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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有一種姨媽痛叫男朋友覺得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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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眼里摻著笑:“紡寶,我教你借刀殺人好不好?”

  周徐紡乖乖躺著:“借誰的刀?”

  “手。”

  她手張開,讓江織給她脫外套。

  江織說:“兩個人的刀都借,讓他們互砍。”把她的外套扔在一旁,他跟著躺下,“順便,再給你弄點兒零花錢。”

  一箭三雕嗎?

  周徐紡翻了個身,滾到江織懷里去:“江織,你好厲害啊!”

  “誰男朋友啊,這么厲害。”他側躺著,一只手支著下巴,臉抬著,驕傲又得意,眼里寫著一行大字——快點,夸爺!

  周徐紡抱住他的脖子,興高采烈地說:“我男朋友啊,最厲害!”

  次日下午三點半。

  法醫部尸檢結果正式出來,暫時排除了駱家父女殺人的可能,即便他們仍有嫌疑,可拘留滿了四十八小時,還沒有新的證據出來,刑偵隊只能先放人。

  父女倆一前一后,由律師領著辦了手續。

  駱常德從頭到尾都擺著臭臉,指桑罵槐地說了句‘晦氣’才走。

  “辛苦了。”

  這句,是駱青和說的。

  她走到門口,腳步停下,回了頭,看著大辦公室里的一眾刑警,笑著說:“奉勸一句,以后辦案上點心,別再冤枉了好人。”

  這女人……

  真他媽囂張!

  程隊也笑著回了她一句:“我也奉勸一句,以后做事小心點,天網恢恢,我們刑偵隊的門,好進不好出。”

  天網恢恢,容你蹦跶會兒,等著,疏而不漏。

  沈越的車就停在警局門口。

  駱青和從里面出來,直接上了車,她身上還穿著前天的衣服,一身疲倦,她坐在后座一言不發,臉色十分難看。

  沈越沒有立刻開車,他把平板拿出來:“小駱總,有您的郵件。”

  她閉目,在養神:“先回駱家。”

  “不是公司郵件。”沈越看了一眼后視鏡,等她睜開了眼,才繼續說,“是職業跑腿人z發過來的。”

  “內容。”

  她對這個z,很感興趣,會讓她產生強烈的勝負欲。

  沈越回道:“她說她手里有您想要的東西。”

  她想要的東西啊。

  這郵件來得真及時,及時得像預謀。

  駱青和問:“開了什么條件?”

  “三千萬。”

  簡單粗暴,直接要錢,而且膽大包天,獅子大開口。

  駱青和把搭在左腿上的右腿放下,傾身朝前,伸出手。

  沈越把平板遞過去。

  她接過平板,切換了私人賬號,親自回了郵件。

  “先驗貨。”

  青山公館。

  電腦屏幕上,霜降發過來一句話:“她要驗貨。”

  周徐紡抱著江織的棉花糖盒子,坐在沙發上吃:“截取一小段發給她。”

  廚房那邊,江織在搗鼓什么東西,乒乒乓乓地響,周徐紡探頭看了一眼,起身去了廚房。

  “你摔碎碗了嗎?”

  廚房里,江織淡定地把碎瓷片扔進垃圾桶:“沒有。”

  車已經開上了高架。

  沈越抬頭,看了一眼后視鏡。

  駱青和戴著耳機,眉間籠了重重一層陰翳,眼里烏壓壓的,泛著冷光。

  “大小姐,求您幫幫我。”

  “幫你?可以啊。那彭師傅要不要也幫我做一件事?”

  “大小姐您盡管說。”

  “我母親生前最喜歡來這個花棚了,你幫我燒給她怎么樣?”

  “只是燒花棚嗎?”

  “順便把一些不干凈的東西也一并燒了。”

  “您指的是?”

  “駱家不干凈的東西,還有別的嗎?”

  錄音就到這里,前后不到兩分鐘。

  駱青和把耳機拿下來,和平板一起,重重摔在了車座上,她沉著臉,默不作聲了很久,才撿起平板。

  “怎么交貨?”

