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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你再捏,就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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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中,小秀已經將羹做好了,家中幾人將飯食吃完,張仲才對著張母問道。“家中余糧,其實遠沒有一月吧。”

  棠看著張仲,覺得面前的兒子變化似乎很有些大,但誰家老人不望子成龍,張仲變得更懂事,她心中也很是歡喜。

  但開心之后,她的情緒又很快的低落下去,她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告訴了張仲真實的數量。

  “止有三日。”

  張仲倒吸一口涼氣,三天的糧食說成是一個月,就是曹孟德,與袁紹在官渡交戰的時候,也不敢這么吹吧!

  難怪最近羹里的顏色越來越多,都有成為七彩虹的趨勢了。

  也難怪她會去找張仲的叔公借糧食,要知道越是這種親人,越是知道對方不需要你還的。

  你往往越開不了口。

  不見后世多少欠了網貸幾萬,十幾萬的,在缺錢的時候,寧愿選擇以貸養貸,也不會找父母要錢。

  當然,有些人是例外的。

  不過,張仲的母親顯然不是這樣的例外。

  以張仲前身的記憶中,對母親的固有印象來看,要不是全里的人都去做活,外面還有“亡人”,讓她不得上山采菜。

  她也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了,恐怕今天還不會讓張仲知道。

  “叔公家既然還有余糧,便先找他借一些吧,我會去還的!”想了想,張仲又接著說道。“弟弟,每日間也讓他吃飽一些。”

  “他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張仲看著抬起頭的張季,摸了摸他的小腦瓜,笑著說道。“日后,你還需要與我一起習武呢。”

  張母張了張嘴,還想要說些什么,卻被張仲打斷,他笑著說道。

  “我現在已經成年了,家中唯一的壯男子,這些事情,便讓我來做主吧!”

  張母怔了怔,隨后也跟著笑了,笑得和下午的老人如出一轍,同樣的驚訝,同樣的欣喜。

  “好。”她如是說道。

  正在小秀剛剛收完碗的時候,一個聲音自外面響起。

  “張家主母,出來接一下糧食。”

  張仲才剛剛站起身,張母就風風火火的沖出去,連帶著濛和細,以及張季都是如此。

  張仲搖了搖頭,也跟著走出去。

  入目見到的,是一個臉上刻著字的健壯老人,正是里中打石的一員,此時的他,肩上扛著五個巨型麻袋,幾乎把他整個上身全部蓋住。

  以至于他有些放不下來。

  濛一邊接過,一邊笑著說道。“黥蠅,你少搬些,不要閃了腰。”

  黥蠅一邊將麻袋往下放,一邊笑著說道。“那倒不會,這么點東西罷了,只是,遮住了眼睛,有些看不清地方。”

  很快,濛將麻袋接了下來,一個一個的放在臺階上壘好。

  張仲也跟著走過去,看了看地上的麻袋,他不太清楚一個麻袋有多重,但這四五個麻袋之大,估摸著至少有六七百斤的糧食。

  也就是六石左右的樣子。

  放下之后,黥蠅和濛將麻袋一個個的搬進屋里,搬完,黥蠅先是對著濛說道。(之所以這么麻煩,是因為門不夠高。)

  “濛,你且與我一同過去。”

  “好。”

  聽得濛的答復后,黥蠅轉頭看向張仲,笑著問道。“仲哥兒,你要不要一起過去?”

  “當然要去。”張仲去卻不是去搬東西的,而是因為,老人借了這么多糧食給他家。

  雖然說了不用還,但要是不專程去一趟道謝,那就不是為人處世的道理了。

  親情歸親情,人情歸人情。

  此時的天,已經完全黑了,只有那么一點點的月光。

  但眾人完全沒有打火把的意思,蜀中的桐油太貴,重新燒根木頭也沒什么必要。

  因為,張仲叔公家與張仲家的距離并不算遠,只有一大片竹林,和一個十多米高的小懸崖。

  “小心些走,這條路剛剛被我踩塌了一塊。”

  “好。”濛應了一聲,隨后叮囑道。“你在最前方,也須得小心才是。”

  “這條路就是我修的,我豈會........”

  黥蠅話還沒說完,就哎喲了一聲,身軀一栽就向著懸崖下滾去。

  張仲夜盲不甚嚴重,眼疾手快的他,一把將其抓住,然后提了上來。

  “多謝仲哥兒。”黥蠅驚魂未定,身軀還有點微微顫抖。

  十來米,雖然算不得多高,而黥蠅的筋骨強健,身體素質比前世的壯年還要好上一倍不止。

  所以,這懸崖的高度,多半是跌不死他的,但他這么大年紀了,若真是跌下去了,也足夠喝一壺了。

  眾人倒是也沒有笑他的,畢竟蜀中這地方,山路艱險,順著坡滾下去的事情常有發生,身為蜀中人,要是從小到大,沒跌過幾個大坡的話,都不好意思出去見人。

  世人都說蜀中人,勇敢矯健,尤善攀爬,山道亂石之中,如履平地,城墻云梯之上,如蹬低階。

  那都是這么摔出來的。

  好一會兒,黥蠅才緩過勁來,他指了指地上黑乎乎的一坨,說道。“就是這里,剛剛被我踩塌了一塊。”

  敢情你說的踩踏了,還要重新踩一遍才知道位置?

  張仲此時一肚子的槽點,完全不知道從何吐起。

  眾人再次向前,黥蠅也不說話了,只默默的走在頭前帶路。

  很快,就到了張仲叔公的家門口,一條大黃狗蹭蹭蹭的就跑了過來,正是昨天晚上把張仲衣服咬了個洞的罪魁禍首。

  看見張仲的黃狗整個都亢奮了,它縱身一躍,張仲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它的狗頭。

  并握住了它的狗嘴。

  “嗚嗚嗚!”黃狗一陣胡亂扭動,但它的力氣相差張仲不知道多遠,完全掙脫不能。

  就這樣被張仲抓著狗頭狗嘴,四肢懸空。

  “汝再捏一會兒。”老人站在階上,看著提著狗的張仲,沒好氣的說道。“它就要憋死了。”

  張仲將狗放下,黃狗蹭蹭蹭的跑開了,最后,站在老人的身邊。

  張仲看著老人,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想了想,最后還是說了一句廢話。

  “叔公還沒睡?”

  “我在等你過來。”

  “有東西要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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