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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生意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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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添了新柴禾的壁爐內,爐火又開始熱烈的燃燒起來。

  脫了風衣的李韋德,坐在壁爐前的單人沙發上。而他對面另一個單人沙發上,坐的自然是普京。至于愛琴,則是剛剛煮好了咖啡,在為李韋德和她的叔叔各送上一杯咖啡后,坐在了一邊的靠椅上,也不說話的就那么笑嘻嘻的看著李韋德。

  “說吧!身為美國人的你,用假身份來到民主德國為了什么?試圖接觸昂納克夫婦,在首都東柏林政府大樓等敏感地段整天轉悠,來到德累斯頓市等等行為,到底有什么目的?”喝了一口熱咖啡后,臉上看不出表情的普京,終于開口問道。

  看來對于李韋德在東德的行蹤,大致的情況普京都已有所了解。其實這不能怪李韋德不夠小心謹慎,如果李韋德如果是在別的國家做同樣的事情,幾乎就不可能被發現。而在東德這個鬼地方,任何來到這里的外國人,從一下飛機起,周圍都至少有一名東德的底層情報人員隨時跟蹤,如果發現被跟蹤者有什么異常情況就會立即向上方報告。根據情況的不同,由東德本地情報部門斯塔西,或者更高層的克格勃方面,派出特工人員進行正式的監控。

  不僅如此,其實在東德,每個政府成員原則上都配有超過兩個司機。這不僅僅是舒適的問題,而是其中至少有一個司機,是來自國家安全機關,斯塔西或者克格勃。就連身為民主德國名義上的掌權者昂納克夫婦,也無時無刻不被監視、監聽,身邊二十四小時都至少有四五個克格勃特工。

  李韋德聽到普京的問題,也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并沒有絲毫慌張,而是帶著微笑說道:“普京先生,我只是一個想要賺錢的商人罷了。我之所以千里迢迢的來到東德這里,并不帶有任何的政治和軍事意圖,也和任何國家的政府并無關聯,純粹只是為了做生意而已。因為這筆生意不太好公開,所以我便用了假身份;又因為這筆生意的商品有些特殊,所以我才想在東德尋找到可以幫助我做成這筆生意的人,便有了你們調查出來的所有舉動。”

  李韋德并沒有把事情完全的說清楚,只是給了一個模模糊糊的答案。因為他不知道,普京到底知曉了他多少的秘密,對于他此次來東德的目的了解多少。此時他還不想過早暴露自己的目的,以免引起被動的局面。

  針對李韋德的朦朧回答,普京卻并沒有進一步的探究,而是沉默了片刻后,突然又問了另外一個看似不相關的問題:“關于蘇共第27次代表大會,你有什么看法,說說看。”

  普京的這個問題,讓李韋德微微一怔,剛想回答又有所顧忌的遲疑起來。

  看到李韋德遲疑的樣子,普京知道他心里在顧忌什么,便說道:“放心!有什么看法就說出來!即使說的不對,我也只會當作戲言的,不會傳出這個辦公室。”

  李韋德也是個干脆的人,聽到這樣的話后,也就開始訴說起自己的看法來:“關于蘇共第27次代表大會,我認為戈爾巴喬夫先生提出的,‘加速蘇聯社會經濟發展的戰略’,是正確的。因為蘇聯現在的經濟狀況,已經嚴重不符合蘇聯的政治和軍事地位了,不發展經濟只能是最終引起崩潰。但‘在未來的五年內,對蘇聯的計劃管理和整個經濟機制實行根本改革’,這個就過于猛烈不妥當了,路走的太快,步子邁的太大,很可能造成整個國家的‘摔倒’。”

  李韋德說到這停頓了一下,看到普京一副仔細傾聽的模樣,便又接著說道:“而關于軍隊方面,由于蘇聯在國外的駐軍確實過多,蘇聯的經濟又難以支撐這龐大的國外駐軍,因此戈爾巴喬夫先生提出了‘要針對蘇聯駐外軍隊進行裁軍’的策略,也是非常正確的。不過關于‘在全球范圍內進行戰略收縮’的計劃,時間上我又覺得過于急了點,一個國家在單方面的情況下,從全面擴張猛然轉變為全面收縮,這會帶來很大的問題也會造成很大的損失的。”

