?”女人沒有弄明白郝好的意思。
郝好一聽就知道,自己說的太專業了,他連忙說道:“現在案子是在警局調查呢,還是已經移送到檢察院了?”
“我,我不太清楚。”女人有些怯懦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