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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北豫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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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溫本來想的是讓劉義之都督司州、北兗州和豫州淮北十郡的軍事,這在他看來,已經是破天荒的大升賞了。但是劉建對此并不滿意,執意要這些地方的治權。劉牢之說得明白,都督軍事只是臨時官職,隨時可能裁并。都督對都督區下轄的各郡,并沒有直接管轄的權力。

  雖然按照慣例,淮北的各郡太守都是軍政合一的,都督和刺史基本上管得是一樣的人,但是以后在壽春有桓熙這么一位豫州刺史,他隨時可能向淮北派出地方官,對司州軍形成牽制。一旦陷入那種情況,劉義之會陷入內斗,被牽扯住相當的精力。

  謝玄很是納悶,這些武將向來更加注重軍權,怎么劉建竟然咬住治權不放,莫非是那位新近立下大功的“鷹揚將軍”的主意?若真是如此,這劉牢之的野心怕是不小啊……

  “征虜,一下子賦予建威將軍三州治權,在本朝未有先例,不止大司馬不會同意,就是陛下和朝中諸公也不會同意的。”謝玄斟酌著語氣,說道,“何如讓建威將軍先接受司州和北豫州的治權,等以后立下功績,再掌北兗州不遲。”

  竺瑤聽了,連忙跟著勸道:“立功,幼度說得對,還是一步一步的來比較好,千萬不可太貪心啊!”

  劉建聽了,也不禁躊躇起來。劉牢之當初提出索要三州治權,其實也是在漫天要價,明知道桓溫不可能答應的。劉義之現在還沒有能力獨占三州,能夠收下北豫州就已經很知足了。

  “兗州是司州的側翼,一旦落入外敵之手,會讓司州隨時受到威脅,現在劉洪、張望他們正在兗州駐扎,總不能現在讓他們撤出來吧?”劉建遲疑著道。

  竺瑤忙道:“可以讓道忠都督兗州軍事,如此一來,劉洪他們就可以駐扎在當地了。”

  劉建低下頭想了想,覺得沒有什么遺漏的,便放下心來:“如此,倒也能解決這些困境。某這就給道忠去信,問問他的意見。——士卿也真是的,這些事應該直接找道忠去談的,讓我一個局外人在其間傳話,萬一遺漏了什么,平白惹出麻煩來!”

  “立功過謙了!”劉建能答應下來,解除了來自北方的威脅,竺瑤也很高興,忙道,“若沒有劉家在背后大力支持,劉道忠也難以取得如此功績,立功哪里算是局外人!何況立功扶持劉道忠兄弟多年,你的話他不會不聽的。”

  “那也要他自己爭氣才行!”劉建嘆道,“自他北上洛陽,我也已經多年未見他了。這幾年他游走在秦燕兩國之間,飽經戰事,多次戰陣沖殺,不知道受了多少傷,吃了多少苦頭!因司州殘破,他一直厲行節約,身邊的佐吏能省則省,凡事都要親力親為,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堅持下來的!”

  竺瑤笑道:“有司州和北豫州兩州的治權之后,道忠就可以開府建節了。那時候,自然可以征辟很多椽屬幫著做事!——現在解決了道忠的困境,豫州的事,立功怎么說?”

  劉建詫異地道:“豫州的事,只靠道忠是不行的。他遠在洛陽,又有秦國在潼關的牽制,是萬萬不會率軍南下的。”

  竺瑤聽了,心中大急,不能好處你都占了,該辦的事卻不辦吧?他不悅地說道:“立功這樣不妥當吧?現在把劉道忠的事都給你解決了,你們卻對豫州的事置之不理?”

  劉建笑道:“道忠雖然無法抽身,劉家卻也不是無人可用了。士卿和幼度既然來了,就先在松滋住些時日。犬子前些日子來信,說是有事要與兩位商議。他現在就在淮北,我這就讓他快馬回來,與兩位相商。”

  竺瑤和謝玄對視一眼,不知道劉建葫蘆里賣得是什么藥。

  竺瑤皺眉道:“立功,我和幼度公務在身,還需要盡早把這里的消息回復給大司馬,哪能顧得上在這里等他?”

  劉建卻道:“如此大事,哪里是倉促間就能議定的?把這里的消息傳遞給司州,再從司州傳遞回來,也不是三五天就能辦到的。兩位也需要把這里的消息及時傳遞回廣陵,等待大司馬最終的決斷不是嗎?”

  謝玄點了點頭:“好!上次在滎陽與道堅一唔,所獲良多。可惜戰事緊急,未能深入交流。雍丘一戰道堅揚名天下,希望這次他也不會讓我失望!”

  松滋這里展現出來的“繁華”,讓謝玄很感興趣。劉義之能在洛陽站住腳,絕不會是單憑著河南郡和滎陽郡這些殘破地方的。如今看劉建在安豐郡竟然建設起這么一片天地來,著實讓謝玄吃驚。何況何容、高衡都是謝氏的舊將,自己應該單獨見一見他們。

  劉建道:“這小子狂妄的很,不大把別人放在眼里。但是自從和幼度相見之后,每次來信提及幼度,這小子都很是推崇,常恨不能在幼度麾下為將呢。”

  謝玄笑了笑,不以為意。謝家現在雖然還不是第一流的門閥,也失去了方鎮之位,但還有謝安這位當家人。謝安當世名士,在士林間的名聲很響,為朝中諸公推崇,早晚必入中樞。謝家的門戶,卻也還不是彭城劉家能比的。

  “玄現在不過是大司馬府一椽屬,何敢妄言以鷹揚將軍為將?”

  劉建笑道:“連大司馬都說,幼度年四十,必擁旌杖節,幼度又何必妄自菲薄?”

  謝玄嘆道:“即便如大司馬所言,玄也不及道忠遠矣。大晉有才能的人比比皆是,未必能輪得到在下出鎮一方呢。”

  現在晉國桓溫弄權,想要取代司馬氏,讓出身高門士族的謝玄很是苦惱。

  竺瑤雖然不想被人說一句公私不分,卻也急于知道劉建到底是個什么打算。心知有些事謝玄在場,劉建不方便說,不妨等有時間的時候,單獨找劉建談談。

  “好吧!這小子年紀輕輕,卻很能折騰!我且等在這里,看看他有何話要說!”竺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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