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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3.費仲月下追魏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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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舞被曲解,終究是沒有用的。

  即使費仲費勁口舌,至多只能暫時壓下武人們的不滿,隨著時間推移,該沒用還是沒用。

  子受實在想不到萬舞的作用在哪里,就算說是表忠心,也有些牽強,表面上確實是這樣,但忠心是跳個舞就能表露出來的嗎?

  所以說,萬舞畫蛇添足,毫無作用。

  而且魏賁的武狀元被刻意黑掉也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哪怕其他人能接受,魏賁自己心里肯定也多多少少有些疙瘩,有可能一氣之下就不仕官了,即使費盡心思學了萬舞,也有可能在入行伍之后劃水,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子受安然回宮,科舉一事就這樣過去了,文舉雖然失敗,但武舉還是很成功的,假賽這事沒得說,著重宣傳一下黑幕重重,想來還是有昏庸值貢獻。

  魏賁回到臨時居所后,越想越氣。

  腦后有反骨,他認了,這是事實。

  不夠忠心,他也認了,他確實做事不帶腦子,暴力打進營門,攔下御駕,根本就不是什么忠義之人能做出來的事。

  可朝廷黑了他的武狀元!

  如果有武狀元的名頭,魏賁相信,即使有了反骨之名,容易引起他人猜忌,但他名聲打出去了,天下人人都認識他,到哪兒都不缺一口飯吃。

  可武狀元沒有了,終究差了那么一籌,人們都會記住高繼能奪得了狀元,高繼能會獲得的榮譽、兵馬、權力、地位,誰會記得他魏賁得了榜眼?

  說不定根本沒幾個人記得他的名字。

  第二名是最大輸家!

  而且以魏賁的能力,本來是能夠擊敗高繼能的!

  魏賁仰天長嘯,不甘啊!

  紂王這么待他,如此的不公,難道自己還要老老實實學萬舞,再像個舔狗一樣點腆著臉,呆在朝歌等待任用?當他魏賁是費仲嗎??

  武舉就已經如此針對,入朝為官、入軍為將之后還了得?

  武人都是有血性的,尤其是魏賁這樣會腦抽攔駕的武人,一氣之下,他索性打算離開朝歌這個傷心地。

  “不...不能就這么走,念頭實在不通達!”

  魏賁已有決定,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都打算跑路了,還不如趁機搞點事。

  魏賁瞇起眼,他不敢對紂王出手,別說皇宮守備森嚴,就算闖進去了,他也覺得自己不一定是紂王的對手,當時紂王可是兩指就攔下了自己,那股力道至今都不能忘懷。

  那么要報仇圖個念頭通達,應該找誰不言而喻。

  “費仲....”

  要不是費仲,他又何必如此?

  “今晚就動手。”

  是夜,圓月如銀盤。

  費仲待在府上,坐立不安。

  他叫來了下人:“護衛夠了嗎?”

  下人點頭道:“老爺,三班護衛晝夜把守府中,應當不會有事。”

  費仲搖頭:“不行,那可是魏賁!”

  費仲府中的護衛想來是朝中要員中最多的,他得罪的人可不少,看他不慣的人也不少。

  而這次,他在武舉中得罪了魏賁。

  費仲最是擔心這種腦子直的武夫,別的不會,就知道打打殺殺,偏偏又武藝高強,翻墻過院如家常便飯。

  他越想越覺得紂王在武舉中加入忠義測驗是有必要的,每個武人都不壓于一把不安穩的火器啊!

  “有魏賁的消息嗎?”

  費仲問道,他最害怕魏賁趁夜尋仇,別說府里的護衛,當時攔駕,御林軍都被魏賁一人給挑了!

  那下人戰戰兢兢道:“有....聽說那魏賁是打算離開朝歌了.....”

  “不好!”費仲拍案,魏賁極有可能在離開朝歌之前尋仇,而尋仇的對象毫無疑問只能是自己這個武舉主考官!

