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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7.不服就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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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日后,朝會。

  商容出列,道:“臣有奏。”

  “奏。”

  商容道:“有來自各地的奏報,說是陛下....陛下治罪大量貴族,引得人神共憤,各地貴族都已不滿。”

  朝歌貴族是敢怒不敢言,可其他地方的貴族,卻是兔死狐悲,這一次引發的,是貴族階級的大動蕩。

  雖然絕大多數人不敢在這時候輕舉妄動,可總有一些人,想要暗地里搞點事情。

  比如黎郡的貴族。

  黎郡本來是黎侯治下,黎侯被子受砍了,改黎地為黎郡,還任命了姜文煥為郡守,姜文煥更是以一己之力打退了戎狄。

  可黎郡問題不少,姜文煥走馬上任沒有帶任何官吏,他自己也不是個什么精通政務的人,說是滿不在乎也不為過。

  整個郡的治理都得依靠貴族之手,也就是姜文煥打出來的勇名讓這些貴族不敢有太大動作,換做別人骨頭渣子都沒了。

  而黎郡的貴族,正是大商領土之中,勢力最大的貴族。

  又因為靠近西岐,不少人懷有異心,蠢蠢欲動。

  商容道:“有黎郡郡丞侯延上書,痛陳加刑于貴族之厲害,實非人道......”

  黎郡郡丞自然不是尋常人,這侯延可以說就是黎郡貴族的代表,侯氏上可追溯到倉頡,倉頡原姓侯岡,名頡,后世子孫以侯為氏。

  侯氏在年初的時候也曾因祖祠一事派人來過朝歌,不過送的錢財不多,畢竟倉頡不像別人,作為發明文字的老祖宗,地位想低都低不了。

  因而他們很有錢,又是老牌貴族,族中人口眾多,在黎郡影響力極大,這侯延就是侯家家主,也是大商官職體系中,少有的貴族官員。

  當然,侯延也知道紂王和貴族不對付,以前比較謹小慎微,井水不犯河水,幫助姜文煥處理政事也算得上兢兢業業,沒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可這一次,顯然到了攤牌的時候,紂王對貴族這么出手,怕是沒多久就打算向西岐宣戰了,他得做點什么,倒是不急著站隊,總得先看看哪邊給的好處多。

  因而侯延直接上書,痛斥紂王對貴族的無情,又說貴族乃是一國之本,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看看紂王是不是會堅決對貴族動手。

  群臣聽完商容的奏報,不由得沉默了。

  黎郡有姜文煥在,不用過多理會邊境的異族,但內部的貴族,卻是個大隱患。

  以侯延身后的侯氏,也確實有著上奏的底氣。

  畢竟侯氏原本是諸侯麾下的貴族,這意味著他們和朝歌貴族不同,不僅沒有經歷多重削弱,還有....兵權。

  私兵,加上上千年的積累,倉頡之后的名頭,這些就是立足之本,他們甚至可以不依靠任何人,成為一方小勢力。

  便是歷代黎侯,也得拉攏侯氏,才能站穩腳跟。

  這樣的大貴族,讓人不得不重視。

  子受....很開心。

  這就是他渴求的東西啊!

  侯延就差在奏疏里公開大罵昏君了!

  不過群臣卻摸不透紂王的態度,商容躑躅再三,道:“陛下,臣以為,此事……不要冒然決定,黎郡一向少有奏疏,臣等對黎郡的了解,也不算多,可遣一朝中要員,前往黎郡,稍作探查,若是....”

  話他沒敢說的太明白,若是侯延真的真么激進,恐怕就得妥協一二了,正值多事之秋,多一個朋友比多一個敵人要好,雖然有姜文煥坐鎮,侯氏不會貿然叛亂,但做出什么資敵行為,總歸得不償失。

  子受顯得不滿意,道:“為何還要稍作探查?朕決意下旨痛責侯延,他是何人?不過區區一郡丞,姜文煥都未有意見,他憑什么不滿?”

  “貴族犯事,乃刑罰,事關刑罰,又豈是他一個邊地郡守能有異議?不然朕特意設立刑部與大理寺有何用?侯氏勢大,朕自然知曉,可若是對他們忍讓,就難免令他們暗生膨脹之心,進而滋生反意,因此,不僅要痛責一番,還要問罪,若他們乖乖認罪,便也罷了,若是死不認罪,那便出兵,與姜文煥里應外合,將其捉拿歸案。”

  子受得意洋洋,沒別的,就是干。

  不是不服嗎?不服就罵你,罵完還不服就打你!

  至于后果?什么后果?為什么要顧及后果?

  群臣等人一臉不解。

  紂王這也太……太激進了。

  不過這肯定符合姜文煥的想法,有毛病?打他就是了。

  子受略有深意的看了群臣一眼,道:“諸卿以為如何?”

  商容惶恐道:“陛下,此舉多有不妥,侯延不過是上了一道奏疏而已,即使言辭有些....有些不妥,也不是什么大事。”

  楊任也不禁道:“御史臺近日也聽到了許多怨言,如此大肆嚴懲,確實讓許多人心懷不滿,若是因此而天下動蕩,未必是好事,侯延并無大罪,又較為特殊,若只因此而責罵甚至問罪、調兵遣將,實在不妥,臣以為,若是陛下有意,還是徐徐圖之較好。”

  殿中群臣,還真就沒一個同意的。

  畢竟紂王一直是在對朝歌貴族出手,對于外地貴族,最多也就是利用祖祠坑點錢,說點什么遷移先祖遺骸的話語,并沒有真正動手。

  一旦這么做了,相當于紂王正式將手伸出了朝歌,也不怪天下巨震。

  子受雖是皺眉,心中卻是大喜,都不同意才是好呢!

  “諸卿皆是以為不妥?”

  “依法嚴懲,是朕下的旨意,新法也是早就定下的規矩,一切合法合理,既然合法合理,那么朕就不該有所退讓,侯延此番上奏,無非就是借著刑罰一事,來試探朕的口風,是否會讓步。”

  “朕知道,這其中縱容困難重重,可新法已經立下,乃國本,又怎能讓步?若是縱容侯延議論再三,胡言亂語,那朕的顏面何在?法度又何在?”

  “法立于上,若是在立法之前,可以商榷,甚至可以退步,如歷代先王那般,對貴族通融一二,也并無不可,可既然新法已經立下,便應該依法行事。”

  子受看著一個個沉默不語,又看了看李靖,這倒不是有什么深意,主要是李靖那光頭太晃眼,今天睡到大中午才醒,所以是午朝,正午的太陽照進殿里,亮堂堂的,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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