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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7.陳述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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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歌百姓已經養成了看報紙的好習慣,反正報紙便宜,看了還能出去吹牛逼。

  尤其是貴族們,他們樂得投入大筆錢財在報紙上,用以擴大自己的名聲,今天曹家的報紙登載了祭祀花費十頭牛,那邊姚家的報紙就會登載花費了十二頭牛,要說之前還只是隱隱的攀比炫耀,在祖廟出現之后,報紙上基本都是貴族們鐘鳴鼎食的生活,目的只有一個,為自家先祖造勢。

  有時候,這些花邊小報比朝廷的正經時聞政事報紙還暢銷些,甚至是一報難求。

  不過就在前幾天,李靖入獄的報道壓倒了一切牛鬼蛇神,所有人都關注起這位變法的推動者,刑部的天官,是否會和所有人一樣遭到刑罰,新法是不是真的無視身份地位,所有人同罪。

  伯夷府上。

  叔齊趕著早去買了注馬,還沒等結果,就跑回府中:“兄長!兄長!”

  新的一年,新的休沐,伯夷正趴在榻上,還真別說,拔罐刮痧效果挺好,加上休沐,整個人精神氣都不一樣了。

  “怎么了?為何如此匆忙?要你買的八號馬買了嗎?”

  “李尚書……李尚書不是入獄了么,今早陛下也去了,看樣子是打算直接放人!”

  “這...”

  這我他媽也爬不起來啊!

  伯夷在床榻上掙扎了一番,仍舊只能趴著,只好指著叔齊,讓他去找其他重臣,勸說一二,得把李靖留在圜土。

  叔齊在朝中重臣府上跑了一圈,要么是前天拔了火罐,要么是大前天刮了痧,沒幾個能正常起床,他靈機一動,跑去了淇水工地。

  萬年正戴著一頂草帽,在烈日下指揮工作,這草帽雖然防不了沖擊物傷害頭部,但能有效防止禿頭,只要別人看不見,那就不算禿。

  因而叔齊找了好久才找著萬年,沒了那顯著的半禿,還挺難找。

  “萬尚書!”叔齊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道:“快!快去圜土,陛下出宮了,只怕是打算私放李尚書!”

  萬年正拿著磚瓦,燒制磚主要早期發現地是西周故地,時間上也是西周爆發,但在子受大興土木連建數座大殿之后,就不一樣了,有了石涅溫度不再是問題,磚瓦技術飛速攀升,擴建朝歌就是投入技術生產的最佳項目,沒有秦磚漢瓦,只有商磚商瓦。

  “走。”

  萬年放下磚瓦,也不多做猶豫,帶著叔齊就往圜土走去。

  但萬年這么一走,卻是出事了。

  淇水工地是人流量最大的地方,也是最為饒舌的地方,人多嘴雜。

  一個施工的流民道:“萬大人這是怎么了?”

  “好像是刑部李大人的事,剛才我就在一邊,聽說是紂王出宮了,要放了李大人。”

  “李大人不是動用私刑入獄嗎?怎么能放?”

  消息飛速蔓延,君臣沆瀣一氣,新法落在他們頭上,就是嚴懲,落在朝臣頭上,就是輕拿輕放,哪有這樣的道理?

  這件事瞬間影響了大半個朝歌。

  “這是以權謀私啊!”

  “紂王帶頭徇私枉法!”

  “我早就不爽了,我小舅子和人生了些口角,不就是火氣上來了,出手重了些,憑什么抓人?”

  “就是,我一個朋友偷了些錢,也不是錢,就是西市姜道長的錢罐被人碰倒了,上去幫忙撿起來,隨手拿了些辛苦錢,這能算偷么?”

  墻倒眾人推,李靖變法,確實沒帶來什么好名聲。

  也有人嘆息道:“不過也怪李尚書做事太不講究了,嚴厲律法是真的招人恨,雖說最近判案已開始講些情理,講些人情味,但新法總歸讓人不適應。”

  “而且這件事啊,李尚書要負全責,那些貴族本就沒有犯案,憑什么抓去刑部還仗打一頓,要是換做我們這些平民百姓,豈不是直接被打死了都沒處說理?”

  貴族覺得可以就此事做些文章,不說趁機把李靖弄死了,怎么也得關個十年八年吧?爽啊!

  立時,便派出家中下人隱入人群,帶起節奏。

  “貴族不是人?上至貴族下至百姓同法,貴族也是受律法保護的!李靖無故拿人,還杖責二十,我見過傅家老二,屁股都打開花了!”

  “是啊,動用私刑也太過了,這還說什么法度嚴明?”

  “李尚書這也....”

  “紂王還想放人?這怎么能放?必須依法處理,秉公處理!”

  “有那么嚴重嗎?”

  “我剛去市集上看過法碑,朝官犯法,與庶民同罪!”

  “李靖做的事,不就是無故仗打他人,這和去年淇水斗毆的流民,有什么區別?”

  “那些流民有罪,他李靖肯定也有罪!”

  輿論朝著并不好的方向發展,若是李靖嚴判,關上十年八年,指不定還能博個以身嚴法的美名,反正暗箱操作一番,圜土里一樣理政,但紂王這么一放,卻是觸了眾怒。

  而這時候,得子受授意,將消息帶給平民百姓的殷破敗等人有動作了。

  三百近衛分作四批,剛好整除,分布在東西南北四集市的法碑前,一遍又一遍陳述著事實。

  “李尚書是為了收取貴族田賦,改革田制,國庫空虛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錢從哪兒來?糧從哪兒來?難道要陛下加賦稅,從你們身上收取嗎?”

  “李尚書近日里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富者田連阡陌,竟少丁差,貧民地無立錐,反多田賦!”

  “他說改則痛在一時,不改,則痛在萬世,這一時之痛,他選擇加在了自己身上!”

  “那些貴族不該打嗎?新法推行之后沒有犯法,往日里他們的行為,難道就不該打嗎?”

  “陛下仁慈,不追究往日過錯,以至于貴族們竟將自己當做了受害者,真正的受害者是你們啊!”

  “就如那傅文,新法推行前,可有魚肉鄉里?可有馭馬沖撞百姓?可有侵占良家婦女?”

  “新法推行后,他才沒了這些行為。”

  “我只能說這么多,李尚書是為了天下。”

  “我想讓你們這些不明就里,還在罵著李尚書,罵著陛下的人們,知道李尚書與陛下到底在做什么,新法是為了大商,為了萬民,你們能不能摸著胸口想一想,你們真的了解新法嗎?”

  “你們真的明白新法嗎?”

  “好好看一看法碑上的內容,新法到底是在保護誰?新法嚴厲,上至貴族下至百姓同法,到底是對誰更有益?”

  此言一出,好多貴族的家仆都不以為然,甚至陰陽怪氣起來,別整些虛的,嚴法就是嚴法,還扯出上至貴族下至百姓同法,那這樣看,李靖就更應該嚴判!

  “活該!”

  “李靖犯了法,那就要嚴懲!”

  “他動用死刑是實實在在的,就該關著他!”

  “判他!”

  但是其他更多人,在這些話下,具是心頭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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