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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士子楊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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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體棕白的純色駿馬上,少年身著錦衣服袍,腳踩鎏金靴,腰懸士子劍,盤發豎冠,雙手擒韁,自上而下俯視著賈穆,眼神中透露著多少的不可思議。

  “賈伯肅,你這副打扮是領了城門尉么?”詫異的問詢中多少攜帶著不確定,少年面色狐疑。

  賈穆仰頭看了他一眼,神情淡然稍稍后退一步,拱手抱拳:“楊公子,穆今日為受忠明公所邀,履職北部尉。”

  “哈!北部尉?”馬背上的楊修終于確定自己沒有聽錯了,沒想到西涼的無名之輩亦能入職城署。當即陰陽怪調譏諷道:“還是西涼人有手段吶!賈兄這般的人物竟也能入職北部尉。”

  “賈穆慚愧!”嘴中說著慚愧,面上卻全然沒有異色。表情之淡定,竟然楊修有一種錯覺,是不是自己說的話他不曾聽清。

  “你。”歪頭瞧著賈穆,正準備再說點什么的楊修,忽然又頓住了,眼珠左右滾動兩下,只自顧點了點頭,兀自道:“也是。似你這般的也就只能為人手中質了。”

  說完又譏笑的搖了搖頭,不由感慨道:“可笑啊!似你這般的庸人,竟也敢覬覦我楊家。可笑至極!”

  一言既出,賈穆身后四人皆是面色陰沉,同為涼州人,他們自然是力挺賈穆的。雖然賈訪上次城外高呼替兄長賈穆求偶楊家小姐的事情,成一時之鬧劇,卻也獲得了不少西涼漢子們的支持。

  賈詡在涼州軍中的威望,比之時下的李傕、郭汜都有過之而無不及的。畢竟涼州悍勇之人繁多,而文士也就這賈詡一人聞名于世了!

  即便身后的衛卒已經黑了臉,但賈穆神情卻依舊不為所動,只是單手杵著腰間劍柄,默默的看著楊修,等他離去。

  微微皺起眉頭,顯然上一次賈穆給楊修儒生羞怯的狀態與這一次的反差極大。上次一礙于阿姊顏面才沒有多言,此番本想好好譏諷一番,卻不想這賈穆,渾若不覺泰然自若。

  抖了抖馬韁,終究楊修不想無理取鬧,將事情鬧大,輕夾馬腹作勢離去。口中也不由輕聲嘟囔:“鼠輩賈文和當生怯懦子。”

  “砰!”

  下一刻,一只手臂豁然伸出,直直的箍住了馬頭羈,任楊修如何拖拽,只是紋絲不動。

  “左右聽令,請楊公子下馬,北部尉例行尋查!”緊接著賈穆淡漠的聲音傳來,不夾帶絲毫的情感。

  身后衛卒先是一愣,隨即轟然應命,在楊修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徑直將他拉與馬下。

  “賈穆,你想干什么?”霎時間面色漲紅,楊修怒斥。

  “楊公子,得罪了!”賈穆手握腰刀拱了拱手,道:“先前有人往北部尉備案有賊竊金,現懷疑你與此案有關,麻煩配合搜查!”

  “賈伯肅!你敢!”眼眸圓瞪,楊修一臉驚恐!自己一個文雅儒士,豈能受如此欺辱!

  然而賈穆卻全然不見,只大手一揮,喝道:“搜身!”

  “喏!”一聲唱喏,當即四個粗糙的涼州漢子,便七手八腳的開始扒楊修的衣服,前后上下胡亂的摸索著。

  “諸位、諸位,咱有事好商量。”眼看著左手護著的腰帶已經被拽開了,右手捂著的衣襟也被扒拉了起來,楊修都快要哭了,連聲疾呼。

  “等等。”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賈穆突然開口了。

  四人聞聲停手,楊修亦是神情激動,連忙高呼道:“賈兄!賈兄,小弟有眼不識泰山,修知道錯了!”

  面色緊張,不等賈穆說話楊修連聲認錯。

  怔了怔,賈穆扭頭左右看了兩眼,眉頭一皺,亦是出言責備道:“光天化日之下之下,怎么能當街對楊公子動手動腳呢?”

  “對!對對對!”

  見楊修小雞啄米般的點頭附和,賈穆嘴角一勾,朝眾人身后努了努嘴:“那有個巷子,拖進去。”

  “賈穆!!!”

  緊接著巷子里傳來陳陣哀嚎之聲,良久,回歸平靜。插腰立與巷口,呵斥過往路人探頭張望的賈衛尉,最后在四個西涼衛卒的擁簇下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神清氣爽的領著四人往北部尉的署衙走去,一路上眾人亦是表情興奮。四人中有兩人是賈母從賈家挑選的勇武漢子,隨賈穆一同入職前來輔助他的,其余兩個是尉署派過來接應賈穆的。

  北部尉雖然不大,但因為諸事繁雜,負責北城治安即部分刑事案件,所以段煨為了掌控城內穩定,特為尉署配備了五十人,也就相當于軍中隊率的職務。

  漢代軍制,五人為一伍,兩伍為一什,五什為一隊,兩隊置一屯。也就是說賈穆在段煨的關照下,剛出仕就成為統領五十人的小尉官,已經很不錯了。

  雖然沒有辦法和那些一出仕就領侍郎拜縣令的世家子比,但也算不錯的開頭了。

  聯手教訓了一頓楊修,兩個尉署里的老卒也漸漸與賈穆熟絡了起來。其實,原本他們就因為賈詡的原因對賈穆倍感親切,剛才有因為楊修羞辱賈詡的事情,一同出了口惡氣,此時當然也是心情暢快。

  “尉長,我等這般戲弄那楊修,他恐怕會控訴我等的!”

  聞言賈穆瞧了他一眼,雙肩一聳,兩手一攤,面上詫異道:“他如何控訴?被四個壯漢強行拖入巷口?”

  臉上一陣錯愕,漢子頓時語噎。見狀,賈穆方才解釋道:“吾等將其拖入巷內,又不曾當街羞辱,只是他個人事情,又不傷及楊家分毫顏面。他又怎敢將此事廣而告之?”

  “如此說來,我等毫無影響?”

  “有何影響?”賈穆撇著嘴譏諷了一句,“他楊德祖又并非癡傻,這種事怎會到處宣揚。”

  “公子,那他楊修從此以后不就記恨上公子你了么?”

  “記恨上又如何?”斜睨了問話的賈模一眼,“你家公子像怕他的人么?”

  “不像!”當下,跟在身后的賈樣,接了一句。

  “哼!”囂張的哼了一聲,賈穆繼續領著四人招搖過市的往尉署趕去。

  北部尉作為華陰的城內治安機構,每日都會接到城中很多百姓的案件,而就在賈穆前來履職的第一天就遇到了件棘手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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