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以寧一個下午都躲在房間里收錢,倒是忘了去找薄修夜,等她想起來,已經到了晚餐時間。
霍向南他們已經回了來。
紀以寧從樓上下來,霍夫人見她就煩,直接冷笑一聲,沒有開口,連眼神都懶得給她,就去了廚房。
而霍羽柔看著她的眼神則帶著點心虛,目光躲閃,片刻后,她又鎮定了下來。
霍向南的臉上更是一如既往的掛著虛偽的假笑。
紀以寧掃了一圈,沒看到霍海,應該是不知道去哪玩了。
也好,能少面對一個智障就少面對一個,這一大家子,都是奇葩。
她頭次覺得,被老頭子撿回去,簡直是件天大的幸事,在這種環境長大,恐怕心理都會扭曲,在紀以寧看來,連紀淮那人渣都比他們要坦坦蕩蕩的多。
紀以寧往客廳掃視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霍羽柔身上。
霍羽柔不畏不懼,平靜的和她對視,看不出任何的愧疚,也沒有慌張。
自從上次她扮柔弱被紀以寧給狠狠的嘲弄了一番后,除了在霍海面前,其余時間,她都沒再對紀以寧示弱過,仿佛對她示弱,就會低她一等般。
紀以寧扯了扯唇,眼眸不冷不熱,沒有任何的感情在內,眉眼間卻籠罩著一層薄薄的冰。
看了一秒,她就移開了視線,倒不是怕霍羽柔,她只是擔心,看多了幾秒,她會忍不住又吐出來。
有些事情一旦成了習慣,想克制都克制不住。
這是她今天第二次想吐。
突然間,紀以寧沒由來的感到厭煩。
她連飯都沒吃,換了件黑色的修身長裙,就提著包出去了。
沒人來阻止她,大概在他們看來,她只是個外人,沒有她在,他們吃飯還能輕松愉快一些。
紀以寧出了門,冷淡的眸子看著黑蒙蒙的天空,又望了下隱藏在黑夜的景色,她踩著高跟鞋,漫無目的的走,沒走太遠,就找了個樹下的椅子坐了下來。
她翹起二郎腿,那雙漆黑的眼睛在黑夜里亮而沉靜,皮膚白的透明,似是會發光。
細長的手指夾著根女士煙,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頹廢墮落的氣息。
打火機的火光燃了幾下,剛要點上。
她淡淡的垂了眼,盯著那火光看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將煙和打火機塞回包里。
轉而拿出一個藥瓶,深吸一口氣,倒出一堆藥,克制不住的往嘴里塞,這藥若是吞了下去,絕對會死,可塞完她又逼自己全吐了出來。
那熟悉的程度,顯然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
一顆顆藥雖是被吐了出來,但還是有部分藥融化了一些,在嘴里泛著微微苦味,這種自殘式的舉動,卻漸漸的讓她厭煩的心理稍微安靜了下來。
夜晚的風異常的溫柔,溫度適宜,揚起了她的長發,她披頭散發,頹靡的坐在地上,眼神盯著那些藥片,又像是沒在看它們。
不知過了多久,她身體都僵硬了,手指更是冰涼。
她干澀的眼睛終于轉了轉,抽了手機,給陸東城打了電話,一開口,嗓音沙啞到不像是她原本的聲音:“一起喝一杯?”