  郵件回復得很快:“先付定金,一千萬。”

  駱青和問:“東西什么時候給我?”

  那邊回:“晚上八點,江津花園。”

  十秒鐘后,職業跑腿人z的郵箱又發來一封郵件,就一句話,用了紅色加粗字體:“不想吃牢飯的話,就得要老實。”

  十分鐘后。

  霜降給周徐紡發了消息:“錢已經匯進來了。”補充,“定金,一千萬。”

  周徐紡轉頭就跟江織報喜:“江織,我們賺了好多錢。”她很開心,就抱住了江織的脖子,“你要什么,我都給你買!”

  電腦還開著。

  周徐紡這邊的視頻鏡頭同樣開著。

  霜降那邊的收音程序也啟動著,且能轉換文字。

  然后,機械合成的聲音毫無感情地念著:“我還在,我還在,我還在。”并伴隨著,“嘀——嘀——嘀——”

  江織起身把電腦關了,一只手扶著周徐紡的腰:“我五姑姑回來了,明天晚上我得回江宅,老太太讓我帶上你。”他問她的意思,“想去嗎?”

  周徐紡撒手,歪著頭:“能去嗎?”

  “江家人都知道我交了個女朋友,一直藏著你也不妥,你就去露個面。”江織停頓一下,“不過——”

  周徐紡坐好:“什么?”

  “我們得演演戲。”他把放在茶幾上晾了好一會兒的碗端過來,舀了一勺,試了試溫度,不燙了才給她。

  是紅棗枸杞姜糖水。

  周徐紡來月事了,她是一點感覺都沒有的,不痛不癢,可江織就覺得她肯定很難受,一早就找了宋女士,問東問西,問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一下午,他因為燙手摔了一個碗,用掉了兩袋糖,反復了幾次,才弄出來一碗紅糖水。

  活蹦亂跳、一拳可以打死一頭牛的周徐紡一口干了紅糖水:“演什么戲?”

  太甜。

  啊,甜的牙疼。

  江織把她手里的碗接過去,擱在茶幾上,然后把人撈到懷里,給她揉小肚子:“不能讓他們看出來,你是我的小命。”

  她是他的弱點,這個,不能暴露。

  周徐紡懂了,笑吟吟地應了:“我知道了。”他揉得她好癢好癢呀。

  江織看她:“會演?”

  “會。”周徐紡是很有信心的,“我看了很多電視劇,演技已經突飛猛進了。”

  突飛猛進。

  用了個很大膽的詞。

  “那我考考你。”

  周徐紡有一點小興奮:“嗯嗯。”

  江織琢磨了一會兒,說了一個成語:“垂涎欲滴。”他嘴角混著笑,“看著我,演一個。”

  垂涎欲滴啊……

  周徐紡思考了一下,然后開始了她的表演。

  她先往前湊,追著他眼巴巴地看,眼角撐開,瞳孔發亮,然后越湊越近,再舔一下唇,咽一口口水,最后沒忍住,啵唧,在他臉上啃了一口。

  循序漸進,還挺有層次。

  江織拍拍她的頭:“還不錯。”

  得到了大導演的夸獎,周徐紡覺得自己就很棒了:“是理想教我的。”理想是這樣教的,“她演哭戲哭不出來的時候,就會想起她以前艱難困苦的時光,然后就能哭出來了。”

  方理想是個挺有靈氣的演員。

  江織就問周徐紡了:“那你剛剛想了什么?”垂涎欲滴,怎么也得想的是他,比如他剛完洗澡的時候,比如他起床的時候,比如他躺在她枕邊的時候,比如——

  周徐紡說:“我在想草莓味的冰激凌,上面還碼了一層棉花糖。”

  江織:“……”

  半個小時后,駱常德也收到了職業跑腿人z的郵件,附件里有剪輯過的錄音,就一小段。

  他反復聽了兩遍。

  “這么怕我?”

  “你躲什么。”

  “那天在門外的是你吧。”

  “看到了嗎?是不是都看到了?”