  費仲急的團團轉,苦思冥想之際,決定先發制人。

  “來人,給我準備馬匹、豬血、羊毛衣、荊條....”

  一應事物準備好之后,費仲將羊毛衣穿在內里,九月末的夜里,穿著倒也不算熱。

  豬血則被他用皮囊裝好,扎在背后,又用一件單衣罩好。

  而在單衣之外,則是扎好的荊條,荊條落在背后的皮囊上,將皮囊戳破。

  一股血腥味散開,豬血滲出,費仲拿著銅鏡端詳片刻,看不出什么端倪,便打馬向著魏賁的臨時住所而去。

  這時候,魏賁已經出門,一身黑衣,剛到費仲府門口,就看見有一人自府中而出,看那方向,正是自己的臨時住所。

  被...被發現了?

  魏賁心中大亂,他頓時反應過來,費仲尤渾雖然同是朝中兩大佞臣,但有所不同,費仲有一些智謀,莫非費仲看出了自己的心中想法,特意請紂王派兵追捕,先下手為強?

  這還不跑?

  魏賁當即就跑了起來,而費仲也見著了魏賁,連忙追來。

  魏賁在前面跑,費仲在后面追。

  理論上來說,騎馬的輕松就能追上跑步的,奈何費仲騎術不精,魏賁又倉皇而逃,竟是跑了個五五開。

  “魏壯士留步!”

  費仲急得大喊,他覺得自己此時有點國師的風范,略微狀了些膽氣。

  再不停下來豬血就要流干了,效果差了一大截。

  而魏賁卻沒有絲毫停步的意思,你當我傻啊?一停下來你揚鞭為號,五百刀斧手齊齊殺出,我就沒....等等,好像也沒事?

  魏賁放慢了腳步,朝歌有能攔住自己的人?

  既然如此.....

  他走到費仲馬前,送上門來,就不怪我打你一頓出氣了!

  眼見著沙包大的拳頭離自己越來越近,費仲驚呼:“壯士且慢!!”

  “你還有何話說?”魏賁一把將費仲拉下馬來,惡狠狠的瞪著他道:“倒要看看你是個怎么求饒法!”

  “嗯?”

  這時候,魏賁忽然注意到了費仲身后流的血。

  費仲也適時將嘴唇抿緊,裝出一副虛弱的模樣道:“魏壯士,雖然武舉一事是陛下所授,但做虧心事的人是我,我對不起你,今日便想著負荊請罪,不求壯士能原諒我,只求壯士心里好受一些.....”

  負荊...請罪.....

  他在山林間擊殺的猛獸多了去,空氣中的血腥味絕不似做假,那荊條也是真的。

  費仲連夜追來,身負荊條,誠意滿滿。

  魏賁突然有那么一絲動容,大商為何強盛?因為連費仲這種佞臣,也能做出負荊請罪這種事。

  費仲在心里松了口氣,如果不是自己機靈,恐怕早就已經一拳頭砸腦門上了,如今這個場面,魏賁還怎么下手?

  至于將武舉的事推給紂王,這....這也是事實。

  畢竟紂王早前朝會的時候,還特意說過要將武舉不公的事情登報揭露,這等沒頭腦的話,顯然不是明君所為。

  換做他人,捂著消息還來不及,哪有傳揚出去的?

  費仲見魏賁怔在原地沒動靜,又道:“壯士可是因為武舉一事心灰意冷,想離開朝歌?”

  魏賁不言,心里還是有疙瘩,只是點頭回應。

  費仲眼睛一轉,道:“不如壯士與我往晉王府中一行,晉王擅長揣摩圣意,定然知曉陛下的用意。”

  紂王另有深意是可以肯定的,像魏賁這么勇武的人,即使因為忠心問題不方便任用,也不會隨意放跑,必然早就有了安排。

  他自己是看不出紂王對魏賁的安排,但崇侯虎懂啊!

  前些天解讀萬舞淵源,不也是受了崇侯虎啟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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