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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與殺手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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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八五年十一月的一天傍晚,來自北大西洋的強烈寒流,突如其來的侵襲了北美洲大陸的東海岸。

  因此當夜幕降臨后,紐約天氣變得異常寒冷,強烈又刺骨的寒風不停的吹拂著它所能到達的每個角落。這使得平常喜歡夜生活的紐約市民,大多也不愿意呆在戶外,而選擇呆在溫暖的室內,從而讓今夜的紐約比往常顯得要冷清許多。

  就在這寒冷的夜里,在紐約市皇后區,那著名的紐約三大貧民窟之一——牙買加南邊街區,某處平時很冷清的地方,有個看上去很破舊的獨立小倉庫。小倉庫里此時燈火通明,有三名少年正在交談著什么……

  “韋德,你說塔林先生怎么還不來?他不是說好了八點來的么?現在都已經八點半了,會不會出什么意外了?”

  問問題的,是那三名少年中站立著的,如同NBA籃球場上的那些黑人明星一樣,身材高大壯實肌肉發達的黑人少年。而他所詢問的對象,也就是他口中稱之為韋德的人,則是坐靠在一個破舊沙發上的少年。

  韋德讓人看上去會感到有點迷惑。因為他的樣貌看上去是歐美人,有著白人的膚色,以及一頭金發,但卻有著亞洲人普遍的黑色眼眸。聰明的人馬上會想到,他應該是東西方的混血兒。而且確切的說,韋德的那一半東方血統,是來自他的母親,來自于炎黃子孫的血脈。

  韋德只是名字,他的英文全名叫作——韋德李(WadeLee),然而因為某些緣故,他卻更喜歡自己的中文姓名——李韋德,而“李”這個姓自然也是來自于他的母親。

  人們都說混血兒一般都是很漂亮或者很英俊的,眼前的這位東西方混血兒,李韋德便是如此。他有著古希臘神話中雕刻般的臉龐,直挺的鼻梁,薄厚適中的嘴唇,總是微笑著的微微上翹的嘴角,白皙的膚色,加上一頭金發,更增加了他的一種儒雅和高貴之氣。

  兩道不濃不淡的劍眉下,那深邃的黑色眼眸不僅不會破壞他的面貌,反而顯得很神秘,而且有時不經意間透露出一兩縷若有實質的神光,額外增添了一種吸引異性的魅力。簡直就可以成為不少純情少女心目中,標準的白馬王子形象。

  “上帝才知道塔林先生為什么還沒來?不過,我想應該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上午的時候,不是說街口的夜狼酒吧,還沒按時交保護費么,我想他應該是帶人解決那個問題去了吧,或許多喝了幾杯。丹尼,你就別急躁躁的,耐心的等等。”李韋德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推測道。

  李韋德和黑人少年的口中,所說的塔林先生,實際上是離這不遠處,某個街頭的一個小幫派的頭目。或許是想當文明人的幻想,塔林總是讓他手下幫派的小弟,稱他為塔林先生,而不是什么老板或者老大。

  這么一說,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倉庫里面的這三名少年人,就是塔林的幫派成員,街頭的小混混,多少也算是半個黑社會人士吧。那么他們在這里干什么呢?

  “韋德,你說如果塔林先生在九點鐘交易時間之前,還沒有來的話,我們還要不要進行交易?”雖然李韋德的話,讓丹尼沒有問題了,但坐在李韋德對面沙發的,一個顯得斯斯文文的白人少年卻又問了一句。

  “當然還要按時交易了。”李韋德毫不猶豫的肯定道。

  接著李韋德又拍了拍放在沙發上他身邊的一個黑色皮箱,對那個白人少年說道:“買主要的東西都已經在這里了,而且喬爾你要知道,買主可是個不好惹的人物,肯定是要按時交易的。”

  “這里到底是什么東西?怎么你和塔林先生都弄得挺神秘的?難不成……不會是見鬼的白粉吧?”喬爾看著沙發上的黑色皮箱,懷疑的問。

  今天這個交易具體的信息,幫派里就只有塔林先生自己,還有深得他信任的李韋德知道,其他人是不知道那個黑色皮箱里裝的是什么。

  因為他們只是生活在紐約眾多黑幫夾縫中的,一個一百多人的小幫派,平時也只是在其所在的那一小塊街頭,在各開舞廳酒吧里收收保護費,頂多賣一點大麻之類的東西而已,對于海洛因之類的白粉毒品可是沒有碰過,所以喬爾才猜測會不會是毒品。

  卻見李韋德搖了搖頭:“怎么會是毒品呢?你又不是不知道,紐約的毒品交易,都被那幾大黑幫壟斷了。對于我們這樣生活在夾縫中的小幫派,如果我們私自販賣毒品的話,還不給他們鏟除了?”

