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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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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亭長,這邊點清楚了,并未錯漏。”

  “這邊也是。”

  張仲沉吟了一下,隨后揮了揮手。“退下吧!”

  “唯。”

  帶著斗笠,站在張仲身邊的錚愣了愣,輕聲說道。“不該如此啊!”

  “當初我查借貸案時,曾查到里中有少男子失蹤,何以.....”

  張仲伸手將戶籍展開,這是由步疾從鄉上拿來的戶籍,他曾與自己亭上所得到的戶籍對照過,并未有任何區別。

  但錚卻說,于里中點名,或能查出是否有人減少。

  是以,才有了張仲大清早來到亡隱里,進行點名這件事。

  將手中的戶籍合上,張仲看向亡隱里點過名的眾人,這些人都是以張仲的辦法,點一個站到旁邊一個,決計不會有人作假應聲。

  但戶籍上的名單卻沒有任何問題。

  至少,人數上是對的。

  “亭長,還有何事嗎?”亡隱里的里正老人,顫顫巍巍的對著張仲問道。“若是無事,里中黔首還要墾荒地,耽擱不得呀......”

  “墾荒?”

  張仲眉頭一揚,心中豁然開朗,他發出一聲長笑。“來人。”

  眾亭卒站成一排,高聲應是。“在。”

  “將里中少男子,盡數集在一起。”張仲嘴角勾了勾,看著面前被他笑得不知所措的里正。

  隨后大手一揮,對著眾亭卒吩咐到。

  “使其里中少男子互聊,吾......”

  “要聽聽......”

  “這其中,有沒有關中人。”

  “獄櫞明察啊!”

  廣都縣,獄曹。

  梁的母親,和其妻子的高喊還在繼續,獄櫞點了點頭,不置可否,轉過頭看向舉報人橋。“汝可有話說。”

  “他說謊!”

  橋急的滿臉通紅,對著高高在上的獄櫞說道。“那日,我于樹上親眼得見,他在樹下挖土掩埋小男子。”

  “以何物所挖?”

  “鋤頭。”

  “哈哈哈!”等到獄櫞問完,梁發出一聲大笑,跪地向前挪了挪。“因近日墾荒,吾家中并無鋤頭,皆在里正處,由其親自保管。”

  “吾并未出借鋤頭與里監門。”

  “許是.....”橋年紀太輕,哪經過這樣的誣陷,被里監門的大笑笑得有些害怕,怯怯的說道。“許是他自亡隱里借的。”

  “那更不可能。”亡隱里的里監門妻弟,猛然出列,對著獄櫞說道。“吾等里中壯男子,最近受邀前往徙隱里為其墾地。”

  “道遠難行,鋤頭,犁盡數都放在了徙隱里中。”

  “里中黔首,皆可以為證。”

  鹽站在堂上,眼見眾人似要翻供,不由得上前一步,對著上方的獄櫞說道。“吾有話說。”

  “從實道來。”

  鹽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梁,心中有些后悔當時沒有跟著亭長追出去,一箭射死這個逃跑的家伙。“吾等自監門家中,發現了一口牛耳尖刀,其上有血跡殘留。”

  “或是兇器。”

  “呈上來。”

  很快,甲士帶著刀走了上來,將其遞給獄櫞。

  “此刀,可是你的。”

  梁點了點頭,爽快的承認到。“這刀確是我所有,宰殺犬奴所用。”

  獄櫞側頭,看向一旁旁聽的獄驗。“封診結果如何?”

  “小男子頸上之傷,長三寸一分,深處一寸,淺處七分,斷其血脈,的確是以牛耳尖刀所殺。”

  “其刀上血跡如何?”

  “其上血跡,為人血。”

  獄櫞點了點頭,看向堂下的梁。“汝有何話說?”

  “哈哈哈。”梁再次大笑出聲,臉上全是嘲諷,似乎是身上的繩索太緊,他輕輕掙了掙。“此刀上之血跡,確實是人血。”

  “但不是那小男子的。”

  “是何人的?”

  “是我的。”

  他再次掙扎了一下,身軀向下俯了俯,開口說道。“吾肩背上有傷,乃是我妻以刀所傷。”

  “傷我之刀,正是此刀。”

  “解其衣。”

  甲士上前,解開梁的繩索,并拉下他肩上的衣服,隨后,對著上方的獄櫞躬身抱拳。“梁背上確有傷勢。”

  獄驗走下堂來,伸手撥弄了一下傷勢之后,抓住剛剛結上的痂,用力一撕。

  梁發出一聲痛呼,趴到在地,不斷呻吟。

  獄驗不為所動,使甲士將其按住,也不顧其鮮血淋漓,只以手撥開傷口,檢驗了一番。“深處三分,淺處兩分。”

  “長兩寸八分。”

  “是牛耳尖刀所為。”

  隨后他看了一眼站著的梁妻子,估摸了一下其身高。“汝如何傷的?”

  “是....”梁正要開口,卻被甲士用力一按。“非是問汝。”

  “妄言,受笞。”

  梁的妻子做了個劈砍的動作,隨后低聲說道。“那日,良人喝了酒,與我爭吵,之后,便要轉身拿棍,情急之下,我便....”

  “便不顧后果,扔了一刀。”

  “何以不洗?”

  “我.....我想讓其記住教訓。”

  獄櫞再使旁邊佐吏記下,正準備開口詢問之時,突然,橋的妻子束,在橋驚訝的眼神中跪倒在地。“民婦,民婦有話說。”

  獄櫞微微瞇了瞇眼,以手指敲了敲案面,緩緩出聲。“有何話說?”

  “民婦....”束轉頭看向自己的丈夫,眼中猛然蓄滿了淚水,好一會兒,她才認命般的開口。“民婦告丈夫橋,收受亭長之賄。”

  “作此殺人案之偽證。”

  橋大驚失色,滿臉的不可置信。“你.....你.......”

  說出這些話之后,束也豁出去了,她抬起頭,看向獄櫞。“那日,吾丈夫報案,說見民掩尸,身影熟悉,卻不知其人。”

  “亭長帶著吾等去軍隱里查詢,卻見得梁驚懼逃跑。”

  “亭長捉之。”束不再看橋,只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接著說了下去。“當日夜間,亭長與吾等二人商議,言道,他不過初上任,便遇死案,欲以此結之。”

  “更與了吾丈夫一張契卷,言道,我夫妻二人歸來時,可去亭上,領些糧食,以為酬勞。”

  “吾夫妻二人,荒地尚未開墾完畢,得此糧食,心中貪圖,便答應了下來。”

  “橋,汝有何話說?”

  橋愣了好久,最后面如死灰,他垂下頭。“吾......吾.....”

  “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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