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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回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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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涂南梔還未完全散去白色旋渦的瞳孔中,徐有熊才明白靳一刀的反常出自何處。

  涂南梔啊!

  也不知道她的轉變是好事還是壞事,徐有熊看著涂南梔清寒的側顏,有一絲陌生,更多的卻是發自內心的親近,遂,長吐出一口氣。

  捶完人,巫達“嘿哈”了一聲。

  伸手鉗住靳一刀的整個后頸,提了起來,大踏步走到涂南梔面前,咧嘴笑道:“怎么處置?”

  話,卻是直接問的三娘。

  三娘正要作聲,不想身側的涂南梔伸手擋在她面前,在往前踏出一步,直愣愣的看著巫達手里提著的靳一刀。

  良久,涂南梔都沒有說一句話,只柔弱的肩膀輕輕顫動。

  巫達看向三娘。

  三娘則暗暗搖頭,示意巫達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我來吧!”隨著聲音響起,徐有熊走到涂南梔身旁,伸手搭在她的右肩上,笑了笑,才道:“南梔,讓我來吧。”

  涂南梔抬頭看著徐有熊,有些不解。

  “我是梅花村最后一個男人!”徐有熊不容拒絕的說道。

  “好,”涂南梔往后退了一步,清寒的臉龐間乍現溫暖。

  巫達嘴角一陣抽搐,倒不是徐有熊這句話聽起來很尬,當然,也確實比較尬。

  主要原因,還是在于巫達知道了徐有熊錯綜復雜的身份。

  從獅子嶺上那位膽識過人的絕色女修,到二龍湖里慷慨赴義的大鯢妖,再到涂南梔,呃,是圣女的表哥,再到眼前這個一臉嚴肅的說著:我是梅花村最后一個男人,這,巫達怎能不覺得很尷尬。

  “你好,”巫達甕聲甕氣的說道。

  “有刀么?”徐有熊抬起頭,看著巫達笑問道,事實上,徐有熊對巫達的印象也很深。

  “沒有!”巫達重重搖頭。

  “我有,”一旁的百毒子賊兮兮的湊了上來,從袖里摸出一把泛著幽芒的短匕,以刀柄遞到徐有熊面前,笑呵呵道:“小子,下次可不要讓我在那地方見到你!”

  “......”徐有熊,他自然知道百毒子說的是深夜澡堂。

  “你們在說什么?”巫達一臉奇怪。

  “嘿嘿,就是上次叫你去你不去的好地方,這小子,嘿!身邊那個姑娘喲,那眼神,那身段,嘖嘖!”陣道人從巫達背后探出頭,煞有其事道。

  “這!”巫達頓時眼觀鼻鼻觀心,直覺三娘的眼神已經趨于不善。

  從百毒子手里接過短匕,徐有熊掂了兩下,順道在靳一刀后腦勺處比劃了一下。

  這么直白的殺人,徐有熊還真是第一次。

  靳一刀倒是出乎意料的硬氣,被巫達控制后,硬是一聲沒坑。

  “梆梆梆!”徐有熊伸手在靳一刀頭頂敲了三下。

  “什么意思?”巫達有些不解,他殺人向來不會如此磨嘰。

  靳一刀在此刻抬頭,被血模糊的眼神里透著困惑。

  “歘!”

  手起刀落。

  短匕從靳一刀的后腦勺捅了進去,再攥動,混合著腦漿子、骨茬子、還有靳一刀嘶啞的低吼聲。

  抽搐了幾下后,靳一刀再沒了動靜。

  徐有熊深吸了一口氣,又吐出,這才將短匕拔了出來,遞還給百毒子,道:“謝謝。”

  百毒子咽了一口喉嚨,接過短匕,放在袖口擦了擦,抬頭,沖著徐有熊咧嘴笑了笑。

  “哥!”身后傳來聲音。

  徐有熊心里一顫,還未回頭便感覺后背溫暖。

  涂南梔的小腦袋抵在徐有熊后背上,訥訥說道:“哥,謝謝你。”

  徐有熊心里又一暖,他的身份暴露后,日后的際遇說不得的曲折難走,而徐清石的身份又讓他和涂南梔的相處很微妙,一定程度上,是徐有熊的主動結束了徐清石最后的一抹殘魂,才取而代之。

  涂南梔的這一聲“哥”,不僅表示她和徐有熊的盡釋前嫌,也向巫達等人身后的巫族宣告,他徐有熊就是涂南梔的兄長。

  其中深意和情分,徐有熊自然能懂。

  出人意料的,胡斐來了。

  跪在陣外。

  身后空空蕩蕩,并無一人。

  徐有熊神色復雜的看了一眼胡斐,對巫達說道:“把靳一刀的尸體就放在這里吧!”

  巫達撓了撓頭,倒也沒多問,只將靳一刀的尸體放在地上。

  這時,陣勢也隨著陣道人的動作消散。

  胡斐目不斜視的走了過來,蹲下身子將靳一刀的尸體背在背上,抬頭,直視著徐有熊,茫然問道:“你說師父他是不是那些大人物手里的棄子?”

  此刻,徐有熊仍警覺的看著胡斐,擔心他會舍命一擊,替靳一刀報仇,至于胡斐問的話,徐有熊倒是聽進去了。

  要說靳一刀不是所謂的棄子,徐有熊是不信的,只是,胡斐還有些不能接受罷了。

  見徐有熊并不打算回答自己的問題,胡斐自嘲道:“我胡斐不過一介小人物,也不想再去理會這些事,今日便離開這個鬼地方,回金刀門去。”

  頓了頓,胡斐看著徐有熊,道:“若你真如師父所說,和二龍湖一脈妖族交情匪淺,那此刻真應該去那看看。”

  徐有熊臉色一變,他和二龍湖一脈的關系鮮少有人知道,更遑論是胡斐,可話的確是從胡斐嘴里說出來的,徐有熊不得不大膽假設,他的底細已經被某些人摸的一清二楚。

  徐有熊自認他的身份雖然離奇,但拋開重生來講,其實也不過如此。

  那么,這些人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一時間,徐有熊也想不明白。

  “聽說是雙頭蛟王的獨子蛟北九按耐不住,沖出湖面,連屠了幾條船,這會功夫,二龍湖恐怕已經亂成一鍋粥了,”胡斐嘴角牽強的笑著。

  若說交情匪淺,在二龍湖,徐有熊自認是朋友的也就蟹大人一個。

  徐有熊也沒天真的以為胡斐是出于好心的告訴他這個消息,以狹心揣摩,胡斐的目的就是慫恿徐有熊去二龍湖。

  此時的二龍湖無異于刀山火海,其中風險自然也是極大。

  徐有熊倒有些想把胡斐留在此處了,可對一個剛剛死了師父的人,徐有熊心里又很難生出太大的殺心。

  “廢話說完了?”徐有熊看向胡斐,嗤笑一聲。

  “啊!”徐有熊忽然的轉變,讓胡斐有些愣神。

  “滾!”徐有熊喝道。

  胡斐馬不停蹄的滾了,滾的沒有半點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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