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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一章 一根棍子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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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水拾遺》記載,符釘雕琢法陣,用以封住邪祟之物的法器之一,民間尋常修士也可用黑狗血浸泡,克制尸妖一類,同樣用在人身上,可阻修道中人的法力,時日一長,對后面的修行有極大的后患。

  看到兩枚符釘從徒弟胛骨掉下,就算圣人也有怒火,何況陸良生?

  周圍十多個滄瀾劍派弟子、掌門、長老看著伸出地面的巨巖手掌擠出鮮血,好一陣才回過神來。

  “......任師叔不會死了吧。”

  “那家伙不僅會馭劍術......這應該是五行之法。”

  “為師叔報仇!”

  “師弟且慢,還是等掌門說話。”

  “哎哎,你們快看,那巖手又動了。”

  嗡嗡嘈雜里,衛荒正拔出手中神霄,一旁有聲音叫喊了一句,目光看去,就見矗立向去天空的巨手,忽然搖了一下,緊合的巖指松動,嘭的巨響,石屑炸開,里面一道身影拖著血線橫沖出來。

  “啊啊啊——”

  猶如暴虎出籠,任陰陽衣裳破損,落去地面印出猩紅的腳印,俯身一蹬,右臂手間,指決泛起劍芒,卷起雷鳴,在空氣推出一道明顯的青白電光。

  陸良生按下想要起來的徒弟,輕描淡寫的一拂袍袖,懸在身側的月朧瞬間化作一道流光。

  血光四濺,凄厲的慘叫伴隨一截手臂掀上天空。

  “啊!我的手!啊......”

  沖來的身影撲去地上,任陰陽捂著血糊糊的右肩翻滾慘叫,眼中紅芒卻是越來越盛,陸良生舉步過去伸手隔空一抓硬生生拉出一縷彤紅的氣息,順著手掌沒入體內。

  “閣下還請放開我師弟!”

  不知何意的衛荒以為陸良生要做什么拔出神霄沖上去,身后門中長老也緊跟在后厲聲呵斥:“住手!”

  走前面的衛荒抬手讓二老不要莽撞,握著劍柄走上前距離十來步停下朝前面垂首一動不動的身影,抱拳。

  “閣下,我師弟再有不對,應交給我自家門派處置還請高抬貴手。”

  “高抬貴手?”

  垂首閉眼的書生緩緩睜眼風吹過臉頰,一縷白發在額角輕搖,抬起視線看去對面三人,“我徒弟,你們可高抬貴手符釘封氣海、法力,可知時日一長會讓他修行大損,將來難有精進我陸良生都舍不得打自己徒弟,倒是讓你們打了。”

  “此事上確有誤會。”

  衛荒見事情扯到這上面他也難以推托過失嘆口氣再次抱拳:“我師弟性情大變動用私刑,實難辯解,但他初心乃為我滄瀾山一脈,做為掌門自要替他求情,何況此事由閣下弟子與我小女誤會引起。”

  “恐怕不止!”

  陸良生已非當年什么都不懂的書生,這種事情一眼便看出本質,口中冷哼。

  “做為掌門,你約束不了自己師弟,這責任,你豈能撇得干凈!”

  兩人一言一語之中,地上捂著斷臂的任陰陽猛地睜開眼睛。

  ‘就是現在!’

  停下口中慘叫,尚存的手臂張開五指呯的拍去地面,升起一股白煙,陸良生揮手招來罡風,地上哪里還有那人的身影。

  “跑?”

  陸良生掐出指決按去懸浮的月朧,對面,陡然響起衛荒的話語:“閣下,門中弟子自會捉拿!”

  說著,兩側長老,還有十余個滄瀾劍派弟子點頭領會,提了兵器飛奔起來,越過山門那邊的陸良生,筆直沖去山下。

  一階一階石梯蜿蜒密林,清脆鳴囀的鳥聲里,下方山腳一處陡坡,有著徐徐青煙升起,舍龍坐在大青石上眉頭緊鎖望去四周,三個書生趴在地上吹著堆積的枯枝,遠遠的,趙儻抱著一堆柴禾走林子里出來,將懷里的樹枝枯葉一股腦兒的丟去地上。

  “你拿這根棍拉屎啊!這么長怎么燒!”

