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弓當挽強,用箭當用長。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殺人亦有限,列國自有疆。
茍能制侵陵,豈在多殺傷。
紅雪二十里,胡塵一夜蕩!
王嵩沒想到的是,這首詩被王蓋看到,也一并寫進了捷報中,一句 “紅雪二十里,胡塵一夜蕩!“ 震撼了整個大漢朝野。六千義軍殲滅五萬鮮卑騎兵的戰績更是聳人聽聞。朝廷中的各派實力,也圍繞著這份捷報,展開了激烈的政治濣旋。
王嵩沒有回太原晉陽城,而是直接帶兵去了王德買下的馬場。這個馬場本來是王家的,王德只是像征性地交了點錢,就被王允劃到了王嵩名下。王嵩讓王德將馬場附近的幾個小山谷也一起買下來,變成了一個長約15公里,寬約10公里的大馬場,將3萬多匹戰馬全放養在了這里。
戰爭打完了,王嵩要做的事卻還有很多,義軍的歸屬和整編也提上日程了。 除了死亡和重傷的1420人,一共還剩下4465人,其中王允糾集的士族家丁有3585人,敢死營有420人,從涿郡帶來的500人,基本沒傷亡,還有460人。這些人都是戰場上見過血的,有了一定的戰場經驗,稱得上是老兵了。
此戰過后,應該會得到朝廷授官。所以,王嵩想保留這支老兵隊伍,做為之后發展的助力。
于是,王嵩讓王德運了3萬金給王允,讓他幫忙將這3585人及其家人全部轉到自己名下,平均每名家兵相當于8萬錢左右,在這個時代已經是很高價了(漢末1金值1萬錢,1兩銀子值1千文錢,漢末貨幣以金和銅為主。白銀相對較少,主要用于大額支付。白銀泛濫是在明清時期)。
這次胡人雖然沒攻破郡城,但是,縣城卻攻破了不少,他們的劫掠所得全成了王嵩的繳獲。
最后統計出來的結果,這次繳獲的物資,總計有金十二萬兩,銀5萬多兩,銅錢3000多萬錢。
除掉上交的和分發下去的,還剩八萬金,二萬兩白銀和2000多萬錢。此外還有糧食60萬擔,牛4千多頭,羊2萬多只。
也算是發了一筆大財,但是想到那將要到來的天下大亂,王嵩覺得還是覺得壓力還是很大,必須在短期內盡一切手段壯大起來。
要壯大,離不開錢,因此,王嵩在現階段必須掙錢!掙錢!掙很多錢……!
作為一位來到古代的穿越人士,能掙錢的方法很多,很多產品雖然從來沒有做過,但是只要知道了原理,要試制出來也不是很難的。比如造紙,印刷,肥皂,水泥等等,真要有時間去試都不是很難做的事情,何況王嵩在后世,也是大學畢業并且有著八年的工作經驗。
除此之外,山西省最多的就是煤和鐵,這也是可以作為一個賺錢的儲備項目。
王嵩仔細考慮了一番,最后還是決定先試制肥皂。高中就學過皂化反應,還在試驗室里試制過,其制造工藝簡單得不要不要的。
肥皂的制造原理就是:油脂在堿性條件下的水解反應,用油脂和氫氧化鈉共煮,水解為高級脂肪酸鈉和甘油,前者經過濾,干燥,加工成型后就是肥皂。沒有氫氧化鈉怎么辦?很簡單:用草木灰泡水得到的溶液再放鍋里熬制,過濾一下,就可以得到一種堿,用來制造肥皂就足夠用了。
經過一周時間,王嵩終于做出了滿意的肥皂,并得到了副產品甘油。甘油是制造zha藥的原材料,王嵩并不懂怎么制造zha 藥,很是可惜。但是,甘油還有一項作用,那就是潤滑作用, 北方冬天干燥,很多人手腳開裂, 擦些甘油就可以有效的防治。制作防裂膏也是一個很掙錢的項目。
據王德推薦,親兵王驕出自商人世家,善于做生意且口齒伶俐。于是王嵩找來王驕協助肥皂的制造和銷售。
王嵩在山谷里建造了一個秘密作坊,讓士兵日夜守候。從士兵的家屬中挑出50個可靠的人從事肥皂的生產。以50個工人的生產能力,只要有足夠的原料,平均每天生產5000塊肥皂是沒有問題的。生產出來的肥皂不急于出售,先儲存起來。
銷售方面,王嵩決定先做廣告,激活產品的市場需求。通過王允,利用太原王氏的巨大的人脈關系網絡,給各家士族豪強及朝廷大小官員送禮。待各家用過之后,才逐步鋪開銷售網絡。
典韋,關羽,張飛等人,對這個四弟王嵩的謀略和層出不窮的新鮮玩意兒佩服不已,整天跟著王嵩轉,就像是三個體形碩大的好奇寶寶一樣。
比較搞笑的是張飛,肥皂剛試制出來,張飛就問王嵩要了一塊肥皂,每天洗臉,洗臉,洗N次臉,然后見人就問:“你看,俺是不是白了一些?”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啊!“王嵩很是無語。在被張飛問過多次之后,王嵩實在無奈,就對張飛說:
“根據生物遺傳學,張三哥你的臉黑是因為先天的緣故所以細胞色素呈黑色……”
“啥?生物?遺傳學?先天?細胞?色素?……這都是些啥玩意兒?”張飛徹底暈了……。
王允接到王嵩大捷的戰報之后,簡直是欣喜若狂:因為……因為他大兒子王蓋不用死了,不僅不用死了,還立下了大功!以數千人馬抵擋五萬多鮮卑人的進攻,堅持二十多天而城不破,護得代郡城池和百姓安全,最后配合援軍大敗鮮卑胡人!
