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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 過河拆橋,上屋抽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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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妖?”

  后土眨眨眼,撓撓頭,一臉疑惑。

  “問題嚴重嗎?”

  “有那么一點點嚴重。”帝江微笑著,“妖族的皇,果然不是省油的燈。”

  “不過沒關系。”

  “只要我們贏了。”

  “到時候,拿他是問就好。”

  “使用矛盾問題,綁架族群什么的……我們能給他機會,同樣也能要了他的小命,送他永眠。”

  帝江意味深長道,小小的裝了一下逼。

  奈何。

  后土表示——

  她有聽沒懂。

  “說人話!”

  她仰著脖子,皺緊眉頭,“別打機鋒。”

  帝江笑笑,很不以為然,便想隨意糊弄過去。

  不過。

  當他看了看后土那一雙握緊的小拳頭……

  他雖然不怕。

  但出于尊重眼下明面上的巫族第一大佬面子的方面考慮,決定稍微認真一點。

  “這些年,你那一位忠誠可靠的心腹,一直努力搬運和學習妖族的裝備、戰術,小有成果……但天庭方面明知道,卻從未阻攔。”

  “這說明什么?”

  “說明他們要么是自信到自大、自大到狂妄,要么就是有什么盤外招在等待著……以我對他們的了解,當是后者。”

  “這不是作妖是什么?”

  帝江一本正經道。

  “嗨!我還以為你在說些什么新鮮的東西呢!”后土俏臉上滿是不滿,“這東西,不早就是我們祖巫的共識了嗎?”

  “嗯,自然是共識,不用我強調。”帝江點點頭,隨后又道,“不過眼下的問題,便是出在這天庭作妖的著落上。”

  “我捕捉信息,假設揣測,尋找源頭和脈絡……他們會落子在何方?”

  “終于。”

  “到了今天,我模模糊糊的似乎洞察到什么。”

  “此話怎講?”后土認真了。

  “我大概統計了一下,除巫族這全民穿越特例之外的時光旅者數量,以及他們的最初根腳。”帝江沉吟,“這里面,似乎人族獨居榜首,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占比九成還要多。”

  “這是好事啊!”后土眨眼,“說明人族勢大,哪怕是布局落子,首選都是人族,是繞不開的。”

  “可是他們來到了這個時代,卻有很多都是用妖族的殼子。”帝江道。

  “那也不是太大問題。”后土想了想,“到了一定修為,肉身千變萬化,族籍隨心所欲,都不是什么太需要計較的。”

  “更別說,三清那里開始指向性構造和完善‘仙’修行體系……這個體系中,人體是悟道修行的最佳硬件之一。”

  后土背負雙手,“還有我……媧皇,這位最精通造化的圣人,已經在暗搓搓的修改宇宙常數規則,打算增添化形天劫設定。”

  “兩者配合。”

  “一為利誘。”

  “一為威逼。”

  “妖族和人族的身體形態區別問題,真要解決并不困難——只要人族戰勝了妖族,取得了天地主角的地位,相關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比龍族方面還要徹底!”

  后土祖巫自信而驕傲。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她的確是有驕傲的理由。

  畢竟,龍族里面還有一個很尷尬的大團體——化龍過渡期。

  脫離了曾經的種族定義,又沒能轉變成真龍,不上不下的,十分糾結。

  可后土所管轄負責的這個方面,卻是奔著一步到位去的。

  化形天劫。

  上進[鉛筆]道法。

  都暗地里準備的差不多了。

  “我擔心的,并不是身體和種族上的區別啊……”帝江輕嘆,“思想上,觀念上,才是自始至終的關鍵戰場。”

  “正是因為意識上的形態認知不同,才有了如今巫族和妖族的大對抗,各自代表人道蒼生的一種共識理念,彼此征戰廝殺。”

  “這上面的戰斗,不見刀兵,鋒芒卻絲毫不少……就像是現在,你指使東華帝君做為最鋒利的戰矛,捅入了妖族的核心,以法令的名義,輸送屬于我巫族所代表的部分人道理想信念,是道統之爭,讓天庭上下焦頭爛額了好一陣子。”帝江摸著下巴,“我等豈能輕視之?”

