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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為驚鴻 一往無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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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四句節選自悟空傳。)

  大圣,此去欲何?

  踏南天,碎凌霄。

  若一去不回……

  便一去不回!

  腦中忽然浮現出多年前看過的這段文字,初見之時只是感嘆其意境深遠渾然天成,而現在回想起來,形容我們此時的處境居然恰如其分,絲毫不差。

  隨著春亭口中定下的計劃安排,凌軒的狀態先是放松下來,繼而再度握緊自己的雙手,只不過神情中再也不見失落與不安,而是滿滿的堅定。

  驚鴻并不是不能救,只不過我們先要過了眼前這一關,要在這風起云涌的白馬渡口取得壓倒性的勝利,這樣才能有去往上善軒英雄救美的機會,否則這一切就只能是空談。

  而凌軒自己也清楚,現在無論想什么都沒有意義,只能等待此行的結果,靠著力量去掃平這一路的所有阻礙,他那再度握緊的雙手就是最好的證明。

  看他現在的狀態,哪怕前方是真正的閻羅降世,只怕也攔不住他這顆一往無前的決心。

  我們看到凌軒想通這一切之后,他的目光已經不像剛才那般冰冷,而是聲音低沉的輕輕開口,開始低聲哼唱著一首不知名的歌謠。

  “芙蓉帳前紅酥手,霓裳羽衣玉搔頭,金宵夜,君記否,相逢無語淚先流……”

  “物是人非是誰欲說還休,軟玉溫香怎抵風狂雨驟,一縷情絲結成胭脂扣,不在眉頭便在心頭……”

  這熟悉的旋律我記得很清楚,那日我對凌軒轉告驚鴻曾經來過之后,他久久不語低頭輕吟,口中所吟唱的便正是這首歌謠。

  或許,這首不知名的歌謠,便是他們二人曾經最為美好的回憶。

  我晃了晃頭,試圖將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拋于腦后,經此一事,除了更加堅定我們此番前行的信念之外,再無其他想法。

  畢竟,我輸不起,而我的朋友,同樣輸不起。

  不管是為了神州安危,還是為了自己心中的謎團,甚至是為了心中那個重要的人,我們都不能輸,只能贏。

  春亭并未在這件事情上多做糾纏,他在說完自己的計劃之后,眼睛透過車窗望向路旁的站牌,看站牌上的字樣,看來距離我們到達白馬渡口還有一段距離。

  他沉思許久,然后回過頭來,雙目如電一般注視著正在專心行駛的弈和,語帶深意。

  “幽冥之中對那大伾山可有了解?”

  我心中暗驚,這大伾山正是那名叫法如的老和尚暗示我與春亭前往之處,雖然他不曾明說,但是從他話語中不難聽出,此地極大概率與春亭留下的布置有所關聯。

  可弈和與春亭現在雖然已稱不上生死相向,但是依然互不對付勢同水火,春亭為何會如此詢問?

  弈和面對這突然的詢問卻毫不意外,他冷哼一聲沒有反應,而是目不斜視的,做好他現在身為一個司機的該盡的職責,并未回頭。

  “我還以為你有多能忍,你想問大伾山是假,想問我知不知道這大伾山同你的關系才是真吧。”

  春亭面色如常,雖然并未承認但是也并未否認,在一旁的我卻臉色大變。

  弈和居然知道春亭的秘密。

  正是因為春亭從未瞞我,所以我清楚的知道春亭消失的記憶對于他有多么重要,而這大伾山正是與他消失的記憶緊密相關的地方,依照弈和與他尷尬的關系,弈和本應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知道這機密之事才對。

  這其中難道又有什么蹊蹺?

  見到這兩個人的樣子,我知道他們的交流不會有所結果,于是我看向弈和,試圖解開這其中的謎團。

  “別賣關子,讓你們兩個生死與共有點難,但是至少現在是一條路上的人,有什么事都別藏著。”

  弈和雖然與春亭有幾分不睦,但是對我的態度卻始終如一,隨著我的開口,他態度認真起來,只不過知道的卻也是不多。

  “大人,這件事我也是近日才從秦廣口中得知,他偶然間從楚江口中聽到一些零散的消息,說是這黎陽附近的兩座高山,其中均與春亭有著莫大的關聯,似乎同樣涉及千年,至于具體便不得而知。”

  聽著我們三個人如同謎一樣的對話,凌軒滿頭霧水,重新振作起來的他終于忍不住心中的疑問,面色不解的看著這二人。

  “亭哥,弈和,你們說什么呢?”

  弈和卻如同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之事,看向春亭的眼神中充滿了詫異。

  “你居然沒告訴他。”

  我能理解弈和的疑問。

  凌軒為人精明能干,更重要的是他對春亭忠心耿耿,無論發生什么事情,有他這樣的人在一旁輔佐自然事半功倍。

  可偏偏是這對于春亭異常重要的事情,他居然從未對凌軒有過半句透露,也難怪弈和如此驚訝。

  春亭并未回答,僅僅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安心開車。”

  見凌軒還要追問,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春亭是為了你好。”

  凌軒驚訝的看著我,這才反應過來。

  “韓川,居然你也知道。”

  弈和雖然不解春亭為何沒有對凌軒有過透露,不過他聽到凌軒的驚訝,還是無奈的說道。

  “沒辦法,這件事情躲得過誰都躲不過大人,畢竟大人才是真正的宿命之人,我們所做無非是圍著大人罷了。”

  春亭并未開口,弈和又不可能替他說話,那就只能由我繼續說下去,試圖讓凌軒不再追究此事。

  “凌軒,事關重大,春亭并不是不信任你,而是你知道的越多,以后所遇見的危險也會越多。”

  凌軒似乎開始理解,只是眼神中的神情居然帶著失落。

  “告訴他吧。”

  就在這時,春亭長嘆了一口氣,幽幽開口。

  “我既然當著凌軒的面開口詢問,就沒打算繼續對他瞞下去。”

  見到春亭開了口,我不再遲疑,開始對凌軒講起春亭身上所發生的事情,包括那神秘的夜白,也包括春亭消失掉的那一部分記憶,以及那玄之又玄的關于千年前他曾留下的布局一事。

  凌軒聽后目瞪口呆,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春亭,試圖從他口中再次確認這讓人難以置信的故事到底是否為真。

  春亭并未開口,而是點了點頭。

  “這么說不光韓川是鬼谷轉世,亭哥也是千年之前就存在的人物?”

  “或許是吧,我與韓川一樣,就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就算真的我存在了千年,連自己是誰都不清楚的生活又有什么意義。”

  春亭感慨的一句話,讓我們全都陷入了沉默。

  就在眾人再度陷入沉默之時,在我們之前由沈浪所行駛的車輛緩緩停下,我們以為又有什么變故,紛紛抬起頭,卻發現路旁多了一塊石碑,等到我們看清這石碑上的內容,這才知道原來是我們多慮了。

  白馬渡口,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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