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
遽然之間,天地之間,被重鼓聲充斥,這聲音蓋過了護城符陣暫時碎裂的動靜,成為了此刻天地的唯一。
勾連寧鹿軍百萬大軍的奇異兇獸沒有停頓,高高舉起了巨爪,重重劃下。
唰!!!
一道灰蒙蒙的光線劃過,守護南炎城的陣法頓時一分為二,短暫失去了作用。
與此同時,整個南炎城從東到西,立刻顯露出五道深深的裂縫,無數建筑瞬間崩潰,很多人死于非命。
這就是護城符陣破碎的代價之一。
州牧府。
陳泰第一時間就洞察了符陣出現的意外,神情倒是沒有多少慌張,仿佛已經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
他只是按照提前做好的布置,發出三道命令:
“第一:南炎軍聚合一處,與寧鹿軍提前決戰。
“第二:各家勢力可自行輔助南炎官家,事后會根據各家貢獻做出補償。
“第三:南炎城小民可自待家中,等候結果。”
這三道命令,非常簡單,所以非常容易操作。
“州尉大人,讓小民安分守己,待在家中,這個倒是可以理解,畢竟,這些人亂起來,沒法幫忙,還會添麻煩。”
一位將官有些疑惑,兀自問道:
“但南炎城各家勢力,您的命令是否太過仁慈了,讓他們自行決定是否輔助咱們,這樣一來,我覺得,大部分勢力可能會作壁上觀,直到咱們與寧鹿軍爭斗明朗,才會參戰。”
這位覺得陳泰的命令太過“懷柔”了,如果他處在這個位置,肯定會直接下令,讓各家勢力直接參戰的,根本沒有商量的余地。
南炎城,還是州牧府說了算的。
劫境武者鎮壓之下,誰敢不從?
“呵呵,這不是事發突然嘛。”
陳泰搖了搖頭,解釋說道:
“現在寧鹿軍都決定總攻了,咱們即便讓各家勢力派出人手,都沒法真正組織了,索性,給他們點自由,讓這些家伙們自行發揮好了。”
“可是。”將官反駁說道:
“那沒人真心出力啊。”
“都會真心出力的。”陳泰微笑說道:
“你看,寧鹿軍真的攻入城池,還能因為這些人的身份,就不殺人?”
將官瞬間懂了,寧鹿軍可不管對方是什么人,只會把阻礙他們前行的一切,全部消滅,真的遇上那些南炎城的各家勢力,也不會手軟,一樣是殺。
所以,根本不用說太多,這些家伙們也會賣死力與寧鹿軍廝殺的。
南炎城,是大家的南炎城。
“好了,南炎城的防御,不必太擔心,能夠沖進來的,都是小股寧鹿軍,不值一提,那些這地頭蛇,也能給咱們分擔很多壓力。”
陳泰緩緩起身,正了正身上的盔甲,神情變得嚴肅:
“重點,還是得擊潰寧鹿主力。”
眾將官立刻大聲喊道:
“必勝!!”
陳泰沒做回應,而是抬起腦袋,看向城東方向:
“事實上,這場戰爭,還有另外一種形式。
“州牧,你到底怎么想?”
這場戰爭,還可以是兩位劫境武者之爭,誰勝,就可以成為寧鹿、南炎的新主人。
就看州牧與罪主兩位,是否有仁心,不進行軍隊大戰,不讓兩地真的生靈涂炭,而只進行君子之戰了。
州牧府,某處房間,一聲嘆息響起。
被清光重重包裹的男子最終還是站了起來,突兀的來到南炎城的上空。
天空立刻蕩起了風暴,朝著東方吹去,將一位又一位朝著這邊狂奔的寧鹿軍將士吹成粉末。
短暫震懾住寧鹿軍后,州牧腳下立刻分出一條道路,一條通向云海更深處的道路。
在道路盡頭,一位身披黑袍、左手拿著碧綠鏡子器具的罪主正站在那里,居高臨下的望來。
州牧抬腳一邁,就到了罪主跟前。
“哦?你居然打算進行君子之戰?”
“呵呵,這里到底是南炎城,你的地盤,怕戰爭之后,損耗太多元氣?”
罪主輕輕摩挲了下手中的幻幽心鏡,有些意外。
按照他的估計,眼前這位應該會來一場曠日持久的大戰的,為此,他都做好了準備。
州牧搖搖頭,聲音不見起伏的說:
“些許小民,怎值得我關注。”
他盯著罪主,緩聲開口說道:
“我想與你做個交易。”
“說來聽聽。”罪主沒有拒絕。
州牧直接說道:
“雖然不知你這般費盡心機侵占南炎城,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但有一點,我可以確定,那就是南炎地域于你而言,相當重要。
“所以……”
州牧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
“所以,我選擇一場你比較認可的戰斗,咱們之間比斗一場,你贏了,就可以得到一個比較完整的、沒經過太多傷害的南炎地域,怎么樣?”
罪主眼眸微轉,微笑說道:
“聽上去很不錯。
“你想要什么?”
州牧沒做隱瞞,說道:
“你掌握更深層次的核心秘密,比如,那座祭壇,比如,你那面鏡子,比如,你說的母河流域,等等。
“還有些問題,是我的某些疑惑。”
罪主聞言,仔細想了想,沉吟一下,竟點了點頭,說道:
“可以。
“作為誠意,我可以將某些秘密告訴你,并保證那些都是真的。”
誠如對方所說,一個完整的南炎州牧,確實是他所需要的,這可以讓他的某些計劃更快實現。
時間,對他而言,十分珍貴。
“那好。”州牧點點頭,說道:
“我的第一個問題是,末日……”
南炎城下,寧鹿與南炎大軍相互對峙,但都保持了克制,沒有相互攻擊。
宗應云廷抬頭看向云海深處,第一次握緊了雙拳,心臟怦怦跳動,覺得有些緊張。
沒辦法,即便他能統帥百萬大軍,但真正決定這場戰斗勝負的,還是上面那兩個人。
他們,只是輔助。
就在這時,一面滄桑古老的碧綠鏡子虛影凸顯于半空,讓所有人都能清楚看到:
在鏡子中央位置,一座精致且復雜的祭壇緩緩轉動,散發著能將人目光、思緒都吸收進去的吸力,正將一位全身清光繚繞的身影定住。
熟悉的人,都知道,那是州牧。
下一刻,祭壇急轉,恐怖的吸力肆虐,強行將州牧扭曲,投到了一團幽深晦暗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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