  普京聽了李韋德對于蘇共第27次代表大會上某些主要決策的看法后,并沒有說話表示什么,沒有贊同也沒有反對,而是雙眼盯著手中的咖啡杯,似乎正在思考著什么。

  而說完看法的李韋德,看到普京并沒有說話,又猶豫了片刻,最終下了決定說道:“嗯……普京先生,說實話,我這次來東德做的生意,和蘇共第27次代表大會的決策是有所關聯的。其實我是一個軍火商人,這次來東德,只是想趁著駐德蘇軍的裁軍,購買一些裁軍所遺留的軍火,販賣到國外去罷了。”

  李韋德終于決定,還是對普京說自己來東德的目的。因為李韋德漸漸發覺,如果有可能的話,能不能通過普京的幫助,而打通軍火來源的渠道呢?雖然李韋德不清楚普京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么,權力和能力到底有多大,但他還是可以肯定,普京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李韋德有種第六感,或許眼前的弗拉基米爾普京,正是自己這次的生意能否實現的關鍵性人物。

  面對李韋德的坦誠,普京抬頭和一旁始終笑嘻嘻的愛琴,眼神對視了一眼后,嘴角罕有的露出了一抹笑意,靠在沙發上用手敲了敲扶手說道:“有件事情韋德你肯定并不知道。其實這次的蘇共第27次代表大會,還談到了軍火輸出的有關問題,進行了初步的決策。”

  普京的話讓李韋德雙眼立即一亮,因為軍火輸出的有關問題,不就是和自己這樣的軍火商息息相關的么?到底是怎樣的決策呢?李韋德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只聽普京沉穩著語氣,不慌不忙的談道:“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后的初期,我們當時的蘇聯政府,奉行戰略重點在歐洲的政策,加之國內急需重建,對第三世界不感興趣,而且第三世界國家對蘇聯戰略價值不大,因而軍火輸出主要限于華約國家。”

  “但隨著與你們美國爭奪世界霸權的戰略需要,對第三世界國家的軍火輸出,開始成為蘇聯全球戰略的重要組成部分。在60年代至70年代,蘇聯軍火出口的動機,便是借助軍貿杠桿為政治、外交利益服務,軍貿軍援的目的是控制第三世界國家,以換取海外軍事基地的使用權。”

  “如今我們的戈爾巴喬夫總書記,身為蘇共中央總書記兼蘇聯國防會議主席,在蘇共第27次代表大會上,對蘇聯的外交政策調整的同時,軍火出口政策也有所變動。因為我們已經開始擔心國內日益嚴重的經濟問題,可能難以支撐蘇聯在全球的軍事戰略,只有把經濟發展作為國家首要戰略,才是根本出路。”

  “因此,在考慮通過軍火出口實現政治目的的同時,我們開始重視軍火出口的商業利益。這樣一來,我們將會大大減少過去饋贈式的軍火出口政策,將會放棄一些付不出現金和拖欠債務的國家。而對于第三世界中的富國,尤其是中東富產石油的國家,將會進行大量的軍火輸出。”

  普京的一番話,所流露出來的潛藏意味,讓李韋德是心花怒放,雖然按捺住了激動的心情,但他還是忍不住插話,試探的問道:“普京先生,您的意思是……”

  自有國家以來,國際軍火貿易一直是調整國際政治關系、推動國家戰略的有力杠桿,因而在國際政治與經濟領域享有特殊的地位。軍火貿易作為一種戰略工具,軍貿動機選擇必然根源于國家戰略,軍火貿易的開展也必然帶有濃厚的戰略色彩,因此由其國家戰略不難推斷其軍貿動機的選擇和軍貿政策的走向。