  “你都說了有東華。”后土嘀咕著,“依我看,他們除非能擺平這位大司命,不然是休想再折騰什么大動作的。”

  “管那些個妖皇,是想要鼓搗怎樣的變人為妖……但只要我們一直有這位能進行理念輸出的橋頭堡,能劃拉來相信他理論的妖族子民,我們就永遠不虧。”

  “的確,東華很有用。”帝江笑笑,“他的理論,就是一桿旗幟,一盞明燈。”

  ‘只是……再好的旗幟和明燈,也要能帶領人們走向勝利,才能發揮作用啊……’他心底在嘆,‘如果一直輸,落在下風,人心是會動搖的,再難以堅持理想,恪守信念。’

  ‘更何況……’

  “可惜,我看最近天庭不少的小動作,他們似乎有了些新的布置,會在相關方面進行反擊,影響到巫族或人族的根基,從根本上削弱我們未來參與大戰的戰爭潛力。”

  “是么?”后土眉頭松開,隨意擺擺手,“那天庭可就得失望了——我一直以來對東華帝君的能力,還是很佩服。”

  “想要壓制他,都是一件困難到極點的事情。更不要說攻破他這條防線,打進我們意識的領域中。”

  “理論上是這樣沒錯。”帝江眸光閃閃,“但我就怕,東華那里會出什么差錯。”

  “天庭若動,絕對是有足夠把握的。”

  “那難道我們都是瞎子嗎?不會去支援他、力挺他?”后土昂首挺胸,“東華,可是我們的鐵桿盟友,必不叫他孤軍奮戰。”

  “或許吧。”帝江語氣中帶著點捉摸不透的意味。

  兩位祖巫,就巫妖之間的一些小小摩擦閑聊。

  說著說著,他們的話題便轉到了人族上。

  “會盟很順利。”

  后土道,“許多部落,已經就位。”

  “只等待明面上的運動會召開,一位人族的賢者站出來,點燃文明之火。”

  “屆時。”

  “人族再提出一個倡議,套上一個殼子。”

  “談及文明之路,在于謙虛學習,取長補短,師法自然萬物……各族皆有所長,當虛心請教,擇其優點以融匯之——全都要!”

  “各族在運動會上所表現出的閃光點、特長之處,便是人族最明確的學習指南,當執弟子禮以針對供奉,圖騰模式自此開啟。”

  “同樣的。”

  “各族的代表,一個個在那時也都會化作圣賢,有最崇高的美德,包容無限的心胸——”

  “他們對新生不久、年齡最幼的人族,不會表現出打壓的丑惡嘴臉,而是鄭重表示——先強大的族群,會帶動后發的種族一起強大,實現盤古祖神對人道蒼生的祝福與夢想。”

  “他們將高度贊賞人族謙虛好學的品德,并且表示樂于簽訂永恒契約,讓美好的人性光輝于此間流傳,讓合作、共贏成為本紀元的主線,以攜手共進,去開創未來!”

  后土念著她策劃的劇本。

  整個運動會的章程,大致便是如此。

  總體來說,除了天庭方面的不善眼神之外,算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各族于此間齊聚,既是確定合作同盟,也是在為各自刷聲望。

  每一支能在洪荒天地中上得臺面的力量,應人族邀請赴會,在上面展現閃光點,而后做一場秀,表現自己品德的高尚。

  由此,得以互利共贏。

  他們漫漫歲月中積攢的底蘊,或資源或技術,各方各面都將成為人族壯大的資糧……做為交換,人族會發揮出重要的中樞作用,一群頂尖的大佬負責規劃運轉,并且靠著人族優秀的體制模式,最大程度將那些底蘊利用起來,做到變現和增長。

  如此姿態的人族,團結上一大票小弟,方才能稱得上是完全體。

  圖騰掛起來。

  巫負責管理對接。

  再有無數族人一代代的努力。

  ‘天地主角的位置,我人族難道就摸不得?’

  “很不錯了。”帝江評價,倏爾嘆了口氣,“可惜,這里面似乎還少了一個重要支柱。”

  “人王系統,不見多少蹤影……讓人族終是偏科了些。”

  “五方天帝,一個大號都不見下場。”

  “否則,圖騰——巫族——人皇,三位一體,從盟友到兵將,再到精神核心,將會完美無暇。”

  帝江在感慨。

  但,后土卻有不同意見了。

  “可別——”她眼珠子骨碌碌的轉著,“我覺得,眼下這樣就挺好。”

  “來個天帝人皇干什么?分權嗎?”

