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認真準備何遠山那個案子的郝好,接到了歐陽子義的電話。
“四哥,事情沒辦成。他們公司的人死活都不承認有洛琳這個人。”電話中的歐陽子義有些沮喪,自己當初胸脯拍的啪啪響,這會兒臉被打的啪啪響啊。
“沒事兒,沒想到他們反映會這么快。”郝好安慰道,“我再想其他辦法吧,辦法總是會有的。”
“那行,四哥,回頭我請你吃飯。”歐陽子義實在不好意思再和郝好聊了,匆匆中掛掉了電話。
郝好坐在那里久久沒有動靜:小看天下英雄了。
本來郝好對自己的安排很有自信的,他相信沒有幾家公司會防備有人來偷偷取證。為此他特意交待歐陽子義,讓他準備一個針孔攝像頭,然后去環宇商貿公司找洛琳,只要對方的員工承認有洛琳這個人,不管說“不再”還是“已經離職”,都算是有證據能夠證明洛琳曾經在環宇商貿工作過。
可沒有想到,環宇商貿的反映如此之快,竟然失口否認有洛琳這名員工。
此路不通,怎么辦?還得再好好想想才行。
看著手頭的東西,何遠山的案子再有幾天就要開庭了,洛琳的事情只能先放一放了。
想到這里,郝好又開始認真的準備起何遠山那個案子的開庭事宜。
還是那句話,打官司打的是證據,而何遠山這個案子恰恰缺乏的就是證據。
郝好在不停的給自己打氣:丑媳婦總要見公婆,初哥也得經歷了第一次才會成長。做為新人,早晚都是要上庭的,這一關過不了,想做好律師,那簡直是癡心妄想了。
對于第一次上庭的郝好,隨著時間越來越近,他也就越來越緊張。
“怎么了?你有什么好緊張的啊?你在庭上又不能說話。”一回到辦公室的寧丹,發現郝好一個人呆坐在那里,看似在看材料,可半天也沒見他翻動一頁。不用想,就知道,他這是緊張了。
“不……不能說話?”郝好有些驚訝。
“你不知道嗎?”寧丹有些奇怪的看著郝好。
“我只以為不能單獨出庭,可以發言的。”
“你想多了,實習律師只能成為律師的助理,可以上庭,但不能發言。”寧丹有些好笑的看著郝好。
“我明白了。”郝好有些沮喪,但他發現自己一點都不緊張了。可以上庭,都不讓說話,還緊張個P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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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點多鐘,郝好就醒了,這要比平時早了近半個小時。
吃過早飯,換上一件白襯衣,沒有打領帶。
再次確定了一下昨天就已經放到包里的案件材料,確定一下需要隨身攜帶的實習律師證。
沒有問題,郝好離開家,前往地鐵站,準備前往法院。寧丹會在法院門口等著他。
八點三十分,郝好一來到法院審判廳的大門口,就見到了已經到了的寧丹。
寧丹今天穿的是一身深色職業套套,白色的襯衣顯得寧丹的皮膚更白了。
手里提著兩個包,一個是平時隨身帶的包,另一個裝的是衣服,那是一件律師袍。
按律師上庭規范的規定,律師出庭時應當統一著裝:內著淺色襯衣,佩帶紅色領巾,外著黑色律師袍,律師袍上必須佩帶40毫米的律師出庭專用徽章。下著深色西裝褲、深色皮鞋,女律師可著深色西裝套裙。
郝好現在還不是正式的執業律師,還不能在法庭上穿律師袍,要等到拿到正式的律師執業證后,才有這種資格。
按照出庭通知上的說明,郝好和寧丹一起來到了303法庭,郝好一看到303這三個數字,就不由自主的產生一種親切的感覺,他可是在303寢室做了4年之久的。
進入法庭,被告方還沒有到,位于審判人員座席正前方的書記員坐席,一個年輕的女孩兒正在忙碌著,她是書記員。
寧丹先去更衣室換衣服去了,郝好一個人坐在那里。
不一會兒,寧丹出現在法庭。黑色的律師袍、紅色的領巾、白皙的皮膚、精致的五官,讓郝好看的有些呆了:
“師姐,你好漂亮。”
寧丹聽到郝好的贊美,不由臉上一紅,她瞪了一眼郝好。沒有說話,直接坐到了靠近審判席的一側。而郝好則坐在了寧丹的下手。
依據法律規定,實習律師可以上庭,但只能做為律師的助手,不得發表意見。也就是說,郝好雖然坐在了這里,但他不得說話,有什么話,可以私下告訴寧丹,然后由寧丹發言。
這下知道,寧丹答應幫助郝好出庭,付出了多少了吧。
兩人坐下不久,被告也到了。
被告來了兩個人,其中一人也穿著律師袍,看來也是一名律師,另一個穿著便裝,不是助理就是被告公司的員工。
“原被告法定代表人到了嗎?”書記員看到雙方都已經到庭,開始核實雙方出庭人員身份。
對方另一名出庭人員,果然是大河投資的員工,而且還是行政部經理。
時間指針走到了九點,主審人員還沒有到,書記員繼續調試設備,設置麥克順序。要知道,現在法庭上使用的都是科大開發的智能庭審系統,自動語言錄入和識別。這將大大的減輕書記員的工作量。
九點十分,書記員完成的所有的準備工作,開始等待合議庭成員的到來。
九點十五分,就在大家在無聊中等待時,書記員突然站了起來。
“全體起立,請合議庭成員入庭。”隨著書記員的一聲口令,所有在審判庭內的人員都站了起來。
法官座席一側的小門被打開,兩名身著法袍的法官和一名身著便裝的陪審員,邁步走進了審判廳。
待合議庭人員落座后,書記員開始向審判長報告雙方出庭人員情況:
“報告審判長,原被告雙方出庭人員身份已核。原告金河印刷廠出庭人員為:平原春天律師事務所律師寧丹,代理權限為特別授權,平原春天律師事務所實習律師郝好;
平原省大河投資股份有限公司出庭人員為:公司行政部經理蔡和平,代理權限為特別授權,平原宇合平律師事務事務所律師柳平,代理權限為一般授權。報告完畢。”
“現在開庭。”坐在中間位置身穿法袍的審判長拿起法槌敲了一下,庭審正式開始。
“原告向法庭陳述你的訴訟請求并簡要說明理由。”審判長開始主持庭審。
寧丹拿起起訴狀,開始向法庭陳述訴訟請求和理由。
郝好盯著眼前的電腦屏幕,上面只寫了一句話:“原告陳述訴訟請求并簡要說明理由:詳見起訴狀。”
再看向對方,律師還在整理著材料,行政部經理挺直著身子,目光不停的在從審判長、書記員、郝好和寧丹身上轉來轉去。
好吧,此時,律師在讀什么,好象沒有人太關心。想來也是,原告的起訴狀早就已經給被告送達過了,也早就被研究了幾百遍,不說倒背如流,也基本上熟記于心了。
這更像是一個必然經過的程序。
寧丹的發方不急不緩,該高高該低低,非常的富有節奏。
郝好聽著寧丹的發言,不由暗自告訴自己:自己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啊。
就在郝好感嘆的時候,寧丹的發言結束了。
審判長:“被告進行答辯。”
柳平沒有拿答辯狀,顯然是要口頭答辯了。清了清喉嚨,他開始發言:
“被告不欠原告任何的錢,原告所謂的印刷款,被告已經全部付清了。”
果然,柳平的話驗證了郝好的最初的猜測,大河投資果然一口咬定已經付清了余款,根本就不承認還欠金河印刷廠任何費用。
不過,這并不重要,下面的調查才是重點。勝敗還未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