  架鍋的馬流看到他拿著一根長棍蹲下來,伸手敲過去,后者蹲在地上捂著腦門,后退半步。

  “自然是當燒火棍,往下面捅一捅,里面就寬敞了,能進風,火就大,這點你都不懂?”

窸窸窣窣  趙儻說話間,忽然想起一陣輕微的嘈雜,坐在青石上的舍龍睜開眼,抓過腰間刀站起身來,那邊草叢鉆出一道人影,嚇了四個書生一跳。

  那人衣袍破爛染了血跡,右肩平齊,胳膊空蕩蕩的,面如白紙,一看就是失血過多,見到這邊的人,跌跌撞撞的跑來,虛弱的張開口。

  “諸位.....可否替我止血.....”

  見是一個滿是血的老頭,舍龍懶得理會,重新坐回去,不過卻是警惕的盯著對方,而那邊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這人傷的這么重,莫非是遇上山里野獸了?”

  “你們不覺得,突然冒出這么一個人來,有點奇怪?”

  “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包里還有些外敷的傷藥,我去拿!”

  四個書生圍在一起,埋著頭嘀嘀咕咕片刻,張倜抬起頭看了眼虛弱至極的老人,又埋頭回去:“一個老人家而已,我等讀圣賢書,不就是扶危濟困,眼下這么好的機會,豈能白白浪費,國師也能高看我四人一眼!”

  商議一陣,其余三人也點頭同意,王風趕忙去拿包袱,趙儻捏著長棍和另外兩個兄弟上前將獨臂老人攙扶過來坐下。

  “你老好生歇息,別亂動,這里山高石滑。”趙儻輕言細語的叮囑一聲,見還沒送來傷藥,急忙朝那邊的王風喊了一嗓子,“找到了嗎?!”

  轉身過去幫忙的剎那,擺動的長棍唰的掄出半圓,虛弱坐在石上的任陰陽聽到呼嘯聲,抬起臉,眸底映出的,是一輪棍影在視線了放大。

  “你娘的.......”

  好不容易趁機逃出來的任陰陽,坐在那忍不住罵了一聲,呯的脆響,棍棒直接呼在臉上,虛弱至極的身子搖晃,向后仰頭一栽,翻滾落去山坡。

  像是感覺打到什么東西,趙儻豎起長棍轉過身來,那石頭上空蕩蕩的,哪還有什么老人的身影。

  馬流、張倜立在石頭兩側,此刻目光呆滯,嘴角都在微微抽搐。

  “藥來了,快些給老人家敷.....人呢?”王風捧了藥盒過來,見石頭上沒了老人,狐疑的瞟去三人,那邊馬流、張倜緩緩抬起手,指去坡下,結結巴巴的偏過臉來,“......人被趙儻一棒子......掃下去了。”

  “我也不想的啊......”趙儻也頗為委屈,看著手里的棍子。

  “哎喲喂!”

  王風趕忙將藥盒一放,趴去坡邊向下張望,下方茂盛的樹枝掛著一件破破爛爛的染血衣袍在風里飄蕩,稍遠一點的巖石縫里,隱約看到光著膀子的身形夾在里面,已經一動不動了。

  “你干的好事!”王風站起來朝還有發懵的趙儻大吼一聲,隨即轉去另一邊盤坐的舍龍:“你怎么不幫忙接著一點啊。”

  舍龍睜開眼,也朝下方瞥了一眼,隨后又閉上。

  “不關我事。”

  不等那邊四人商量怎么辦,不遠的山上,呼啦啦沖下一群人來,循著氣機來到陡坡,也發現摔去坡下石頭縫里卡著得身影,急忙下去幾人,片刻不到,便傳來一聲不知誰的大呼。

  “快告訴掌門,師叔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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