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蕓兒,蕓兒……”
周氏打開大門,看向外面街道,卻沒見到自家女,立刻大聲呼喊起來。
最近這段時間,墨云城并不安定。
隨著昆侖神宮向整個衡山道收取血稅,再加上黑潮來襲、怪異圍城,普通人生活漸漸艱難起來。
窮則思變,不少人開始做起了無本買賣,周氏哪怕深居簡出,偶爾還是聽到附近有人失蹤的消息。
大多,還都是那些年輕的小姑娘。
對于那些失蹤之人的命運,她不敢想,但卻有所猜測。
因此,她見到周蕓兒外出灑水久久未歸,立刻擔心起來,生怕自家女兒已經被壞人盯上,遭遇不測。
“阿娘,我在這呢,江叔已經回來了。”
周氏還沒喊幾聲,周蕓兒便從隔壁院子中跳了出來,朝她小跑過來,臉上帶著笑容:
“阿娘,江叔已經回來了。”
她靠攏過來,壓低聲音:
“不止如此,江叔還買了許多熟食,邀請咱們一起過去吃呢。”
“阿娘,你趕緊收拾一下,咱們快點過去吧。”
說這話的時候,小姑娘還警惕的左右看看,生怕被人注意到。
如今,不止她家的日子不好過,整個平安坊就沒幾家過舒心日子的,她可不想被別人聽到江炎有錢買肉的消息。
要不然,估計會給江炎帶來一些不可控的麻煩。
小姑娘年紀輕輕,但已經懂了很多道理。
“江炎回來了,真是謝天謝地!”
周氏聽到這個消息,面色一緩,但她隨即擰了周蕓兒一把:
“吃吃吃,這么大了,你就知道吃。”
“你不知道現在肉多么貴嗎?就過去占江兄弟的便宜,我平時是怎么教你的?”
“哎呦……”周蕓兒吃痛,小臉有些委屈,但還是小聲說:“
“阿娘,人家只是好久沒有吃肉了,再說江叔買了好多,他一個人肯定吃不完,而且……”
她認真回想,補充說道:
“而且,江叔也說了,咱們不能白吃白喝,吃完飯后要幫他收拾院子的。”
“他好幾天沒回來,屋子已經臟了,院里也有許多雜草,咱們得幫他干活。”
“你呀!”周氏搖搖頭,還想拒絕。
畢竟,如今肉價真的已經很貴了,但收拾個院子只是花費點力氣而已,江炎這是擺明要給她們母女倆補充些油水。
不過,她看著女那亮晶晶的期待眼神,猶豫了下,還是沒拒絕:
“把木盆端回來,好好洗洗你這張小花臉,再過去吃飯,要不然,成何體統。”
“謝謝你,阿娘。”周蕓兒二聞言,燦爛一笑,知道周氏已經答應過去一起與她蹭飯了,她終于可以吃到肉了,心里高興的不行。
半柱香后。
周氏與周蕓兒二來到江炎的院子。
這時,石桌上已經擺了滿滿當當一桌子肉食,散發著濃郁的香味。
饒是周氏,也不免咽了口唾沫,眼睛直愣愣的盯著那一大桌肉食好一陣,這才艱難移開了目光。
她不好意思的沖著江炎下了下,說道:
“日子艱難,好久沒蕓兒吃肉了,倒是讓江兄弟笑話了。”
江炎招手,示意周氏與周蕓兒二過來,邀請他們坐下,分發碗筷:
“不必拘束,些許肉食,與我而言不算什么的。”
說完這話,他抬手一抹,取出三個小碗,倒了一些清酒,分給面前母女。
起初,三人還頗有拘束,但幾杯清酒下去,彼此之間就熱絡了許多。
尤其是周蕓兒啊,宛如一只小倉鼠,嘴巴里鼓鼓囊囊的,一刻不停的吃著肉,宛如餓死鬼一般。
等她吃個半飽后,這才開始嘰嘰喳喳的與江炎講話,眼眸中流露著也許依靠。
“江兄弟倒是個有本事的,看他模樣,最多也就比蕓兒個十來歲左右,兩人還算合適……”
“只是,江兄弟似乎不是本地人,他的底細……”
周氏輕輕抿了口清酒,目光在江炎與周蕓兒兩人身上跳躍,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雖然,她只是一個普通女人,但即便如此,卻依舊能感覺到江炎不凡。
她本能覺得,這位江兄弟絕對是大有本事的人,不說別的,只是這等情形下、還能擺上一大桌肉食,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按照常理來說,這可是妥妥的金龜婿。
不過,周氏心中卻有遲疑,因為江炎并非本地人,他的根,不在墨云城。
這樣的話,倒是不好將女兒托付給他。
因為,未來變數太多。
“江叔,你知道嗎?那劉虎、劉豹實在是太可惡了,我和阿娘已經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們,這個院子你已經租了,沒法讓他們住,但這兩人卻仿佛狗皮膏藥一般,非要強租我家院子。已經來了好多趟。”
“我感覺他們兩個是壞人,我不喜歡他們。”
周蕓兒幾杯清酒下肚,小臉已經紅撲撲的,腦袋也暈乎乎的,頓時講自己最近這段時間的煩心事一股腦的傾瀉而出。
對她來說,最近最大的苦惱,便是劉虎、劉豹這兩兄弟強租她家院子、欺負她和阿娘的事情。
甚至,她的直覺告訴自己,這兩兄弟還有更壞的主意。
“強租我的院子,這倒是很有意思。”
“等這兩兄弟再來平安訪的時候,我倒是要好好的與他們認識一下。”
江炎捏著酒杯,旋轉一圈,目光沉靜。
以他的閱歷,自然能夠看得出,劉虎、劉豹這對兄弟的不懷好意。
畢竟,周氏母女家里沒個頂梁柱,有人打她們的主意倒也很正常。
這時,他目光一凝,看向門外。
哐當!
大門忽然被人踹開,兩個流里流氣的男人擠進了院子。
劉虎環視一圈,目光立刻落在石桌旁邊三人上,他先是看看江炎,隨后就盯上了那一大桌的酒肉。
他大步來到石桌跟前,居高臨下的盯著江炎,沖著周氏說:
“周大家的,這小子該不會就是租你家院子的那個家伙吧?”
“難怪,你們一直堅持不肯將這院子轉給我,鬧了半天,這還是個金龜婿……”
劉虎忽然握住江炎的肩膀,用力捏了捏,表情有些冷厲:
“小子,不管你是誰,不管你,背后有誰。”
“總而言之,這院子我看上了,我給你半天時間,趕緊收拾東西滾蛋,我今晚就要住進來,明白了嗎?”
看到這桌酒肉,劉虎知道江炎肯定也是有本事的。
若在一天前,他絕對會夾著尾巴離開。
但如今,他已經加入了狂刀會,有了靠山,自覺已經不一樣了。
江炎側頭,盯著肩膀上的那只手掌,慢慢上揚,慢條斯理的看了劉虎一眼。
轟隆!
剎那而已,劉虎耳畔宛如雷霆炸響,轟隆隆的。
他眼前發黑,眼冒金星,整個人癱軟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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