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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八章:成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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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知到了家門口卻出現了這樣的事情,所有的金銀居然在家門口被搶了,一時間甄寶玉只覺得天大地大卻沒有他立錐之地,在風絡子走后,他悲憤長哭,感嘆天地對他的無情、世間對他的不公,最后一人獨自南下了。

  北方的寒流總是突然而來,然后在天地間灑下入骨的薄晾,不過這對于賈環來說沒什么影響,爐中的焦炭或冒著飄忽的青色的火苗,火苗上依然是秦可卿煮的八寶粥,微微的冒著熱氣兒,秦可卿、薛寶釵、三春、李紈、以及晴雯、金釧、小鵲、賈蘭圍著火爐或站或坐,小小的里間充滿了人氣兒,絲毫不見屋外的蕭瑟。

  而賈環卻坐在中堂里和賈蕓、山子野、牛繼中、馬尚、柳芳說這話,談話的內容還是關于焦炭的,有喜有憂,喜的是焦炭終于被認可了,開始大規模銷售;憂的是隨著煤炭與炭室都太少,焦炭生產不出來,訂單都已經排一年多了!

  至于解決的辦法,賈環知道其實有兩個,一是提高礦山的產量,但這需要在動力上做出改變,比如建造出蒸汽機,這顯然不行,即使蒸汽機做出來,離實用都有很長的距離,遠水解不了近渴!所以賈環還是在規模上想辦法,最后賈環對賈蕓說道:“你到西山礦、東城礦跑一跑,看能不能把他們的黑石全部買下來。”

  說罷,又對牛繼宗、馬尚、柳芳、山子野、賈蕓笑道:“你們要是有想法,咱們可以合伙再買一個礦,也好補貼些家用。”

  賈環很明白馬魁和柳彪把馬尚和柳芳放在他這里的意思,只怕是想讓他帶著博個前程,但現在沒有機會,而他們兩家又已敗落,跟了他那么長時間,賈環想著拉他們一把。

  當然,暗中還有幫迎春的意思,牛家敗落的天泰帝都不屑動手了,賈環覺得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迎春嫁過去受憋,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所以才這么說。

  幾人聽了頓時喜上眉梢,“三叔!”“三弟!”“環兄弟!”的叫了起來。賈環擺了擺手,笑道:“你們不要對外說。”

  賈環不要他們對外說是因為以前榮國府的市交好友、親戚朋友現在已經開始找他,希望能給個差事,但賈環再缺人,現在也不會用這些人——他不想讓天泰帝以為他是在聚攏四王八公的舊部!

  談完之后,又談了下建設碼頭的事情——南方的客商已經聞風而來。不知不覺間天色已經晚了,幾人都知道大夫不允許賈環喝酒,怕傷了肺氣,于是他們幾個告辭賈環,自己找酒喝去了。而牛繼中臨行前往里間瞧了一眼,臉上充滿了喜色。

  而見眾人告辭,薛寶釵也悶悶的看了秦可卿一眼,然后站起了身。她是熬不過秦可卿的,因為秦可卿已經在萬寶林的西側買了宅子,雖然花的銀子比平常多了一倍,但秦可卿說那宅子環境好……

  薛寶釵起身,三春也隨之,賈環站起來想送一送,但三春和薛寶釵像賈蕓一樣,讓賈環好好呆在屋里。

  而眾人之后,秦可卿立刻長長的喘了口氣,隨即拿起一個百目盞的小碗,一邊盛著粥,一邊說I道:“昨天回春堂的李娘子說她家有一株五百年的老人參,最是補中益氣,我讓她拿來了,三叔你嘗嘗。”

  說著,素手芊芊,十指豆蔻,秦可卿將八寶粥地給了賈環。

  賈環接過……其實對于秦可卿為什么行為越來越大膽,午夜闌珊之際,賈環也曾經想過,而且不止一次,最后感覺人的勇氣大概像是一顆種子,會慢慢發芽、成長、壯大。

  而秦可卿這顆勇氣的種子卻是他親自種下的——從給秦可卿那顆葫蘆開始!

  作繭自縛的感覺!

  第二天,陰歷十月初二,這一天卻是個大晴天,陽光萬丈,而浩蕩陽光之下,黑水村的煙柱更加耀眼,鉆山鷂、殺千刀、三丈青不用問路,就可以知道賈環在哪里——此時他們還不知道賈環正在養傷!

  同時看著鋪天蓋地的黑煙,他們四個也都的睜大了眼睛——焦廠的生產規模比以前更大了!而他們要么第一次看到這么大的場面,要么是第一次近距離看到這么巨大的場面!

  “這得多有錢啊!”四個心里也都驚呼,當然他們心中的幸福感也隨著煙柱蒸騰、洋溢。

  而當到了黑水村附近時他們卻更加驚詫了,因為他們看到了人,很多人,如同長龍似的、穿著同樣青粗布的人,從他們的質樸的交談中,鉆山鷂、殺千刀、三丈青和妙玉能夠分辨出這些人都是農人,但這些人和他們以往所見的農人不一樣,從他們的交談和表情里,四個人都感覺出了別樣的東西。

  鉆山鷂、殺千刀和三丈沒什么學問,不知道這異樣的東西叫什么,但妙玉出身書香門第卻知道這一樣的東西叫希望!

  “他給這些人多少銀子?給銀子他們也不一定這樣……”路上,看著如游魚似的人群,妙玉心里默默著。

  而鉆山鷂卻跳下了了馬車,和路人攀談起來,攀談的目的自然是打探賈環的消息,以及處理住宿打尖等問題,但打探的結果卻令鉆山鷂十分意外——賈環居然被刺傷了,很長時間沒來黑水村了。

  更令鉆山鷂奇怪的是,那中年人回答時,對賈環充滿了明顯得的擔心與感激,感慨這世道好人不得好報!然后又對刺傷賈環的人表達了異常的痛恨!

  盜亦有道,鉆山鷂平時以俠盜自詡,沒想到賈環正在平常人心中地位這么高,這么好,一時間他心里頗為忐忑、游移,但事情到這個份上了,人都送來了,他心里只能以‘世人多欺世盜名之輩’**。

  而到了黑水村附近之后,鉆山鷂、殺千刀、三丈青、妙玉便看到一幫子人正從一個圍墻里面出來,而圍墻外面東面的空地上卻是一個挨著一個的草棚子,草棚子下熱氣騰騰。而在路西的空地上則是一個挨著一個菜攤子、肉攤子。

  不論是煤井還是焦廠都是勞動力密集的產業由于現在的生產設備落后,更靠人力,所以賈環的連個廠子加起來已近萬人!

  而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人多了做生意的自然也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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