  喬爾一聽李韋德的話,立刻打消了這個猜測,在紐約如果不是那幾大黑幫的人賣毒品,絕對是找死的行為。不過他和丹尼,都對這次的交易,對黑色皮箱里到底裝了什么東西,而更加的好奇了。

  “嗯……好吧,雖然塔林先生要我保密的,還是跟你們說說好了。反正過不了多久就要交易了,你們也會看到的,我就提前一點時間滿足你們的好奇心。”李韋德看到喬爾和丹尼更加好奇的樣子,便還是決定告訴他們。

  他們幫派的一百多名成員中,和李韋德關系最好的,就屬眼前的這兩位,另外還有一名少年,是一個美籍華人,名叫王瑞,不過現在人沒有在這里。

  “槍?”當李韋德打開那黑色皮箱,喬爾和丹尼都不約而同的驚呼起來。

  只見那黑色皮箱中,分明整齊擺放著三把不同的槍支,不過都是分拆成各零部件放好的,另外還有配套的子彈、消音器等物品。

  “哦,上帝!這……這是烏茲沖鋒槍。呃……這是GLOCK公司為奧地利陸軍設計,前年剛推出的Glock17手槍?那這又是什么?什么型號的狙擊槍?”平常對槍械非常感興趣,經常閱讀軍事雜志的丹尼,兩眼閃現出興奮的神色,仔細辨認著黑色皮箱中的槍支。

  “那是SIG公司制造的SSG3000狙擊槍,去年剛剛上市銷售的。”看到丹尼認不出其中的一把狙擊槍,李韋德略作了解釋。

  “SSG3000?哦對,是SSG3000狙擊槍。上個月的雜志上才介紹過的,不過我沒有想到會是它。上帝……這些東西都是塔林先生弄來的?他從哪弄來的這些東西?除了那把烏茲沖鋒槍,其它兩把槍可都是這兩年剛剛推出的新品種啊!”丹尼一臉驚異的表情。

  也不怪丹尼驚異,他們這個幫派可不算真正的黑幫,幫里成員平常都是用冷兵器,也就是棒球棒、鋼管、砍刀之類的東西,幾乎就沒有接觸過手槍,更別提當時這樣的新式武器了。以丹尼對塔林先生的了解,他應該也沒有實力弄來這些東西啊。

  “因為塔林先生也只是中間商而已。由于某些原因,這次交易的真正賣主,和那個從歐洲來的買主,不能直接交易。正好塔林先生因為某些渠道和賣主相識,就順便做起了買賣,在這起交易中賺了個差價。”李韋德重新合上了那黑色皮箱。

  “那這次的外國買家,也就是我們的交易對象到底是什么身份?”對武器并不太了解的喬爾,顯然對于這樣先進武器的購買者是誰更感興趣。

  “買家嘛……”李韋德微微一笑,“是個殺手。”

  李韋德給出的答案,讓喬爾和丹尼為之一愣,然后丹尼馬上就恍然道:“是殺手那就沒錯了,剛才我還在想,即使哪個黑幫成員,也不會買這么一套齊全的裝備嘛。”

  “烏茲沖鋒槍的優點,一是它短小的外型,槍身比其他的沖鋒槍更短,攜帶方便;二是它的可靠性能,放進水里,埋在沙下,甚至扔下懸崖,它依然完好無損;還具有良好的平衡性,無論是舉在肩膀前射擊還是腰部射擊,它都非常舒適。”

  “GLOCK17呢,一是由于大量采用工程塑料,使手槍的重量有了突破性減輕;二是該槍配備有17發大容量彈匣,并且每支槍均配有一個快速裝彈器,火力持續力好;三是該槍的套座和套筒上沒有常規的手動保險機柄,射擊前不必要去專門打開保險,利于快速出擊,并且彈匣卡筍、掛機解脫柄都設置在左側,便于單手操作。此外,還能適應包括冰凍、風沙、浸泡海水、爛泥等環境,甚至還能在水中射擊。”

