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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哈林繼續說道:“年復一年在外面打仗。家里也沒個照看。有一次我一年多沒有回家,結果一回家就發現我額娘病倒了。根本就沒有人管。我阿瑪戰死的時候我才十四啊,我額娘一個人把我拉扯大。結果,我長大了必須得去當兵,一走就是一年,她老人家有病了,我也不能在床前盡孝。給滿清賣命,一個月才他媽一兩五的銀子,還得自己置辦兵器鎧甲,辦不齊全的還得受罰!額娘這一病,我家里能賣的能當的全都換了錢了。可是我額娘的病還沒好利索,不過卻有康復的趨勢了。郎中說只要再吃十二副藥我額娘的病就能全好了。可是我沒錢,又不能賣鎧甲兵器,我只好去借錢。可是,滿清的那些主子不僅不借錢還把我打出來,要不是我跑得快怕是得被這些狗娘養的打死。”說到這里薩哈林是真的動了感情,氣呼呼地說道,“仗都是我們這些奴才打的,血都是我們流的,享福的卻是他們。享福就享福吧,主子吃肉,至少也讓我們這群奴才喝口湯吧?到頭來我居然連救自己老娘的錢都討不來。”
薩哈林本來是來演戲的,他自己清楚下面有很多滿兵,如果他講這些話就再也不能回頭了。但是,為了討好新主子,薩哈林也豁出去了,反正就算是“賣主求榮”,那還不如賣得更徹底一點,把自己也賣了。為此,薩哈林在臺下練了七天彩排了八次這才上臺,打算上來好好表現一把。
到了臺上他也驚訝于自己的鎮定自若,竟然一點也不緊張,按照臺下的練習一點一點地表演出來。
可是,當薩哈林醞釀著情緒講到自己母親的時候,薩哈林突然間一陣酸楚,哽咽了兩聲。然后說起母親的事情,情感的閘門突然打開,薩哈林再也控制不住。
演戲終于變成了真實。薩哈林哇地一聲哭了出來,鼻涕眼淚跟著一起往下流。
“冬天,那是七年前的冬天,我記得天特別冷,冷得出奇。家里什么都沒有了。我把我自己的棉襖給我額娘穿上。可是我額娘還是凍得嘴唇發白。沒有柴禾,炕冰冰涼!我沒借來錢,后背挨了兩棍子,還在火辣辣的疼。無奈之下,我只能抱著額娘,緊緊地抱住……我額娘……我額娘……顫抖地說,照顧好自己,然后就去了……真的去了……”
薩哈林說到這里,臺下的人也都跟著哭了。小翠更是泣不成聲。魏春城眼圈也紅了。
薩哈林繼續說道:“我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我額娘咽氣了。死在我懷里。我額娘生了我啊!可是我卻救不了她。我只要五兩銀子……就五兩……五兩銀子就能買十二付藥。賣身為奴我都肯,可是主子卻說我本來就是奴才還要怎么賣?只要五兩……五兩……可是……可是我卻硬是弄不來。沒錢,啥也沒有……沒有……我額娘受了一輩子苦,年紀輕輕就守寡了,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我呢?我卻救不了我額娘……救不了……我無能啊……廢物啊……”說到這里,薩哈林好像崩潰了,他拼命撕扯自己的耳朵,又用右手抓撓自己的脖子,把脖子抓出數條血痕。旋即癱軟地跪倒在臺上,嚎啕大哭,雙手不停地拍打著臺面,咚咚做響。
旁邊明軍打扮的人看不下去了,過去攙扶薩哈林,把他攙扶起來。
薩哈林輕輕推開那個明軍,穩定了一下情緒,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對臺下的人說道:“我額娘不是凍死的,是被滿清的主子們害死的。我阿瑪不是被明軍打死的,是被滿清的主子逼死的。人生在世,我為什么還要給滿清賣命?就因為我是滿洲人?既然都是滿洲人為什么不去救助一下我的額娘呢?告訴你們,我就是要跟著李大頭領走了。至少他把我當個人看,器重我,不把我當奴才!”說罷,問旁邊的明軍要來一把刀,一刀就把自己的小辮割了。
薩哈林之后,又有好幾個人上臺來講自己的苦難史。有的是俘虜兵,有的是南方市民,有的是沿海漁民。他們的故事也是個個催人淚下,有和家人失散的,有被清兵搶了過冬口糧餓死全家的,有被抓了壯丁再也沒見過爹娘的,有媳婦被糟蹋致死的,有活不下去賣兒賣女的………人禍層出不窮,苦難層層深重。
臺下的人有的潸然淚下,有的義憤填膺。
臺下俘虜兵聽了臺上俘虜兵講自己媳婦被滿人糟蹋還得在一邊賠笑臉導致妻子自殺的人的故事,許多都感同身受。他們雖然是披甲兵,可他們同樣不被當成人看,很多人都是被拉來的壯丁,在軍營里沒少挨欺負。此時他們竟然全都哭了?廣場上俘虜兵這里竟然一片哭聲。
臺下的巴勒山看了看身邊哭泣的妻子說道:“行了,別哭了,沒用,要記得咱們是奴才。”
沒想到一向溫順的妻子這一次卻沒有迎合巴勒山,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說道:“奴才怎么了?奴才就應該死額娘,死阿瑪,就該被打還得謝恩嗎?”
巴勒山聽罷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魏春城看了看流著眼淚的季紅杉說道:“季姑娘,別哭了,哭多了傷身子。記住咱們的苦難,之后加倍討還便是。”
季紅杉擦了擦眼淚,說道:“我不哭,我不哭。我只恨我是個女兒身,不是男子,不能上戰場打韃子為我死去的爹爹報仇!”
苦難把人們連在了一起。受苦受難的人更容易相互抱團取暖。
“訴苦大會”讓很多人了解到原來這世上有這么多苦難。接下來就是分小組的“訴苦會”了,每個人都要發言,都來說一說自己的苦難。人們通過訴苦會,談了自己的苦難,相信那些滿清的披甲兵、輔兵、工匠會死心塌地的跟著義軍走的。
轉化的俘虜兵也不會只是渾渾噩噩的當兵,他們將會是一只堅定抗清的武裝。
李存真認為只要合理運用,善于組織,他們將會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