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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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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萬錢,當時拿在手上的時候,可謂是好大一包,黃澄澄的一大堆,晃得張仲眼花。

  但這些銅錢其實并不重,攏共也不過八十公斤。

  更兼張仲還與商人交易了一波,買了一卷熊皮和一卷鹿皮,剩下的就更少了。

  將錢照例放在了曹舍之后,張仲提著剛買的皮毛就出了門,這熊皮張仲認真看過,成色極好,全身上下沒有任何破洞。

  似乎,是被藥死的。

  走了一段路,張仲到了賊曹掾的門前,迎面就撞見正要關門的甲士,那甲士正是以前和張仲挺聊得來那個,他見到張仲不由得很是驚奇。

  “誒,是仲哥兒?”

  “正是我。”張仲笑了笑,隨手將為他準備的鹿皮遞上,并與對方打了個招呼。“今夜又是你值守?”

  “添為親衛,不得不如此啊。”甲士同樣笑著應了一聲,隨后拉開了門。

  空出雙手的他,習慣性的將毛皮接過之后,低頭一觀,才猛然一驚,連忙將鹿皮向張仲手中遞來。“仲哥兒,這可使不得。”

  張仲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不知道律法的張仲了,他將雙手負于背后,輕輕退了一步。

  “這是我自己親手射獵的,專程帶過來,你我無有職位交集,更無公務之便,私人贈與,有何不可?”

  一陣推辭之后,甲士終究還是收下了張仲贈與的鹿皮,問道。“仲哥兒此來,是為了見賊掾的?”

  “正是,律法,仲已熟記,來縣上考核前,拜訪一下賊掾,以報當日之恩情。”

  聽到這里,甲士猛然一驚,他停下了向內走的腳步,轉過身來問了一句。“仲哥兒此來,是為考核亭長?”

  “怎么了?”

  “仲哥兒于一月之間,習得數部律法,著實厲害。”甲士先是夸贊了一句,隨后裝作不經意般看了看屋外,小聲說道。“不過,時間不當。”

  “愿聞其詳。”張仲內心中有了些不詳的預感,暗自揣測著,會不會是亭長職位沒有空缺了。

  不至于呀,當初賊掾說他熟讀律法,他就許自己一個亭長職位。

  既然這么說了,職位應當是有空缺的才對,不應該會有什么變化呀。

  甲士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提了一個建議。“仲哥兒若是信得過我,不妨等上幾月,再來縣上。”

  “屆時,當如倉中取栗,絕無變故。”

  張仲仔細想了想對方的提議,其實,就他自己而言,什么時候做亭長都是無所謂的,但關鍵在于,滅趙的第一場戰爭,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在明年了。

  他如果到時候不想作為一個小兵,直接上戰場的話,此時,就需要把握住每一個機會,不斷向上爬,最好,能在伐趙之戰時,做上一個百將或者五百主。

  才能在戰場上,有那么一丟丟的自主選擇權。

  也能有更高的活命機會。

  才真的有可能在有生之年,改變一下華夏歷史上,幾千年的怪圈。

  “仲,恐怕等不到那個時候。”

  甲士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將張仲拉進了門,關上大門之后,他低聲說道。“仲哥兒既然有所考慮,吾也不瞞你。”

  “此次考核,亭長之位,確實有空缺,還不止一個,足有三個亭尚缺亭長。”

  三個亭長的位置,那不應該像這樣才對。

  “然......”

  “但說無妨。”

  “吾這般與仲哥兒講,學室出來的法家弟子,幾乎已定下了一個名額,仲哥兒想必,也沒有信心能在律法答問上,勝過法家的弟子罷。”

  當然沒有信心,別說張仲前世是個軍人,于律法這塊根本不對口,就算是后世的法官,在這個時代,也不敢說自己能勝過天天研究秦法的法家弟子。

  “還有兩個呢?”

  “另外兩個。”甲士來回踱了兩步,似乎不知道從何說起,他組織了一下語言,方才開口。“其實,只能算一個。”

  “為何?”

  “地處偏遠,且......唉,一言難盡。”

  張仲心中更慌了,三個位置秒變一個,聽甲士的意思,似乎還有其他的問題。

  這就很尷尬了啊!

  “那唯一的一個,尚有其他問題?”

  甲士點了點頭。“仲哥兒當知,凡官吏者,無爵不得授,有爵,有人舉薦者優承父爵者,軍中老卒優舉薦者。”

  這應該是吏律,張仲還沒學,其實并不太清楚。“嗯,還請解惑。”

  甲士猶豫了一秒,還是與張仲說出了事情的真相。“縣兵曹掾,有兩個遠房的表親,于戰場之上退下來了。”

  “既是銳卒,又有兵曹掾的關系在,恐怕......”

  “若我擊敗二人,必為兵曹所惡?”張仲開始正視這個問題,兵曹掾雖然不是一縣之長,但也是縣上除了三巨頭之外,最頂尖那一撮。

  得罪了他,確實不是什么好選擇。

  更何況,伐趙之戰,他必然入軍,若是剛好在其麾下,豈不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這事情,倒是有些難辦了。

  “那倒不會,兵曹掾沒有那般小氣,只是遠房的表親,舉薦選拔已經不錯了,何至于事事親力親為。”

  “更何況,也不過多等些時日罷了。”

  “但即便是仲哥兒擊敗其中兩人,他們剩下之人,也必得兩亭其中之一,然縣獄曹與賊曹,雖然能秉公而處,卻也不得不考慮同僚關系。”

  “仲哥兒就算律法出眾,武藝盡敗三人,恐怕,也只能任那偏遠亭長,難成功績呀。”

  “是故,不若緩緩。”

  也就是說,就算自己將其全部擊敗了,剩下的那一個,也會搶走好的位置。

  張仲認真想了想,倒是也沒有什么不滿,有人的地方,就不可能做到絕對的公平公正。

  并且,這其實,已經算是很正常的事情了,甚至算不上徇私,畢竟,選拔還是按照流程來的。

  只是分配的位置,這種沒有明文規定的地方,賣了賊曹掾一個面子而已。

  同在縣上為官,抬頭不見低頭見,本該如此,換了張仲自己,恐怕也會這么做。

  思考完畢的張仲,對著甲士行了一禮,在對方不斷擺手中,堅定而嚴肅的說道。

  “仲,愿意參加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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