如此大功,足以升職為一方封疆大吏了。恰好代郡太守張望戰死,王蓋升職為代郡太守就幾乎成了板上釘釘的事了!
王允的老娘聽到這件事,也特別高興,特意將王允叫到身邊,讓王允將代郡之戰說給她聽。完了之后,老太太對王允道:
“允兒啊,王嵩這孩子,先是從匪徒刀下救了你一命,如今呢,又從胡人刀下救了蓋兒一命,真正稱得上是咱王家的福星啊。”
王允道:“母親,你說得很對啊,而且我看王嵩這孩子,不僅武藝高強,更可貴的智計無雙!以六千義軍殲滅五萬鮮卑騎兵,可不是只憑勇武就能做到的事情!其心思之縝密,古今名將亦不過如此!而且嵩兒才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少年,就立下了如此大功,假以時日,必成朝中棟梁之才啊。”
老太太又道:“唉,要是嵩兒愿意認祖歸宗就好了……”
王允也嘆了口氣道:“這孩子有傲骨啊,若是別人,還不搶著往咱王家貼?這也正是我看好嵩兒的地方。母親也不要著急,慢慢來。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王嵩要想大發展,總得有個家族的,否則,他的身世就是他發展的障礙,等他官職到了一定職級后,他自然會想通的。
至于現在嘛,咱們也不管他答不答應,盡管對外宣稱王嵩就是我王允的侄兒便可。”
說到這里,王允忍不住“嘎嘎嘎嘎”笑出聲來,頗有些奸計得逞的味道。
老太太一楞,隨即也馬上明白過來了,滿臉皺紋笑成了一朵菊花。
笑完了之后,老太太又反復叮囑王允,要盡量動用王家的資源,多幫幫王嵩,既為報恩,也為太原王氏后續的發展埋下些伏筆。
為此,王允專門跑來馬場,送了很多物資過來,對王嵩表示感謝。
漢都洛陽,朝堂之上。
皇帝劉宏看著手中的捷報,久久不語。
自從熹平六年(公元177年)夏育、田晏等人草原大戰失敗之后,鮮卑人年年犯邊,漢軍鮮有勝績。
沒想到一個尚末弱冠的少年,僅憑六千義軍,竟能立下如此殊功!
有那么一刻,劉宏甚至懷疑這份捷報的真實性。
但隨捷報送到的鮮卑單于和連的人頭,經反復確認,確系和連本人。
深收了口氣,劉宏大聲地念著:“挽弓當挽強,用箭當用長。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殺人亦有限,列國自有疆。茍能制侵陵,豈在多殺傷。紅雪二十里,胡塵一夜蕩!”
念完之后,劉宏掃了一眼臺下的文武眾臣,緩緩地問道:“眾卿以為如何?”
“稟陛下,微臣以為此事太過匪夷所思,恐有欺君之嫌。”中常侍張讓奏道。
聽說王嵩是王允的族人,張讓覺得必須對王嵩進行打壓甚至將王嵩直接整死,以絕后患。
“一派胡言!胡人的單于和連的人頭和印信做不得假,幾萬胡人筑成的京觀做不得假,代郡之圍已解也做不得假!何來欺君之說?”河南尹何進大聲喝斥道。
王允是外戚集團所要統戰的對像,現在王允家出了這么一個杰出少年,何進自然是要護著的。
“殺降2萬余人,還筑成京觀,一個16歲的少年,竟然如此殘忍好殺!陰狠毒辣!還請陛下早日鏟除此獠,以絕后患。”十常侍中的老二趙忠出列奏道。
“鮮卑年年犯邊,燒殺劫掠,我漢人被殺及被劫掠者,每年都有上萬人,邊地百姓深受其害。如今托陛下洪福,出了如此少年英雄,爾等卻想將之殘害,請問爾等是漢人耶?鮮卑耶?欲為鮮卑復仇乎?”司徒楊賜大怒道。
十常侍之老三郭勝也大怒道:“胡說八道!難道能擊敗胡人的就皆是陛下之人嗎?古往今來,有才無德者比比皆是,你們誰又能保證王嵩的善惡忠奸?!”
何進再次出列奏道:“陛下不可寒了將士之心,更不可棄如此人才而不顧。微臣以為,陛下若不放心,盡可將此人召入朝中面君,待仔細觀察其品性再定賞罰。”
劉宏笑了笑,開口說道:“何愛卿說得有理,朕也想看看這王嵩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少年!”
看到朝堂上的爭執,劉宏心里其實明鏡似的。
劉宏此人,雖是有名的昏君,其實非常聰明。前期執政甚至堪稱明君,只是在光和元年(公元180年)因內府缺錢與大臣們發生一場爭執之后,才開始賣官掙錢,繼而一步步變成耽于享樂的昏君。
但縱然于此,劉宏在位之時,政權還是一直牢牢地掌握在劉宏手中。而他能牢牢掌握政權的訣竅,正是朝堂上各方勢力的平衡。
外戚、世家、宦官之間的爭執,正是劉宏所喜聞樂見的。
看到爭得差不多了,劉宏才最后拍板道:“傳旨,召王嵩進京面君。是奸是忠,待朕先看過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