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道難,難與不難,自己說了才算。
就像是在地里埋下土豆種子,收獲的只能是土豆,當然,土豆種子也可能爛在地里。
誰又說的清了?
背著林梓的尸身,徐有熊的心情并沒有多好,相比,倒有些沉重。
比起黃大安痛哭流涕的懺悔,林梓的死反倒磊落了些。
人活一世,自私點并沒錯。
錯的是,因為自己的私念害人。
徐有熊自認他不是一個爛好人,他所做的,不過只是明哲保身罷了。
計謀這些,也不過是附加的產物而已。
此時,徐有熊就站在正氣峰山腳下。
他,以及背上的林梓,等待他們的,將是一場****。
沿路,遇見下山亦或是回山的雜役弟子,那些人如避蛇蝎般急匆匆走遠。
顯然是不愿意招惹麻煩。
一步一步拾階而上,徐有熊的心沒來由的安靜了許多。
前面就是雜役處的界碑。
徐有熊并沒有停下,繼續往上攀爬。
不久,閻懷西帶著一幫雜役弟子追了上來,前后將徐有熊堵住。
“徐有熊,你殘殺同門,其罪當誅,”剛聽到眼線報告說徐有熊回來了,還背著林梓的尸體,閻懷西屬實嚇的不輕。
但事情已經發生,以徐有熊現在的行為,不難想出他是想干什么。
告狀!
告誰的狀?
不用想就知道和自己有關,人是閻懷西授意灶部殺的,現在徐有熊沒死,若等他真去主脈告狀。
即便段黑子抗下罪責,自己就真的能夠獨善其身么?
況且,段黑子真的會替自己扛下來?
不見得。
閻懷西在雜役處苦心經營多年,他不想出事,所以他選擇顛倒黑白,把徐有熊留在此處。
永遠留住!
徐有熊聞言并不回頭,只放緩腳步道:“閻主管,是你唆使林梓和黃大安殺我的吧?”
閻懷西臉色頓變,他沒想到徐有熊會直接指向他。
“你休得胡言亂語,快將林梓放下來,”閻懷西手指徐有熊,喊道:“快將這廝給我綁起來。”
幾個閻懷西的親信聞言聚攏過來,手中的繩索正要往徐有熊身上綁。
這時,聞訊而來的段榮黑趕到。
先是臉色一變,驟而恢復平靜,只茫然問道:“閻主管,這,這是怎么回事,”又看向徐有熊,道:“徐四,林梓怎么了,你這是要去哪里?”
徐有熊回轉過身,看向段榮黑,凄然道:“師兄,林梓和大安要殺我,連閻主管也要冤枉我,你要替師弟我做主啊!”
“誰要殺你,”閻懷西語氣一急,此時,山道上已經聚集了半數雜役弟子,若是再任由他拖延下去,就不好辦了。
段榮黑默然不語,再和閻懷西短暫視線交流后。
語氣一柔,道:“徐四,此事尚且存疑,不如你和師兄先回灶部,待師兄稟告宗門,必能還你清白。”
說罷,又面對閻懷西,拱手禮道:“閻主管,我相信徐四不會殺林梓和大安,也不相信他們會殺徐四,此事疑竇頗多,還望回返灶部審理如何?”
閻懷西一捋須,沉吟片刻,方才嘆道:“也好,此事定然要查個水落石出,不教弟子蒙冤。”
“徐四,你覺得......,”段榮黑一陣啞然。
趁著兩人狼狽為奸時,徐有熊已經上了幾十步臺階,此時正回頭看著身下,大笑道:“我信不過你們,我要去掌教真人面前討個公道。”
說完,徑自往山上沖去。
不好,閻懷西心里一急,喊道:“給我追,不要讓他上山。”
一行人一窩蜂的追了上去。
只是,徐有熊的速度何其快,又哪里追的上。
眼看,徐有熊的身形越來越淡,眼見是追不上了。
徐有熊正得意,叉腰喘口氣。
剛抬頭,卻發現身前幾步站著一男子,手中持劍。
卻是方陸。
方陸這人,徐有熊是見過的,卻沒有像現在這樣相對而立。
“師兄要攔我?”徐有熊無奈問道。
“是,”方陸答道。
“為什么?”徐有熊又問。
“雜役弟子不得私自上山,”方陸答。
“我有冤情要告。”
“這不歸我管,守住這條路就是我的職責。”
“你讓開!”
“不讓。”
徐有熊撞了上去。
方陸身形前掠,只一掌拂在徐有熊肩頭。
徐有熊連退幾步,再次撞擊。
又一掌,拍在相同位置。
即便如徐有熊恢復過半的體魄,也隱隱作痛,更奇怪的是,方陸的攻擊,他看透也躲不過。
徐有熊改變策略,不和方陸硬碰硬。
速度。
只是,當徐有熊剛剛掠過方陸身形時,下一秒,便感覺腰間傳來一股牽引,反應過來時,人依舊留在原地。
這,徐有熊有些沒脾氣了。
到目前為止,方陸并沒有出劍,也沒傷他。
有的,僅如他所說,守住這條上山的路。
一瞬間,徐有熊生出了動用靈氣游絲的想法,這幾日,他已經可以控制靈氣游絲外放十米。
可,十步殺一人。
很快,徐有熊又放棄了這個想法。
在眾人眼里,他只是一個沒有靈根的廢材,用了此招,即便僥幸勝了方陸,只怕后果會更嚴重。
況且,徐有熊并無把握可以勝方陸。
這家伙!
徐有熊嘆了口氣。
他決定用劍了。
所謂的劍,正是靠臉吃飯的劍符。
徐有熊拿出劍符,實則上是一個巴掌長短,三寸寬的木匣,劍符就裝在里面。
只需打開,劍符就會自動對敵。
方陸古井無波的面容終究因為徐有熊這個動作,變了。
變的還很徹底。
“你過去吧,反正那出云劍陣你也過不去,”方陸往道旁移去,低著頭自語。
“......”徐有熊。
過了方陸這一關,眼前再無阻礙。
不消多時,徐有熊已經來到半山腰處。
身前,立有界碑。
上書:正氣峰,
另有一排小字,非請莫入!
這就是出云劍陣,正氣宗的護山大陣。
過了此陣,才是正氣宗的真正核心所在。
徐有熊眼神變了又變,腳步也有些猶疑不決。
說實話,走到這一步不說是對是錯,反正,徐有熊是真不后悔。
就是有些心疼。
伸手入儲物袋中,拿出的卻是一張湛藍色的符篆。
符篆本身平平無奇,
只因其上的獨有標記和三個銀色小字,
又讓這張符篆的逼格顯露無疑。
飛天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