  是他的聲音,八年前,在駱家花房里。

  就這四句話,外人可能聽不出端倪,可保留這個錄音的人、把這個錄音送到他手里的人,一定察覺出了什么。

  “咣!”

  桌上的杯子被打翻了。

  駱常德沒管流得到處都是的茶水,快速回了一封郵件:“你要多少錢?”

  晚上八點,江津花園。

  天兒不好,眼瞧著要下雨了,花園里沒有人,鵝卵石鋪的小道上,三兩路燈,不見人影,只有樹影。

  噠、噠、噠……

  高跟鞋踩地的聲音,由遠,到近。

  樹影下,有人影走進來:“出來吧。”

  四周很靜,隱約有回聲。

  隨后,樹影晃動,她出來了,從高處跳下來。

  駱青和回頭,看見了她:“東西呢?”

  她穿著一身黑色,鴨舌帽外還套著外套的帽子,眼鏡、口罩、手套一應俱全,能包裹的地方全部包住了。

  除了身形,什么也看不到。

  她走近,從背包里掏出文件袋,聲音故意壓得很低,原本的音色讓人聽不出來,她說:“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駱青和看了一眼她的帽子,上面繡了字母z。

  神出鬼沒,無所不能,這是跑腿人圈內對z的評價。

  駱青和撥了一通電話,只說了兩個字:“匯款。”

  然后她掛了電話。

  隨即,周徐紡的耳麥里,傳過來三個字:“已到賬。”

  三千萬,到手了。

  口罩下,嘴角忍不住往上跑了。

  周徐紡把文件袋扔過去。

  駱青和接住,沒打開,搖晃了兩下:“里面的東西沒問題吧?”

  周徐紡認真嚴肅且冷漠鎮靜地說:“業內第一跑腿人的信用度,不用質疑。”

  駱青和仍舊沒拆開,也不怕她,站在兩米外,目光一直鎖著她:“能問個問題?”

  這個女人,是周徐紡見過最膽大的,她都見過她眼睛血紅的樣子,竟還不畏懼。

  不見棺材不落淚。

  “能。”周徐紡說,“得加錢。”

  她也不是那么老實的,遇到這種錢多人壞的肥羊,她也會宰。

  她想了一下:“一百萬。”

  對方很爽快,又撥了個電話,說了匯款數目,然后再問:“這東西,你從哪里弄來的?誰雇的你?”

  周徐紡一本正經:“這是兩個問題。”她伸出兩根手指,不能商量,很嚴肅,“要兩百萬。”

  趁火打劫。

  賊就是賊啊。

  她再撥沈越的電話:“再匯一百萬。”

  一百萬到手了!

  周徐紡忍住小興奮,掐著嗓子回答:“彭中明雇了我,東西就是從他那里得來的。”

  當然不能說真話。

  她很少撒謊的,但對壞蛋,她可以不誠實。

  駱青和果然怒了:“你糊弄我啊?”

  周徐紡戴著眼鏡看她,頭一歪:“你問我嗎?”哦,她說,“那要加錢。”

  居然不問了。

  周徐紡有點遺憾,她還想多賺點:“還問嗎?不問我走了。”

  她轉身,故意走得很慢。

  對方居然不叫住她。

  好吧,像極了‘她買東西還價,但還不下來,就假意要走’的樣子,罷了,她停下來,回頭:“既然你手頭這么緊,我就免費送你一個情報吧。”她強調了免費,“你這個是復刻的,原件已經被我賣出去了。”

  這個免費情報徹底激怒了駱青和:“你他媽耍我呢!”

  是啊。

  周徐紡當然不承認她是在撈錢,沒有一個撈錢的生意人會承認自己撈錢的,不然以后就沒辦法繼續撈,所以,要假裝很有職業操守的樣子:“我有說過我賣的是原件?我有說過我只賣給你了嗎?”她搖頭,“我沒有。”

  駱青和被抓著把柄,打掉了牙齒她也要混著血吞:“你還復刻了多少份?”