  她說的是理直氣壯,“就算是必須要有人皇、天帝,我也只需要那種……那種老實本分、只會賺錢養家奶孩子送軍費的類型。”

  “大權在握?”

  “乾綱獨斷?”

  “有我們祖巫就好了!”

  “這攤子太小,份額就那么點,容不下太多的霸主。”

  后土表述著自己的野心。

  蛋糕什么的,雖然能做大。

  但她很能吃。

  向來都是按比例吃的。

  五方天帝、至高人皇什么的,太搶她的吃食了。

  某位至尊至上的女皇,為什么塑造出人族,扯旗造天庭的反?

  正是因為理想,想當全洪荒所有大羅的媽!

  一株混沌青蓮,是為大道之母。

  要是分權出去?

  那豈非回到了原點?

  本來就是天庭的四皇之一,跟其余三個分享權柄。

  到了自己開創的公司,還不能乾綱獨斷,要分出去很重要部分給別人……這造反也忒沒意思了。

  十二個祖巫,那數量已經夠多——還好這里面有許多傾向于她,看似平級,實則有需要立刻就能分出高下,聽其號令,使其占據至少一半的股份。

  可若是添上什么三皇五帝?

  后土想了想那個畫面,便是搖頭。

  不妥。

  太不妥了。

  甚至于。

  琢磨著。

  思量著。

  她對于祖巫中的某些成員,都不自禁的轉動起念頭。

  ‘圖騰模式開啟。’

  ‘這對人族是巨大的加強不假。’

  ‘可如此一來,在我們祖巫內部,有些家伙也會活潑起來……’

  ‘某個自稱跟龍族源頭——蒼龍并非同一人,只是有那么‘一點點’交情的家伙。’

  ‘龍族……太龐大了。’

  ‘這個族群,在刨除掉妖族這樣的思想共識族群、以及巫族這扭曲了規則的bug族群后,當之無愧的洪荒最強種族。’

  ‘龍族正式加盟人族,做為圖騰……為公平計,不給他相當重要的份額都說不過去。’

  ‘人族,卻是巫族的根,自然有反饋。’

  ‘唉,共工的嗓門,恐怕會變得很響亮了。’

  想到共工,后土就繃緊了俏臉,很自然的把心思放到他的腦殼上。

  ‘嘖。’

  ‘要是到了勝利的前夜時分。’

  ‘能把這家伙給剁了……那該多好哇!’

  想著想著,她突然警醒,‘不好,是我動了妄念。’

  ‘怎么能有這樣‘隊友祭天’的不良想法?’

  ‘除非是他先犯錯……否則我絕不能無故誅殺,敗了人品。’

  ‘不過……’

  ‘若是他因為戰場上刀槍無眼,不小心的‘暴斃’,暫時下線,錯過了分果果的最佳時機……這卻不是我的問題了。’

  ‘又或者。’

  ‘因隊友死傷太多。’

  ‘他心中傷感愁苦,一時想不開,一腦門子磕到了不周山上,自戕而亡。’

  ‘屆時。’

  ‘我定命人書寫文章,稱贊其兄弟情義,令其傳唱千古!’

  后土小腦瓜子里,轉著許許多多的念頭。

  帝江瞅著她微妙變化不斷的表情神色,摩挲下巴,心有所感——

  ‘這定是在想著坑誰哩!’

  ‘搞不好,很可能還是隊友。’

  ‘算了,管她算計誰……反正她也是個識大局的。’

  ‘真要拆橋,多是已經過了河。’

  ‘敵人會變,隊友也會變。’

  ‘打團的時候,大家齊心協力。’

  ‘搶人頭、爭五殺的時候,彼此不共戴天。’

  ‘曾經是隊友又如何?’

  ‘該翻臉翻臉,該動手動手。’

  ‘兄妹尚有鬩墻時,遑論其他。’

  ‘不過,我倒是要小心些……別她玩隊友祭天,結果祭到了我的頭上……’

  ‘我這條命可是珍貴的緊,有大用處的。’

  ‘等某人上了屋子,我就去把她的梯子給抽掉……讓她干瞪眼,不服軟就別想下來!’

  帝江略有些無良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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