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過后,對于很多律師而言,將會迎來開庭的小高峰。一些在上一年沒有審完的案子,也要盡快的了結了。
但對于郝好來說,則是假期的延續,如果不是有一種考核正等著他的話。
初六做了一回伴郎后,郝好和歐陽姍姍越發的熟悉了起來。特別是一幫子損友知道伴娘還沒有男朋友的情況下,更是問出了什么時候可以喝伴郎伴娘喜酒的話,很是讓兩人尷尬不已。
但那并沒有影響到兩人的來往,特別是在培訓班里,兩人更是顯得親密了一些。
都說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
這句話不知道是誰說的,但郝好能夠真切的感受到,隨時時間一天天的過去,洛琳的模樣也在一點點的變淡。
在小妹開學后,他已經搬回了父母那里。但每周都會抽出一天打掃那個熟悉的粉色的世界。
春風吹綠了世界,陽光已經從溫暖變得有些炙熱。街上的行人早已經脫去冬裝。而那些時尚的女郎們,也已經開始露著大白腿在街上招搖了。
一周前,郝好的實習律師證就已經上交了。已經通過了新丁考核的他,今天安靜的坐在辦公室里已經有半天時間了,連例行的網上咨詢回復都沒有做。而每隔一會兒,他就會跑一次衛生間,順便看看行政內勤鄭敏是否已經回來。
他的這番作為,弄得一屋子人都在不停的看他。
沒錯,是一屋子人,今天是郝好加盟春天律師事務所之后,這間辦公室里人最多最齊的一次。原因嗎,很簡單,今天是律師證年審蓋章的日子,鄭敏一大早就拿著全所律師的執業證前往了省司法廳蓋章。律師執業證上只有加蓋了年度考核備案章后,各級司法機關才會認可律師的身份,律師才可以持律師證不經安檢隨意出入法院。
同樣,今天也是郝好領正式律師執業證的日子,從今天開始,他將告別實習律師這一身份,成為華夏共和國執業律師群體中的一員。可以獨立代理案件,可以依法為IPO企業出具法律意見書,可以……
總之,郝好今天之后,就可以獨立掙錢了,當然也得他有業務才行。
當郝好再一次站起來準備上衛生間時,被一只纖手給按了下來。
“你就不能老老實實的坐著嗎?”寧丹不滿的看著郝好。
看著面帶薄怒的寧丹,郝好只能讓“嘿嘿”的干笑兩聲,把自己放進了椅子里。
快到中午的時候,鄭敏回來了,呼啦啦,房間里的人一下子空了,除了郝好自己外,再無一人。這一幕讓郝好有些目瞪口呆。
“傻了?你的執業證。”“啪”的一聲,從天上掉下來一本棕色的證件,證件封皮上印著金色的國徽,下面兩行燙金大字“華夏人民共和國律師執業證”。郝好終于回過神來,他四處看看,身邊除了寧丹,再沒有一人回來。
“都走了。”寧丹好象知道郝好看什么似的,補了一句。
“謝謝師姐。”郝好兩手持著律師執業證,翻開,自己的二寸照片顯得那么的英俊,和自己一模一樣。從今天開始,自己也是有證的人了。
“師姐,中午請你吃飯。”
“行啊,以后要放單飛了,你是得好好請我吃一頓。你給老凌打個電話,叫上他一起,咱們聚聚。”
“好的。”郝好對于寧丹的提議沒有的異議,三人本來就是一個團隊的,今天又是一個大喜的日子,大家是應該在一起聚一聚了。
凌懷遠一接到郝好的電話,立刻就跑來了。如果說所里今天唯一缺少的一個人,就是他了。誰讓他不是執業律師,不需要在這兒等著拿證呢。
半個小時不到,凌懷遠出現在了辦公室。
而此時的辦公室中,除了郝好和寧丹外,再無他人。
“沒等急吧。早就想喝你們喜酒了。”凌懷遠一進門就開起了郝好和寧丹的玩笑。
“老凌,胡說什么呢。”寧丹臉一紅,板著臉說道。不過看上去,寧丹一點都不像生氣的樣子。
郝好則在旁邊干笑了兩聲,他沒敢說話,怕寧丹找自己的麻煩。
中午的飯局,大家沒有喝酒,寧丹是不喝酒,郝好本來是想和凌懷遠酒一點的,但凌懷遠拒絕了,他也沒有讓郝好喝,什么原因他還賣起了關子。
直到飯局結束,凌懷遠才說出了原因。
“下午跟我去見一個人,算是我送你的賀禮了。”出了飯店,凌懷遠拉著郝好說道。
郝好有些驚訝的看了看寧丹。
“看我做什么啊,又不是我安排的。”寧丹白了一眼郝好,“老凌叫你去,你就去唄。拿了證,也該單飛了。”
“放心吧,師姐。”郝好鄭重的點了點頭,然后才和凌懷遠一起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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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位于商都市城鄉結合部的村莊,它有一個公認的名稱——都市村莊。
可不要小看這些都市村莊,隨著城市越來越大,外來人口越來越多,那些買不起房,也租不起套房的某某漂們,都會在這樣的都市村莊中停留下來,找一個十幾平的標準間,一個月也不過三五百塊錢。
人多了,房子不夠住了,村民們開始不停的擴建、加高,除了必須過人的小胡同和消防通道外,到處都矗立著鴿子籠般的高大樓房。房子挨著房子,不留下哪怕一點多余的空間。
這里曾經被稱為犯罪的天堂,公主的集散地。租房者不需要任何的證明,只要交上錢來,就可以在這里住下來,誰會管你要做什么,誰會在乎你是早出晚歸還是晚出早歸。
郝好跟著凌懷遠在村莊里穿來穿去,終于在一條胡同深處的一扇門前停了下來。
這家和其他地方有些不一樣,別人家的房子早已經蓋到了六、七層了,甚至有人都蓋到了九層十層。可這家的房子還是老式的三層建筑,大門旁邊還有一堆的沙子。可以看的出來,他們應該是已經有了修房的計劃,但卻不知道為什么停了下來。
再往里走一個門是他家的鄰居,房子已經蓋到了六層,從屋頂上露出的鋼筋來看,這還沒有達到極限。而現在,鄰居家的工程也已經停了。
凌懷遠上前輕輕地敲了敲門。
“誰啊?”里面傳來一個粗礦的聲音。
“老鄧在家嗎,我凌懷遠。”凌懷遠在門外高聲的回應道。
不一會,門開了,一個滿臉憔悴的中年人打開了門。
凌懷遠和郝好走進院門,老鄧又把門關上。
“老鄧啊,這是我們所的郝律師,名牌大學畢業的,別看人年輕,可利害了。辦了好幾個漂亮的案子。”在院子里,隨便找個了凳子做下后,凌懷遠開始替郝好吹了起來。
在路上的時候,凌懷遠就告訴過郝好,律師一定要能吹,一定不能太謙虛,否則的話,當事人不信任你,業務也就跑了。
郝好對此深以為然。
當凌懷遠開始吹自己時,他內心雖然有些別扭,但還是很配合的給了老鄧一個自己很牛逼的笑臉。
“你兒子的事情,郝律師就很合適,郝律師想了解一下詳細的情況,你給他說說。”
“那我就說說吧。”老鄧嘆了口氣,開始講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