  “而SSG3000嘛,記得上個月的雜志上說,它是模塊式構造,主要的零部件都可以快速更換,特點是射擊穩定,命中精確度高而且后坐力小。SSG3000遠距離狙擊目標,烏茲沖鋒槍中距離拒敵逃脫,GLOCK17近距離備用保命,這樣配合起來完全就是一套職業殺手的套裝嘛。”

  “不過這位殺手也夠趕潮流的,用的全都是最新式的武器。像大多數殺手,用的武器肯定都是長時間用習慣的武器型號,輕易是不會使用新武器的,這點不像那些總是追求新式武器的間諜特工們……”

  丹尼侃侃而談著,那種興奮的神情,就好想他是職業殺手,他是這些槍的擁有者似的。

  “韋德……”

  “噓……”

  喬爾正準備插話說些什么,李韋德卻忽然眼光一閃,伸出右手食指,放在嘴邊噓了一聲,以示意別說話。

  雖然喬爾和丹尼都沒弄明白李韋德要干嘛,但多年配合下來的默契,讓他們兩個都屏住呼吸,安靜的不再說話。

  只見李韋德神情專注的,側耳像似聆聽著什么,過了一會后,對丹尼和喬爾兩人說道:“剛才有輛車在離這個倉庫三十多米遠處停住了,然后有個人下車向這里走來……當然,那不是塔林先生那輛噪音很大的破福特的引擎聲。”

  “既然不是塔林先生,那會是誰?這個倉庫周圍可沒居民,是個荒涼的廢舊工廠角落。難道是那個殺手先生來了?可現在才八點四十幾分,好萊塢影片中那些職業殺手做事,不是向來準時準點的么?”丹尼一邊看著手表,一邊嘀咕著。

  丹尼和喬爾毫不懷疑李韋德的聽覺和判斷,因為他們認識李韋德不是一天兩天了。作為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他們知道李韋德的一些特殊本領。而正是靠著那些特殊本領,李韋德才會在他們這個幫派中當上第二號人物,并深得塔林先生的器重和信任。

  “不管他是誰,我們也應該去迎接了。”李韋德敏銳的聽覺中,那個常人聽不到的微弱腳步聲,已然快要到達他們這個小倉庫的門口。

  李韋德掀起沙發座墊,下面是一個類似于空木箱的暗格,把那黑色皮箱放入其中,然后重新蓋上座墊,示意讓喬爾坐在上面,自己則和丹尼一起走向倉庫大門。

  “嗝啦……”一陣刺耳的聲音后,李韋德把倉庫大門拉開了一道縫,向外看去。

  就見到一個穿著黑色風衣,戴著黑色帽子的,表情嚴肅冰冷的男人,恰好站在門外,左手插在風衣口袋中,而右手則還舉起著,保持著想要敲門的動作。顯然是那人剛要敲門,門就忽然拉開,這讓他剎那間愣了一下,但也只是剎那間的事情。

  那人迅速的收回右手,也不多說廢話,臉上露出一絲戒備,聲音冰冷的問道:“塔林先生呢?”

  李韋德一聽那人的問題,加上剛才刻意的注意到,那人正準備敲門的右手上某些特定部位的老繭,就知道對方一定就是塔林先生所說的,那個名叫里奧的殺手。

  “里奧先生是吧?我是塔林先生的助手,叫我韋德好了,您請進。”李韋德露出笑容,拉開大門請殺手里奧進來。

  待里奧進入倉庫,李韋德示意丹尼關上大門,自己則跟在里奧身邊邊走邊招呼道:“里奧先生,請這邊來……這邊坐。”

  李韋德把里奧引到了,擺放著幾個沙發的地方,請里奧坐下。

  “塔林先生呢?”里奧卻并沒有坐下,而是微微皺了皺眉頭,又重復問了和剛才的問題。

  因為里奧看這一目了然的小倉庫里,只有李韋德這三個少年,沒有其他人了。雖然他是從歐洲來的非美國人,以前根本不認識也沒見過塔林,但他可不認為塔林先生會是這三個少年中的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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