  “你問我啊?”周徐紡再一次明碼標價,“一百萬。”

  駱青和眼里的紅血絲都爬出來了。

  果然是她的死對頭,專門給她不痛快,可又能怎么辦,現在她在弱勢,只能忍,即便真假難辨,她也要盡可能多的拿到信息。

  她咬咬牙,撥了電話,一字一頓:“匯、款。”

  然后周徐紡就等著,等到賬。

  十秒后。

  “收到。”

  周徐紡開心地撫摸了耳麥,回答了價值一百萬的問題:“一份。”

  如果駱青和再問她這是不是真話。

  她一定會告訴她,這是假話,并且,再索要一百萬,然后告訴她真話。

  不過,駱青和追問的是:“原件你賣給誰了?”

  這樣問也行,一樣的。

  她豎起一根手指:“一百萬。”

  她咬牙切齒,“再匯一百萬。”

  噢耶!

  周徐紡瞇瞇眼睛,手在后面比了個v。

  匯款之后,駱青和問:“賣給誰了?”

  周徐紡回答:“保密。”

  駱青和眼里的火壓都壓不住了,緊緊攥著的手,快要把掌心掐破。

  還沒說完,周徐紡免費補充了一句,是免費補充哦:“業內第一跑腿人的可靠度和保密性,不用質疑。”

  如果眼神能殺人,駱青和此刻一定已經把她大卸八塊了。

  可靠并且嘴嚴的業內第一跑腿人還在極力推銷業務:“你要售后保密服務嗎?”并且她鄭重地說明了這項業務的重要性,“如果不要的話,別人問我復刻的賣給誰了,我會說你的名字。”

  駱青和怒目圓睜。

  她恨不得撕碎她!

  業內第一的跑腿人繼續推銷,沒有聳人聽聞,她說得頭頭是道:“不用懷疑我,雖然我們有仇,我也很討厭你,但我的職業素養是業內第一,你可以去打聽打聽,我口碑很好,只要你買了售后服務,我就一定會替你保密。”

  駱青和盯著她,眼里殺氣騰騰。

  這個家伙,幾次交手,她都敗得血本無歸,這次她甚至一點籌碼都沒有,完全受制于人,只能一退再退、任她宰割。

  她撥通電話:“再匯一百萬。”

  趁她還沒有掛電話,周徐紡立馬說了:“一百萬是問問題的價,售后服務要三百萬。”

  鬼話連篇!

  可能怎么著,她被人拿住軟肋了。

  她只能忍氣吞聲:“匯三百萬。”

  噢耶!

  周徐紡瞇了瞇眼,偷偷笑成了小狐貍。

  交易結束,周徐紡三步并作兩步走,撤了,她挑了一條沒有監控的路,直接跳到高樓上,嗨夠了才下來。

  她跟江織約好了在公園不遠的八一大橋下面見面,她蹦蹦跳跳地去了,老遠就看見了江織的車。

  “江織江織。”

  她喊了兩聲,揮揮手,跑過去,喜滋滋地說:“江織,我坑到了好多錢。”

  江織打開車門,把她拉進去:“這么開心?”

  她重重點頭:“嗯!”

  能坑壞人的錢,她就很開心。

  她把眼鏡拿掉,問江織:“你那邊順利嗎?”

  “順利。”

  她跟江織約好了,一個去跟駱青和交易,一個去跟駱常德交易,一次坑倆。

  她很興奮,很期待,眼睛亮晶晶:“然后呢,做什么?”

  江織把她的安全帶系上:“那對父女應該很快就會狗咬狗,我們先看戲。”適當的時候,再煽點兒風,添點兒火。

  周徐紡:“好。”

  駱家父女都得了復刻的錄音,也定會覺得原件在對方手里。

  如果江織的猜測沒有錯的話,那場大火里,駱常德也犯了事兒,他要自保,就一定會把駱青和推出來。

  正好,駱青和也需要替罪羊。

  那么……狗咬狗咯,看誰咬得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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