  如今如普京所說,在以戈爾巴喬夫為領導下的蘇聯,剛剛確立把經濟發展作為國家首要戰略,對蘇聯的政治軍事經濟外交政策調整的同時,軍火出口政策也必然將有所變動。在考慮通過軍火出口實現政治目的的同時,會開始重視軍火出口的商業利益,并將加大軍火輸出。

  那是不是說蘇聯將會和美國一樣,在官方輸出軍火買賣的同時,也會在一定程度上開放私人參與軍火出口的限制了?哪怕是受國際條約的限制,表面上依然不允許,但私下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私人地下軍火貿易,是國家軍火貿易的有益補充,特別是在強調軍火出口的商業利益時,私人地下軍火貿易是見錢最快的。

  這是李韋德聽了普京剛才的話語后,所得到的第一反應,如果真是這樣那對他來說,將會是一個天大的喜訊。

  對于李韋德的插話,普京明白他想要表達什么,微微搖頭道:“我想你可能是誤會我剛才的話了。雖然我們開始重視軍火出口的商業利益,但我們畢竟是共產主義國家,在軍火貿易上,只能是國家去掌控,依然不會允許私人的參與。”

  “那……”李韋德剛剛興奮的心情又被冷水澆滅,感覺上是有點失望,但最主要的是他還沒弄懂普京想要表達什么。

  普京雙眼緊盯著李韋德看了一小會,然后才不慌不忙的說道:“在未來的三年之內,駐德蘇軍將會從28.1萬人裁減到15萬人,幾乎就將近一半的裁軍名額。而裁軍所遺留下的一大批武器裝備,上面已經有了決定,將會留給駐德蘇軍司令部進行出口貿易。所得的錢,一部分上交國庫,另一部分則充當駐德蘇軍的軍費。關于這種處理方式,想必你們美國軍火商是最清楚的吧?”

  李韋德點點頭,美國聯邦政府對于美軍從一個戰區撤軍或裁軍所遺留的武器裝備,向來就是留給那只撤軍或裁軍的軍隊自行處理的,對此方法他自然是了解的。

  普京拿起杯子喝了口咖啡,又接著說道:“不過和你們美國不同的是,我們這不是由駐軍隨意的自行處理,并不能把軍火賣給私人軍火商后再販賣出去,而是由駐德蘇軍司令部直接出口到蘇共中央指定的幾個國家才能進行貿易。可惜呢……我們認為上面的這種方法有點不切實際,駐德蘇軍又不是軍火貿易公司,不擅長也不方便直接進行軍火出口貿易。”

  “大型重型武器還好說,那些在國際上都明碼標價也很好找到買家,即使賣不出去留下來多少也用的著。但對于像單兵武器等小型輕型武器,我們可沒有那個工夫和時間去慢慢出售,留下來時間長了養護還是個大問題。為此,駐德蘇軍司令部我的幾位老朋友們,這兩天向我提起過這件事情,想讓我做個中間人。”

  “本來我對此也是并無辦法,但韋德你恰好出現后,我想我們可以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了。不如就由你這個軍火商做我們的代理人,幫我們把這批軍火銷售出去。當然這是秘密的的行為,絕對不能對外公開,并且種類只限于單兵武器等小型輕型武器。對于銷售所得,你必須保證一定的基本價,由我們上交國庫。而剩下的利潤,不管多少,50%歸我們駐德蘇軍,50%歸你。不知你覺得怎樣?”

  弄的半天還是能夠做成這筆生意啊,繞著圈子弄得自己以為情況不妙了呢。雖然是代理,和那種進貨后再販賣出去的普通貿易方法還是有差別,但情況也差不了多少,只是多了別人來分享利潤份額。普京所說的,讓李韋德是徹底放下了心,看來這趟東德之行沒白來,果然是有生意可做。早知道這么多天來,也不會這么無頭蒼蠅似的亂轉了,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不是這樣又怎能認識普京呢?

  李韋德并不想弄清楚普京這個中間人,能夠在這筆交易中得到多少好處,也不想詢問普京在駐德蘇軍司令部的那幾位老朋友到底是些什么人,而最后所得的錢又究竟去了哪里。只要可以做生意,能夠賺到錢,何必多管這些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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