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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3 同境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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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七發現她現在很缺錢。

  因為有些時日沒有去披羅居“干活”,最近一次去還是給明燈買衣服,不僅一分錢沒有拿到手,還搭進去不少銀子。

  又因為她在披羅居可以賺到錢,之前在沁河醫館做主位先生也有一些銀兩可以拿,所以杜十娘已經很就沒有給過她零花錢了。

  這些時日離了沁河醫館在家呆著,來錢的手段直接被掐斷,自然是缺錢缺的不得了。

  春風城的物價又高,哪怕是連韻那兒的蜜餞,價格也比一般地方要高上許多倍。

  杜七已經窘迫到蜜餞沒了都要去蹭明燈的了……著實有些可憐。

  更不要說她還欠著白景天一筆呢。

  她覺得自己得想辦法做些什么。

  可以去問問翠兒姐有什么工作是耗費時間短的,可以不耽誤她在先生那兒的時間。

  “想好了嗎?”師承問,他還以為杜七在想風寒要使什么藥呢。

  “別催我。”杜七側臥于榻,面色緋紅,身子有些發燙。

  姑娘半撐起身子,吐氣如蘭。

  這副模樣很危險,好在她面前也不是什么正常男人。

  杜七將賺錢的想法丟出腦袋,軟軟開口道:“天雄、附子、川烏、沐沉香。”

  師承點點頭:“諸證無火者,宜于四件斟酌之,選了《醫方考》的方子,倒是聰明。”

  師承對杜七很滿意。

  雖說隨時可以將姑娘治好,可是又想到臨走時候那丫頭的吩咐,也就絕了強行治好杜七的想法,保證姑娘不會有什么事兒就好。

  “醫方考?”杜七有些疑惑,隨后想了想,點點頭。

  是了,《醫方考》之上也有這個方子。

  可她不是因為這本書才想這么抓藥。

  杜七看著師承,心道他人不大可是記性卻不大好。

  “你這丫頭好好休息,藥材我給你磨好送過來。”師承沒能理解杜七那略微遺憾的眼神,關心的說道。

  “謝先生。”杜七還是很高興,因為又省了一筆錢,這個季節的春風城季病多發,想來藥材也是十分昂貴的。

  她的聲音很小,因為稍稍大一些容易震得頭痛。

  說實話,她現在想要安靜的一個人待著。

  她想要安靜的、仔細想想接下來的事情,想想那個夢。

  師承敏銳察覺到了杜七的想法,有些無奈,卻沒有多說什么,簡單告別后,便轉身離開。

  他沒把杜七生病當做一回事,親眼見過之后,按照杜七這個模樣,估計恢復根本用不了一天。

  他有些想要知道明燈怎么樣了。

  那丫頭之前不是已經清醒了?為什么又一次昏倒了?

  方才雖然只是間隙一瞥,可師承百分百可以肯定那半妖并非是睡著了那么簡單,氣息安穩而死寂。

  師承下了樓,卻見翠兒正巧從屋內出來。

  “先生。”翠兒屈身行了一禮,旁的不說,對于師先生一聽到姑娘生了病便立刻隨她回來這一點,還是很感激的。

  “那丫頭……是叫明燈?”師承問。

  翠兒一愣,顯然是沒想到先生居然一見面就詢問明燈的事兒。

  他果然是對那丫頭有些興趣,又或者……

  翠兒下意識的擋在門前。

  “回先生,是叫明燈。”

  “她怎么了?”師承問。

  翠兒搖搖頭:“翠兒愚笨,不明白先生的意思。”

  “她沒什么事兒?”師承不明白這孩子為什么面對著他緊繃著身子,那可不是一般的緊張,更像是防備。

  他做過什么讓她害怕的事情?

  師承想不明白。

  翠兒以為是說有沒有讓杜七傳染的事兒,便說道:“回先生,只是被姑娘哄得睡著了。”

  她見明燈睡得很香,所以動作十分輕柔。

  明明昨兒已經睡了一整夜,現在還睡得那么香,讓人完全舍不得叫醒她。

  所以,翠兒開始思考她這幾日是不是對明燈有些過于苛刻了,對于一個還在恢復期的孩子來說,哪怕是去店里隨著自己長見識,也定然是疲憊的。

  讓她休息幾天吧。

  翠兒這么想。

  她向前走了幾步,問道:“先生,姑娘怎么樣了。”

  師承的視線從翠兒身后的房門上收回來,搖搖頭道:“沒什么事兒,抓些藥,吃了就好。”

  翠兒松了一口氣,依然擋在房門前。

  面對這樣的姑娘,師承不知為何莫名的感覺到一股壓力,竟然說不出想要進屋去看一看的話語。

  他沒辦把翠兒當做一個真正的丫鬟看待,原因并非是翠兒也有七姨照著,而是一個更麻煩的人。

  這看起來清秀的丫頭可不是普通丫頭,她可是禪子的有緣人。

  師承始終沒有忘記這件事,只不過不愿摻和佛門中事,所以一直沒有將目光放在翠兒身上過,如果不是杜七生病,他也不會與這姑娘說一句話。

  罷了,先回去吧。

  畢竟,師承已經發現無論明燈是睡著還是醒著這件事從一開始就不在他的掌控中,只要對方還待在春風城,沒有危險就好。

  師承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候,翠兒猶豫后還是開口了。

  “先生,明燈她是個好孩子。”

  師承轉過頭,對上了那一雙認真的眸子,明白了一件事。

  明燈是半妖。

  這丫頭是在害怕自己會傷害那半妖?

  師承有些無奈,覺得自己那副死板印象深入人心。

  明燈是不是好孩子,還是要他親自檢驗才行。

  至于說好孩子……

  師承看了一會眼前的綠衣姑娘,覺得她或許是一個好孩子,又覺得這話不適合自己說。

  “你跟我來。”師承忽的道。

  “先生?”

  “抓藥。”

  “是。”

  巳時。

  有一襲黑裙掠過門檻,小心翼翼走進屋,坐在窗前看著那熟睡的姑娘,一言不發。

  杜七是很好看的姑娘,一如既往那般的好看。

  這般生病睡著的光景在她眼里有些熟悉,也許那一天的事兒她永遠也忘不掉了。

  玉手捏著裙角。

  姑娘不免會想起那一天。

  她只記得當日的海水冰冷,海風卻溫暖。

  天望山的泥土很軟,溪水清澈。

  那一天崖邊海上明月真的很美,背上姑娘的心跳令人安心。

  也真是過去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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